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红了:小陶, 你听我的没错,给老人家买套香云纱,轻盈又好穿]
[姚哥要做萌妹(刻烟吸肺版):大冬天香云纱也不怕感冒咯, 就听我的, 买个麻将, 过年打麻将不是必备活动么!]
[露露红了:那是你家!而且屋内有暖气, 穿香云纱怎么了!]
[姚哥要做萌妹(刻烟吸肺版):行行行,那两个都买吧]
[哟哟鹿鸣:其实我觉得, 给老人家买套文房四宝也不错,感觉萧老师像书香门第,老人家应该会写写字什么的吧]
[默然绝不默然:我哥说他见过萧伯父,说老人家爱养文鸟(但我总觉得他在骗我,要不还是别信了吧……]
[海:@山哥你每天都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你来说说你喜欢啥]
[山:……]
[山:茶叶,紫砂壶都还可以, 但品质好的价格也比较高昂, 而且往往有价无市]
[姚哥要做萌妹(刻烟吸肺版):原来是兄妹【点烟】, 这头像我还以为是情侣呢]
在一个名叫“小陶见家长大作战(不允许改)”的微信群里,此时正热烈地讨论着。
有关陶知爻第一次去萧闻斋家过年——以朋友的身份——要给萧闻斋的父亲带什么礼物的这件事。
陶知爻很小的时候师父就羽化仙去了, 后来他就没怎么跟老人家打过交道,更别说在过年的时候了, 送礼物完全就是他的知识盲区。
所以,陶知爻拉了这么一个“智囊群”,来帮自己出谋划策。
但群是拉起来了,陶知爻却觉得大伙儿的建议……说离谱也算不上, 但又没一个感觉稍微靠谱些的。
毕竟过年么,送衣服, 送文房四宝,送麻将,送……鸟?好像都不是很符合节日气氛。
但送什么补品特产,又显得特别普通,属于那种人家转手可能就送给别人的。
要是换个人,陶知爻也完全不介意。
但这是萧老师的父亲!
虽然陶知爻也很奇怪自己如此看重的原因,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萧闻斋相当于他在娱乐圈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引路人,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吧。
“智囊团”里的群友们都对陶知爻这个答案嗤之以鼻,但大伙都默契地没有表现出来。
陶知爻盘着腿坐在床上,抓耳挠腮跟只搔脸的小狐狸似的。
金目儿在一旁跟山河社稷图打架,因为后者刚刚居然背刺它,说陶知爻从宝岳府买了那支八仙过海镂雕玉笔后,也用不上金目儿了,不如将金目儿的香火分那玉笔一半吧,说不定养养就生出灵智了呢。
“小陶,你不能不要我啊!”金目儿也不知道陶知爻在纠结什么,就见他念念有词的样子。
金目儿还以为他在算该分走多少自己的香火呢,一尾巴把山河社稷图打飞,舔着脸绕着陶知爻打转,“我可是天地灵宝,是你在灵宝界的原配呢!”
陶知爻扫它一眼,叹了口气。
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帮他预知萧老师的父亲喜欢什么东西。
金目儿还以为陶知爻真嫌弃它了,赶紧绞尽脑汁开始毛笔自荐。
“我可厉害了,我,我能帮你写字,画画……”
山河社稷图在一旁嘲笑:“哇,真厉害呢,那支镂雕玉笔也可以哦~”
“你懂个屁!”金目儿气急,整只笔上下晃动像是气得在跺脚,“我说的可是全自动写字作画,我能模仿书画大家的真迹,你能吗!那支破笔能吗!”
金目儿正焦急给自己分辨,就感觉头顶的笔毫被戳了两下。
转过头,就见陶知爻正拖着一边腮帮子看着自己,“你能模仿大家真迹?到什么程度啊?”
金目儿一愣,赶紧道:“真假难辨!”
“不,不过小陶。”
“咱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哈,虽然真假难辨,但拿赝品去骗钱,容易背因果的。”
陶知爻当然知道,他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他伸手戳着金目儿的笔尖,目光则是缓缓漂移,落在了不远处的山河社稷图身上。
“说起来,你画出来的东西,应该自带一些buff的吧?”
金目儿茫然地点了点头,如果它有眼睛的话,现在的眼神应该是漂移的。
它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除夕夜晚上六点,陶知爻在屋里点上他这几天刚制好晾干的檀香,将两个香炉分别摆好,夹着一个半米多长的圆筒出门了。
而房间的地板上,躺着灵力耗尽,几乎脱力的金目儿。
香炉里的缕缕白烟飘进金目儿饱经摧残,已经开叉干枯的笔毫之中,为它增添了一点光泽。
但金目儿依然躺在地上。
QAQ
“我脏了!”
