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星将徐掌柜一行人接进来,徐掌柜一路都在赔罪:“小江老板啊,这次实在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那向导也是下面的人介绍的,说是自小在山里长大,武夷九曲十八弯,没有一处不是门儿清,怎知道和贼匪勾结在了一起,让江老板吃了这等闷亏!我已经派人各处去寻了,肯定不能放过他!”

  江逐星语气淡然:“这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是也让爷白走了一遭,还平白受了伤。爷没功夫在这里耗着,况且那几个贼匪发了疟疾,为了爷的安全,不日我们就要离开,这件事的原委等你调查清了,亲自去扬州请罪吧。”

  “是是是……”徐掌柜赶紧点头弯腰,中途却愣住了,犹疑道:“您刚刚说什么?……他们害了疟疾?”

  “是。”江逐星正好将他们领到了饭堂门口,推开一扇小窗,退后一步道:“你自己看吧。”

  徐掌柜一行只往里看了一眼,便惊慌推后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逐星平静道:“他们中可能有人本身就害了疟疾,前几日将他们一同关着,天气湿热,蚊虫又多,便传染开来了。”

  徐掌柜扼腕叹道:“叫大夫了吗?这还有救吗?”

  江逐星看了他一眼,关上了窗户,摇头道:“从山下找来了两个大夫,一看这场面,都不肯为了银子舍命,徐掌柜若是有本事,倒是可以救救他们……”

  徐掌柜连连摆手道:“这里年年都有不少人死于疟疾,南平倒是有两个有经验的大夫,可是这一去一回,三两天就过去了,况且这么多病人,人家肯不肯来还不知道呢……”

  徐掌柜话锋一转,叹气道:“反正这也是些流窜的山匪,户籍路引也没有,这也许就是作恶遭了报应,我看就算了吧……”

  江逐星点头道:“是,这些人死不足惜,只是这等杀孽倒不能与我们爷扯上关系。”

  徐掌柜生怕灭口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立马出谋划策道:“他们这样子,看起来最多也就这三两天的日子了,之后往后山一埋,您就赶紧回扬州吧。官府的人也查不过来,即使有个长短,我来摆平。”

  江逐星送他出去,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能再过一道你们的手,沾上这种病可不好了。”

  徐掌柜千恩万谢道:“哎,多谢小江老板体恤,南平路远,我也是有些日子没见江老板了,这次特地带了一批珍奇赔罪,不知能否见江老板一面……”

  “徐掌柜。”江逐星叹气道:“我看你是经营南平多年的老人,总有功劳,所以才好心让你避开。爷本来就患眼疾,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此,你们办事不力,让他受了惊扰,又无功而返,如今你连个缘由交待都给不出来,若是真见了他,以他的脾气,你自己掂量吧。”

  徐掌柜立马站直了身子,与周围几个掌柜一交换眼神,立刻识趣道:“这……您所言甚是!多谢小江老板提点,还望您能帮我从中周旋两句……我一定查清此事,等过些日子亲自赴扬州赔罪!”

  江逐星送走了徐掌柜,裴书锦才出来,又着急忙慌在伙房煎药,与江逐星一道端给那些人。

  那些人许是听到了江逐星和徐掌柜在窗外的谈话,怕得不敢喝药,裴书锦无奈,自己端起来喝了一碗,把药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这其中病情最重的就是那个假方丈,好像不仅是疟疾,还有些中毒的症状,两天了不见清醒,裴书锦将他单独搬到饭堂隔间,又额外煎了对症的药给他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