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雀儿看着被禁足之后就一声不吭坐在床边的雀儿, 心里头慌乱的很，下意识出声道，“虽然外面现在有不少……但老爷正在气头上呢, 等他消气了, 一定会想办法压下去的, 不会影响……”
“怎么会呢？”顾若曦低着头，头发的阴影正好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表情，声音低沉, 就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听的雀儿心头一悚，后背发凉,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若曦打断。
一道锐利的光犹如刀子般直直射过来，雀儿就像是被钉在原地, 丝毫动弹不得。
她立刻低下头，即便如此还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两股战战, 几乎站立不住。
“小、小姐……”她颤巍巍地出声叫道。
顾若曦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
雀儿不明所以，眼神慌乱：“什么为什么？”
顾若曦：“雀儿, 那年冬天我捡你回来, 如今已经八年了吧, 我待你不薄，这两日我一直想不通, 成王殿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她做事？”
“没, 我没有！”雀儿扑通跪在地上，脑门狠狠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三两下就见血了，“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背叛小姐呢？”
顾若曦低低叹了口气：“雀儿。”没有充足的证据，她怎么会当面说出来。
更何况，那日如果没有雀儿，也不会聚集那么多人去找她。
流言蜚语也不会散播的如此快。
雀儿霎那间白了脸，脑门叩在地上：“奴婢该死，成王殿下是真心求娶小姐的，小姐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我会嫁过去的，不过我不喜欢你帮她办事。”顾若曦抬手，“你过来。”
她定定注视着雀儿的脸，轻声问道：“她说喜欢你什么？”
雀儿面色大变，慌张低下头：“没、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
正常人都不会猜到一个王爷，会纡尊降贵对一个丫鬟说喜欢的。
顾若曦走上前来，顿下身，捏着雀儿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对视。
嘎嘣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刚才还只是煞白的脸此刻变得惨白，就连唇瓣都褪去了血色，雀儿疼的五官扭曲，想要求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喜欢你什么？”
“眼、眼睛。”
一字一句就像是泰山似的压在身上，再不回答，整个人都会被剥皮拆骨的！
雀儿艰涩开口。
“是吗？”顾若曦指尖戳着雀儿的眼角，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眶。
“小姐饶命！”
就在顾若曦用力的刹那，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轻佻笑声。
顾若曦指尖一抖，雀儿的眼角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直接延伸到了眼眶内。
她站起身，打开门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搭着肩膀将人撇在一边，正好对上那双含着轻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眼眸。
颜汐手摇着一把绘着美人嬉戏图的折扇，歪着头看向她：“呦，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心有灵犀了？顾小姐怎么知道本王今日来拜访？竟然还特地出来迎接？”
顾若曦还没说话，又听见颜汐啧啧啧说道：“顾小姐还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这么清秀的一张脸怎么抓成这样了？”
嫣红的鲜血透过伤痕渗透出来，凝结成血珠顺着眼角滑落。
“这么深的伤口，若是不用好药，会留疤的吧。”她说着可惜的话，但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怜悯同情的意思，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过顾小姐下手可真狠，但凡稍微便一点，眼珠子都要被挖出来了。”
雀儿心有余悸，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眼泪吓得都不敢流。
应该是幸亏偏了一点，否则眼珠子都要被挖出来。
“幸好眼睛没问题，否则还怎么作新娘呢？”颜汐说道，“这么点伤痕没什么大不了的，见血说明喜庆啊，看来雀儿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呢！”
顾若曦蓦地的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向颜汐。
“怎么，你不知道吗？”颜汐疑惑道，“为了保全你的名声，我决定娶你，但提出的条件就是，连带着你身边这个丫鬟一起娶了。”
明明是被算计没了名声，明明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娶自己，可为什么……为什么？！
顾若曦眼底划过一抹阴翳，垂在两侧的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
颜汐见她不说话，微微有些疑惑，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是顾家的大小姐，而她不过是个丫鬟，和她同一天嫁给我是你受了委屈，只可惜……这是圣上赐婚，就算你去求你父亲，就算你父亲去求皇上，也是既定不能更改的事实了。”
不管她说什么，顾若曦都一副被神游天外的麻木不仁的模样，完全没有被羞辱到的任何情绪，反倒像是被打击的有些狠了，一蹶不振了。
这……真的是主角？！
就在颜汐腹诽的时候，444忍不住给自己的宝贝儿辩解道：【才不是，她是装的！】
颜汐上前一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顾小姐，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的，本王想得到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要得到碎片！”
她瞥了一眼一旁依旧大气不敢喘的雀儿，警告地说道：“弄死一个她，还有千千万万个地位卑贱的鸟儿蜂儿，顾小姐，在我眼中，你和她们都一样……一样的下贱呢。”
顾若曦脸色白了白。
颜汐指尖按在她的唇上，重重婆娑：“主仆二人一起侍候，想想都觉得刺激呢，本王甚是期待。”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音量都没降低，就连雀儿听了瞳孔都皱缩，旁边的侍卫更是心惊胆战，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层。
这……好像听了不得了的东西，不会出门就被灭口吧。
颜汐说完，呵呵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开了，只剩下顾若曦站在原地，冷冷地瞪了一眼雀儿：“滚！”
雀儿捡回来一条命，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顾若曦的视野范围内。
她有一种错觉，一种若是不赶快消失，就会被野兽撕成碎片的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