山河社稷图在一旁,前所未有地把自己卷得严严实实,连画布都绷紧得没有一丝皱褶。
听见金目儿的嚎叫,山河社稷图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还没嫌弃你呢!”
“萧老师已经到了吗?”陶知爻走到小区门口,看了一眼微信,正打算打个电话,一旁路上停着的一辆玻璃被黑色防爆膜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豪车就把车窗摇了下来。
陶知爻看清车里的人,立刻小跑了过去,他将手里拿着的圆筒放到了空着的后座,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上。
萧闻斋手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皮革,侧着脸看副驾驶座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正襟危坐”的陶知爻,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小狐狸真可爱。
陶知爻盯着前方的路,良久不见车走,就转过头去看萧闻斋,结果就见对方也盯着自己。
?
“萧老师,我们还要等谁吗?”陶知爻好奇地看向窗外。
结果等他回过头时,就感觉一只手从脸侧轻轻蹭过。
萧闻斋抓住车门旁的安全带扣,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安全带扯了出来,替陶知爻扣好。
“副驾驶不系安全带扣1分,罚款50元。”
萧闻斋含着明显笑意的声音传来,陶知爻被说的脸略微一红。
“怎么了?”萧闻斋看出他明显有心事,边将安全带整理好,边问了一句,“很紧张吗?”
“略微有一点。”陶知爻说着笑了笑,见萧闻斋扣好安全带收回了手,就道,“我请你喝奶茶,不要罚款了。”
陶知爻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和萧闻斋开玩笑,可萧闻斋却只觉得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
怎么这么可爱。
就像河堤不能有缺口,气球不能有破洞一样,有的事情只要开了个口子,就会像失控的汽车一般刹不住。
萧闻斋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陶知爻这个事实之后,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进入娱乐圈多年,萧闻斋从未演过任何和爱情相关的戏码,他对于爱情桥段的态度也是完全无感。
萧闻斋曾经看过一些爱情戏的片段,但最终都会走向不理解。
他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如此关注,而且是带着巨大滤镜的程度,甚至连对方吃饭都能盯着看半天,一点都不觉得浪费时间。
但现在萧闻斋却明白了。
陶知爻笑,他也会跟着翘起嘴角。
陶知爻痛,他也会跟着觉得难受。
陶知爻演戏的时候卡壳,他会安慰,会提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因为一段戏没有演好而有些难过的陶知爻脸上重新洋溢出笑容。
就连陶知爻喝奶茶的时候鼓起来的腮帮子,萧闻斋都觉得圆乎乎的实在是可爱。
萧闻斋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不正常了。
但他却沉溺于此,一点也不想“正常”回去。
“萧老师,你们家过年会很多人吗。”陶知爻因为有一丝紧张,从后座把那画轴筒给拿过来了,正抱着寻找安全感。
萧闻斋轻轻嗯了一声,“家里……亲戚比较多,我父亲又喜欢热闹,好几年之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十几户人家聚在一块。”
陶知爻张了张嘴,十几户人家……那不得大几十甚至上百号人。
不过萧闻斋说,好几年之前?
“不用紧张。”萧闻斋的话,将陶知爻的思绪略微打乱了一些。
萧闻斋朝陶知爻侧了侧脸,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大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陶知爻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将手里的画轴抱高了一点,像抱着一柱高香似地,充满虔诚地闭上眼睛,默念。
祖师保佑。
萧闻斋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些,轻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萧闻斋的车上了环城高速,陶知爻渐渐地就开始东南西北分不清楚了,现在出门不是地铁就是导航,真要让他看地图,完全看不懂前后左右。
他只能隐约察觉到他们来到了一个离市中心比较近,但又有些偏僻的地方。
似乎是一个小区吧,陶知爻刚刚看到萧闻斋的车是经过了电子识别才过的安检闸。
北市一向繁华,但来到这里后,陶知爻只觉得四周非常安静,空气也分外清新,甚至隐约能听到大都市里罕见的鸟鸣声。
陶知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缺德地图”导航软件,发现这附近都没有通地铁,若是没有车,估计寸步难行。
再看一眼四周,路边停的车……那些标志他都不太认得。
但肯定不便宜!
