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不是黑店,真是卫生问题,那她也喝不下去了。不如等那肉包子上来,再问老板重新要一碗茶水喝。

  思及此,柳潇潇眼神忽的一凝,自己原先将马系在了一棵大树旁,现在马不见了!

  长木椅被拖出‘吱嘎’一声,柳潇潇猛地站起。

  “客官这是怎么了?”老板走过来瞧了眼她的茶碗,哎呦了声:“这茶都没喝完,客官是要走了吗?这莫不是浪费哦。”

  “我的马不见了。”柳潇潇冷冷道。

  老板怔愣了下,弯腰痛心地拍了下桌子坐下,“客官您这莫不是要说我偷了你的马,冤枉哪。我这就算是小本买卖,那也不至于偷客官的马来赚钱啊。”

  周围里里外外的茶客都望向她们这边。

  柳潇潇皱眉,心底那隐隐的不对劲,终于知道问题在哪了。

  “我只说我的马不见了,你却反过来说我冤枉你。不知道我是说的哪句冤枉你的话?”

  老板坐在椅子上,背对众多茶客,细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倏地捂脸趴在了桌子上。

  “啊哟喂,客官您那话一出,说话的语气可属实要将人砍了去。我这...我这小地方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啊。”

  柳潇潇内心冷哼,倒打一耙,真是好样的。

  “那还是我误会老板了?”

  老板嗓子一哽,说话一抽一抽的:“客官能明白此事与我无关就好,我也没什么的。”

  柳潇潇上辈子加这辈子,粗粗一算也快三十年,这下子算是长见识了。

  人长得不怎么样,恶心人的模样倒是实打实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

  里外坐着的茶客,看事情结束无瓜可吃,各自又三三两两闲聊起来。

  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闹剧,看过就过了。

  外面的茶客却聊着聊着突然倒下,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下去,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过路的茶客都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老板一脸司空见惯的姿态,听见声响依旧悠闲的坐着。

  抬头就瞟见柳潇潇转身欲走的身影:“客官这是准备去哪?你的肉包子还没做好呢。”

  柳潇潇置若罔闻,顾自走到那棵大树下。

  周围的茶客都倒下的倒下,也就剩个她。老板也就不在伪装,冷笑着挑衅她:“既然你这么想要和那匹马在一起,那我就帮帮你。”

  这就话,像下达了什么命令,屋内剩下没倒下的人,都朝柳潇潇攻击过去。

  她早有防备,脚下轻点,率先避开几人的攻击。

  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作势,余光时刻注意着没有动作的老板。

  “一根破树枝,能顶什么用。”其中体型健硕的女人嗤道:“想用这个来做武器攻击,真是做梦。”

  几人嘲讽说着,纷纷从自己身后的腰带上拿出武器。

  柳潇潇刚躲开一把刺来地匕首,老板已经不再原来的位置。

  “给我乖乖受死吧。”

  老板的呐喊声从被她背后传来,一道‘刺啦’的破风随之扫来。

  柳潇潇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抬手用树枝往身后一挡,碰到了什么反倒逼得对方往后倒去。

  在这消磨了太多的时间,她不准备在耗下去,眼神犀利,整个人好似变了一样。

  三下五除二,拿着树枝这边一划,那边一扫,几个人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击倒。

  最后剩下那个老板,她蹲坐在地上见柳潇潇走近,吓得连忙往后挪动。

  “别过来,你别过来。女侠,你的马在哪,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现在就给你牵出来。”开口紧张的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惊慌又害怕的模样跟之前的姿态截然相反,就怕柳潇潇下一秒就将她给解决了。

  “劳烦你了,大可不必。”

  柳潇潇此刻的笑容,映在老板的眼中,似是恶魔的笑容,还在她的耳边轻吟。

  手起...树枝下,将老板弄晕后,和那几个看起来像‘打杂’的一起捆了起来,尤其绕着那棵大树捆了一圈。

  柳潇潇拍了拍手起身,恶狠狠且用力地拍了下老板的脑壳:“好好在这待着吧你。”

  为了防止后面一系列意外的出现,她完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但在几人的嘴里塞上抹布,绳结还特意用了死结的打法。确保衙门的官兵来的时候人还在。

  当然,前提是那些被这些家伙迷晕的过路人没醒这么快。

  不然一顿打应该是免不了的。

  ……

  沿路上,柳潇潇懒散的坐在马背上,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水袋,惬意的很。

  怎么瞧,也看不出这人先前火急火燎地就为了赶路。

  柳潇潇嘴里叼了块馒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马鞭,眼神飘忽地四处打转。

  虽然在那家黑店耽搁了快半个时辰,不过也没浪费这时间,在黑店的厨房里找到了些干净的水和馒头。

  她掐指算了算,从京都出发到凤阳县,怎么也要花上个四天。那苍兰城赶到凤阳县,最快也就只需要两天。

  这点时间她倒也不是耽搁不起,就是那黑店着实有点败坏人心情。

  “诶诶诶,你看着点路,没看到这有个人啊。”前面不远的小县城门口,有人不满的看着撞上她的老妇人。

  周围人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依旧在自己的队伍中排着准备进县城。

  柳潇潇远远瞟见,她忽然想到,苍兰城和凤阳县之间有个小县城,貌似就是这个吧。

  石临县。

  柳潇潇牵着马不急不慢,闲来无事将石临县与凤阳县比较了一番,内心默默下了个答案。

  周围街道口穿着破旧衣服,一身脏乱邋遢的乞丐随处可见。

  她咋舌:“差别还真大。”

  脚下不停歇,准备走过这条街。

  她也不是圣母,要是见一个帮一个,这可没玩没了了。

  “姑娘,姑娘——”苍老妇人喑哑地嗓子愈来愈近,直至到了柳潇潇身前。

  她疑惑地抬头,“怎么了阿婆?”

