顾若曦面不改色, 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乱和羞赧，眼神直直看回去：“雀儿是太子殿下的人，而其他人, 在知道成王府有位容不下他人的侧妃后, 应该也不会自愿再嫁进来。”
“殿下, 与我是皇上赐婚……我想，殿下应该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死去吧。”
分析的倒是挺到位，颜汐指尖挑逗似的划过她的嘴角，笑着“嗯”了一声：“不愧是顾大小姐, 只可惜这辈子只能做我后院的一条牧羊犬了, 本王会……”她挑衅地勾起唇角，“养很多只羊专门给你看管。”
她斜倚着身子, 刚刚穿好的衣服又被她扯开了大半，一双桃花眼狐媚地看向顾若曦，端的是水波潋滟，眸波流转, 乌黑浓长的睫毛轻颤，完全不像是在威胁人, 倒像是撒娇。
顾若曦低垂着头, 看不到表情，但态度恭谨。
她这幅木然的态度看的颜汐碍眼, 莫名其妙烦躁, 她冷哼一声, 点着下巴：“过来。”
顾若曦没有半分迟疑，走上前来。
她本就比颜汐高, 如此一来，就像是一颗挺拔的松树屹立在颜汐的面前。
颜汐眯了眯眼睛, 没好气道：“怎么就记不住指令呢，谁让你站在我面前的。”
顾若曦双膝一弯，立刻跪在了她的身前。
“……”片刻后，颜汐伸出手，捏着顾若曦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对，想要从眼底找寻出一丝一毫的屈辱，但却完全失败了。
指腹婆娑着顾若曦的脸颊，小手指时不时扫过她的耳垂，没一会，整只耳朵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起来，直接延伸到了衣服里头。
颜汐眼睛一亮，大概是找到了更好玩的。
她凑近过去，在她脖颈处深深一嗅，闻到了清淡的类似于竹子一般的幽香。
顾若曦的呼吸频率顷刻间变了。
颜汐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戏谑地说道：“什么味道？”
顾若曦答：“我不用什么香袋，洗澡也都是清水，大约是熏染衣服的香料，若是殿下不喜欢……”
颜汐嫌弃地撇嘴角：“太难闻了，本王不喜欢，本王还是喜欢雀儿身上甜滋滋的味道。”
她挥了挥手，像是要将萦绕在鼻尖的味道都驱散似的。
顾若曦立刻道：“我会换的。”
颜汐站起身：“换什么？就算换了香料，也不是本王喜欢的雀儿了，你就这样吧。”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顾若曦无措地跪在桌角。
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口未动。
顾若曦眉角轻跳，就连太阳穴都在微微泛疼，她回头，恰好看到颜汐消失在门口的一片衣角，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指甲几乎要将衣摆扯下来，僵持了片刻，她终于放松了身子，软坐在地上。
顾若曦耷拉着脑袋，两边垂下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面容，但如果凑近了，就能听到一阵近乎于低喃的自言自语。
“你会喜欢的，我身上的每一处，你都会喜欢的。”
……
屋里放了三个冰鉴，仍有婢女在一旁摇扇，颜汐倚在榻上，衣衫半解，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她眯着眼睛看一座山似的站在面前的顾若曦。
顾若曦撩了撩裙摆，在颜汐的脚边跪下。
颜汐目光看向她，哂笑：“若不是我先前见过你，是真要怀疑是不是顾将军为了救你随意推出来一个替身，不管是下跪还是伏小做低怎的都如此熟练。”
语气中虽然不带任何羞辱之气，但这话本身就极其侮辱人了。
顾若曦低垂着眉眼，薄唇紧抿着，说道：“就连我爹，见了成王殿下都要行礼。”
“也是，不过我可承受不起老将军的一拜，折寿，怕是明天就要躺棺材板里了。”颜汐声音轻佻，听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另有所指，她视线定定落在顾若曦的脸上，话题转身又变了。
她捏着顾若曦的下巴，掰过她的脸仔细瞧了瞧。
虽然从小在外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但底子太好，仍旧细皮嫩肉，溜光水滑的，映衬得刚才那道巴掌的红印子极其显眼，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下不去了。
颜汐有些懊恼：“惹我生气作甚，吃亏的还不是你，可惜这张脸了，若是留了印子可就不好看了。”
这话说得，好似打人的不是她自己个似的。
顾若曦任由她捏着，雕像似的纹丝不动。
颜汐的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落到她上下微动的喉咙上，眸光微黯。
她向后一靠，懒懒歪在榻上，抬起脚蹭在顾若曦的衣襟：“你们都下去吧。”
很快，房间就只剩下两人，烟雾袅袅，馥郁的香料味在房间散开，熏得颜汐有些上头，脸颊晕出浅浅的薄红。
因为太热，她单薄如纱的衣衫下只穿了一件冰蚕丝的中衣，松松向上挽起，露出纤细光溜溜的小腿。
脚上更是没有穿鞋袜，柔滑皙白的脚丫犹如刚做好的酥酪，让人看了不由得口齿生津，想要试试究竟有多嫩滑。
脚趾圆润玲珑，趾甲修剪的整齐润滑，晶莹剔透，有些像细碎的珍珠，就这么搭在顾若曦的眼前。
她垂下眼，低头看着那只脚不轻不重地踩碾过来，脚趾拧巴着。