这片小区说是小区,陶知爻觉得应该叫“府邸”聚居地可能更为合适——因为这附近似乎全是那种电视剧里才能见得到的宅邸大院的建筑。
宅邸门口都贴了崭新的春联和红纸,门廊下挂着大大的红灯笼,如今天色已经微微擦黑,街道两旁的路灯和灌木绿化带绕着的小彩灯映着灯笼的红光一同亮起,顿时便有了节日的氛围。
每一座堪称宅邸的建筑相隔都挺宽,连普通的路都是四车道,陶知爻看着向后流动的风景,有种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前面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条车队。
大量陶知爻叫不上名字,但看着就很拉风很烧钱的车整整齐齐停在路边,陶知爻心里正嘀咕呢,这是谁家啊这么多车不停车库停路边,然后就见萧闻斋向右一打方向盘,他们的车径直钻进了无数车辆的“包围”之中。
一个像摄像头似的东西正立在路旁,萧闻斋将车开近后,那摄像头缓缓转动,镜头对准萧闻斋的车牌位置,停顿了片刻后,陶知爻就听见一阵铁门在轨道上拉动的声响。
面前的大宅院的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道向下的坡路,萧闻斋带着陶知爻开车进了车库。
下坡的时候,陶知爻还在想呢,既然有地下车库,外面的车为啥不停进来呢。
这个问题在进到车库里就烟消云散了。
萧闻斋停好了车,转头就见陶知爻坐在副驾驶上还处于呆滞状态。
车库不算很大,但放十几辆车还是够的,可此时这里面已经停满了,甚至还有刚到没多久的,正从车上下来。
“下车了。”
陶知爻被萧闻斋的声音带得略微回过神,应了一声,抱着画轴推开了车门。
“哥,小陶。”
熟悉的声音传来,陶知爻回头就见秦相珉从另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人。
不过,今天的秦相珉似乎有些不同,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绣金线的格纹西装,整个人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相比,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但有句话叫穿龙袍也不像太子,一件成熟稳重的衣服并不能让一个人真的变得稳重。
可怪就怪在这里,今天秦相珉见到两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跑过来这个碰一下那个撞一下的,而是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十分克制地将手抬高了一点,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连声音都是低沉的,显得非常严肃。
那两个中年人约摸五十多岁,表情比较严肃,不苟言笑的那种,下车后他们也听见了秦相珉说的话,抬起头就和陶知爻他们这边对视上了。
陶知爻双眼发直地看着这两位应该是比较古板的中年人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两人快步上前走来。
“闻斋啊,好久没回来了过年了啊,今年相珉和我们说你会回来,我们还不敢相信呢!”那位带着点贵气的女士说话间,也看到了陶知爻,她的目光在陶知爻和萧闻斋之间犹疑了一下,“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萧闻斋点了点头,“嗯,是我朋友。”
贵妇人记得刚刚秦相珉也跟陶知爻打招呼了,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陶知爻应该也是娱乐圈的人。
而且,能让好几年都没回家过年的萧闻斋带回来一起过年的朋友,哪里可能是普通的朋友。
于是,贵妇人当即开口夸赞道:“哎呀,长得这么俊的后生,在演艺圈里也是佼佼者啊。”
面前的两人明显就是秦相珉的父母了,陶知爻朝她笑了笑,做了个自我介绍。
秦相珉父亲明显话更少一些,但对着两人也是带笑的。
“对了,我听说闻斋你最近刚接了一部吴导的戏吧。”秦太太话锋一转。
萧闻斋点了点头,手掌轻轻搭在陶知爻肩头,脸上带着让人看不太透彻的温和微笑,轻声道:“这是另一位主角。”
“哦,原来小陶就是另外一位主角啊!”秦太太的语调立刻更加热情了起来,对着陶知爻就是一通夸赞。
“哎呀,年纪小小就如此优秀,以后可得多带着我们家相珉玩儿,好好指导指导他。”
萧闻斋转头看秦相珉,道:“我记得吴导说,《鬼壶》里有个角色还没有人选,感觉还挺适合你,我过几天和吴导推荐一下,把握机会。”
“好啊,多谢闻斋哥,我会努力的。”秦相珉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陶知爻看看秦相珉,又看了看萧闻斋,差点就失去表情管理。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话?
“我先去见我父亲,二位自便。”萧闻斋简单地又聊了两句,就告辞了。
陶知爻跟着萧闻斋一同往停车库的电梯走去,忍不住仰起脸去看萧闻斋。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注视,萧闻斋偏过头,朝陶知爻笑了笑,“还很紧张吗?”