  “姑娘,刚刚谢谢你解围。这是我自家鸡生的蛋,味道可好了。”老妇人满脸褶子的脸上带着慈爱笑容,不由分说就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一只鼓囊囊的青色布袋。

  柳潇潇话没能开口说一句,等老妇人将装着土鸡蛋的布袋塞到她手里,这才回过神来。

  “阿婆,不过小事一桩,你这太客气了。”她拿着那袋土鸡蛋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老妇人道:“姑娘,你就收着吧。要没你刚刚帮忙,我这东西也留不下来啊。”

  说罢,不等她反应,老妇人便径直离开。

  她瞅了瞅手中装有土鸡蛋的布袋,想到先前县城外那一幕。

  当地居民就算看到有欺辱人抢东西的,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柳潇潇眉间微蹙,小县城的守卫竟也没有一个出言制止的。

  那衙门……

  果然!

  等柳潇潇找到县城内的衙门,真是跟她猜测的一模一样。

  青天白日的,衙门外没有一个衙役在外值守。

  整个衙门像是一个空壳子,不过摆着衙门的名头设在这里,内里却是一个办事的人都没有。

  暂且先在这石临县住上一晚,明日再启程,她不差这一日工夫。

  “宗念,你留下调查这里。”

  “是,主子。”

  ……

  “人找到了吗?”

  外边的桃树开的分外艳丽惹人,细长又坚硬的枝丫上点缀着数不清的花朵。

  鱼梓站在窗边,一支似长偏了方向的桃木枝探入屋内,上头有着一朵或粉或白的花瓣。

  “.....自尽了。”

  “自尽?”鱼梓抚上桃木枝的手一紧,‘咔哒’下便被折了下来。

  “顺着这条线,继续给我去查。”

  屋内檀香萦绕,鱼梓随手将桃木枝插.入了摆放在一旁的青铜蒜头瓶中。

  “过几日殿下回来,记得找好人,场面都给我做好了。”

  “可要按照以往的布置来?”下属小心地微抬头看她。

  鱼梓拧眉深思了下:“基础先按以往的布置,加点新的东西进去,别给我一成不变的一直这么布置。”

  “还有这次,京都不怎么安定,颜色别弄得过于浓艳,被那位抓到把柄就不好了。”她格外嘱咐道。

  下属额间冷汗差点没冒出来,颤颤巍巍地应下离开,心底无比戚戚然。

  这给殿下布置迎接场地,绝对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

  阳光明媚,微风轻轻拂过人的面颊,惬意又悠然。

  宽大且平整的官道上,一匹棕马晃晃悠悠地信步走过,就好似它的主人,安逸又闲散。

  “殿下。”空旷的道路两旁,一辆清素淡雅的马车正停在那边。

  清月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柳潇潇出现的时候,松了松。

  不过脸色依旧绷得紧紧,等上了马车,才拿出怀里的信封呈给她。

  “京都来的新消息。”清月道。

  拆开信封,里面写着‘证人已死’。

  柳潇潇轻呵一笑,眸光中寒意蔓延至眼底:“手段还真是干净。”

  “给小鱼儿那边传信,让她注意着点秦湲那一派。”

  以为人死了就没有证据,真是可笑。

  虽说,因为她的蝴蝶效应女主那条线已经偏移了书中主线。但这帝上中毒的剧情,可是一点没发生变化。

  人死了没证据,那她就捏造个证据出来。

  解决了这一件事,柳潇潇忽地想起石临县那边的衙门:“最近县里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如若比邻的两个县城民风都是相差无几的淳朴正气,或者两个县城的居民都是相似的冷漠,她尚且能够理解。

  可就她在凤阳县为数不多的几天来看,凤阳县的居民可没有石临县那边的冷漠。

  当时她帮助的老妇人,听着口音也不像是石临县的人。

  “近几日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都是一些鸡零琐碎的小事。”清月提及便忍不住笑意:“说来这事还与殿下有关。”

  “与我有关系?”

  “县长伙同大家准备给殿下建个庙呢。”

  “建庙?”柳潇潇难得脸上表情管理失控了下:“怎么回事,难道是瘟疫?”

  清月抿唇掩饰笑意,面上严肃几分点点头:“瘟疫自古以来便是一大难事,一出现必不可免会造成一方百姓.....”

  “说重点。”

  清月清了清嗓子,连忙一口气说完:“咳咳,殿下及时制止了这场灾难的发生,功劳莫大,县长便想着给您建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