即便隔着衣料，但酥.麻不减，顾若曦深吸了口气，手捏住她的脚踝，低声道
“殿下娇贵，仔细硌疼了您的脚。”
“你是不想让我碰吧。”颜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她指腹缓缓摩挲过顾若曦略干燥的唇瓣，满眼满意，“这张嘴，是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了吧。”
说这话时，脚心隐隐发热，回味着刚才绵软的触感。
顾若曦只看着她，没说话。
僵持片刻，颜汐终于收了手，靠回去掀开眼皮道：“本王见多了腆着脸黏上来的，对你这幅清高的模样还算有点兴趣，但你最好掂量掂量清楚，若是玩脱了真惹恼了本王，有你受的。”
她重新把婢女们叫进来，说要去后院沐浴。
后院挖了一块池子，底部铺着别国进贡来的生热的石头，袅袅雾气升空，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是颜汐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颜汐伸开手，自有人上前替她褪下身上衣物。
她肤色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莹润着淡淡光泽，身形瘦削，虽有些瘦弱，但蜂腰翘臀，双腿修长笔直，纤细流畅。
大约是不爱动的缘故，手臂，胸腹上的肉都软乎乎的，一动甚至还有些上下颠颤，就像是抖在了顾若曦的心尖上。
顾若曦站在她的身后，只能看到腰畔处起伏的线条，微微一滞，不由得幻想起前头的美景来。
她侧目，视线扫过一众伺候的婢女，发现众人都只低头做事，没有一人敢抬头，再看颜汐，即便洗澡，身上的衣物也没有完全褪去，还穿着贴身的小孩才穿的小衣，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过来。”晃神间，颜汐已经进到池子离了，趴在池壁上休憩，她掀开眼皮瞧了顾若曦一眼，又闭上了眼，“给我捏捏肩。”
顾若曦愣怔一瞬，立刻走上前，单膝跪坐在边上，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腿，再揉按上那圆润光滑的肩头。
“嘶——”颜汐挑眉，“那么大力干什么，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
顾若曦第一回做这种事，技巧、力道通通拿不准，她默不作声，只吭哧吭哧小心翼翼地揉捏着，没一会就听到颜汐如猫叫般的嗓音，手下微顿。
颜汐整个人半悬浮在水上，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原主身份特殊，平日里亲近的下人就那几个，也不喜欢旁人碰触自己，但能享受为何要委屈自己。
颜汐尽情让顾若曦伺候着自己，被粗糙的指腹碰触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烛火撩过。
阵阵升温，又像是被纤纤玉手拨过的琴弦。
越泡越热，颜汐脸颊泛红，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心痒难耐，躁动不安，随手指了指一边：“去，把酒拿过来。”
顾若曦离开时，小手指轻轻划过颜汐的肩膀，似是一把软钩勾上了她的心尖，整个人被电流击中一般，打了个激灵。
颜汐微微眯起眼，接过酒壶，仰着头豪爽地将酒水往嘴里倒，动作太急，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唇角滑下，淌过线条优美的脖颈，划过白皙细腻的胸口，落入了温泉水中。
顾若曦眼眸闪了闪，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此时的颜汐心猿意马，倒是也没感觉出来，但总觉得那只手不是捏在身上，而是捏在了心里。
她手指在岸沿上轻点几下，手背擦过唇角的酒渍，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湿痕，勾起唇角望着顾若曦笑：“本王的耐心可没多少，别逼着本王出手。”
她支着下巴，眼底笑意加深，随口问道：“你可知今日顾将军被参了一本？”
不等顾若曦回答，颜汐轻笑一声：“你如今在我府上，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先前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本王险些都要被连累了，你可知这次如何？”
能让受宠的成王都后怕的，必定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顾若曦脸色微变。
颜汐点了点头：“是呀，有人参顾将军通敌叛国，来往书信一应俱全，前几日就已经下狱了。”
她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微笑：“若不是你已嫁给本王，今日之事怕也逃不脱。”
“殿下，这事与您有关系吗？”顾若曦忽然抬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定定望着她。
两人距离太近了，吐息间带出的热气让颜汐稍感不适，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几分，避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