“啊,还好!”陶知爻应了一声,抱着画轴往前走,目光盯着面前的地面。
刚刚萧闻斋和秦相珉父母说话的时候,陶知爻突然感觉看他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萧闻斋。
有的东西不对比是看不出来区别的,但一比较,就会感觉区别很大。
现在的萧闻斋对他同样温和,但和刚刚面对着秦相珉父母时的那种温和,似乎有所区别。
陶知爻无法表达出来那种区别,只能隐约体会到。
而且刚刚……他们两人说话的那个调调,也太怪了吧。
陶知爻再一次忍不住抬起头,就见萧闻斋悄悄在身前竖起一根食指,给他递了一个先别问的眼神。
陶知爻正琢磨呢,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点细碎的说话声。
声音很轻,但架不住地下停车场空旷且回声大,秦相珉父母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钻进了陶知爻的耳朵里。
要是刚刚他开口说了什么,肯定也能被后面的几人一字不落地听进去的。
“相珉啊,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多和你闻斋哥交流,知道吗?”
“有他在圈子里给你牵线搭桥,你能省多少努力的时间啊!”
“你看刚刚那位小陶,妈刚查的,火得这么快,肯定少不了你萧哥背后帮忙啊。”
“哎呀妈我知道了,我刚刚不是才争取一个角色来么。”
“你那个一听就是配角啊,你看人家小陶拿的就是主角!”
除了唠唠叨叨的秦太太,还有秦父偶尔的附和声,虽然没有秦太太说的那么直接,但明显两夫妻的观点是完全一致的。
陶知爻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转过头,他意外地发现萧闻斋的脸色不是很好。
“萧老师?”
萧闻斋回过神,看到身边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的陶知爻,脸色略微缓和些许。
“嗯?”
“你心情不好吗?”陶知爻想了想,猜测萧闻斋可能是感到有点被利用的感觉,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安慰地拍拍萧闻斋的肩膀,“我今晚陪你放烟花吧!”
萧闻斋看着只知道关心他,完全没在意自己被扣上“靠别人”帽子的陶知爻,无奈又有些心疼的同时,心口又流淌过一丝暖意。
“不过,相珉刚刚是在装样子吗?”陶知爻想起秦相珉刚刚在父母面前和萧闻斋说话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些好奇地问道。
萧闻斋笑了笑,“算是吧。”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陶知爻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偌大的客厅里,满满当当地坐着、站着一大堆人,小朋友抱着玩具和零食在四处疯跑,大人们或是坐着喝茶,或是在沙发上聊天。
而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块如同四方井的庭院,周围的门廊下,一碟又一碟精致的食物被送进了餐厅,家里的厨师们脸上也挂着笑容,也不知是被头顶挂着的圆得像柿子的红灯笼照的,还是天边的晚霞映的,脸上一片绯红。
闹哄哄的氛围,衬得这个年节是如此的热闹。
对电梯里的两人来说,实在是久违了。
而电梯门一开,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不谙世事的小孩儿之外,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是嘴边的话,眼神或直接或悄悄地往这边扫了一眼。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恢复了一切如常的样子,除了离电梯比较近的几人和打了个招呼,又听萧闻斋简单介绍了一下陶知爻之外,就没有多说别的了。
萧闻斋带着陶知爻往客厅里面走,路过的地方,都有各种陶知爻不认识但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和他打招呼,萧闻斋也一一点头致意,相处起来还是非常和谐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虽然,连陶知爻都明显地察觉到了那些人的不自然和无所适从的感觉。
“我太久没回来过年了。”萧闻斋微微侧首,轻声说了一句,只有陶知爻才能听得清楚,“所以他们多少都有些意外。”
“当然,还有一些不熟的。”
陶知爻点了点头,虽然他感觉得到这些人和萧闻斋相处起来并不是很熟络,但大家的态度还是比较亲和的,起码陶知爻是没察觉到有那种电视剧里演的什么“争家产,分宠爱”之类的泼天狗血剧情的苗头。
客厅往里走,有一片是用镂空屏风单独隔出来的茶厅,陶知爻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属于老人家的笑声,有中气,但却带着点岁月的沧桑感。
陶知爻将怀里的画轴抱紧了一点。
的确如陶知爻所猜测的一般,茶厅里坐着的都是五六十岁,头发有些灰白的父母辈的老人,正坐在一截用树干直接切割雕刻出来的巨大茶桌周围,品茗聊天。
而坐在正中上座的那位应该已经六七十了,在见到萧闻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
陶知爻注意到,这位老先生手里还拿着一幅画,似乎正和朋友赏玩,当即松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陶知爻就听萧闻斋朝面前的老者点了点头。
“爸。”
面前这位穿了一身深灰色居家常服,头发有些泛白的老者,就是萧闻斋的父亲,被周围人称作“萧二爷”的萧曲恭了。
萧闻斋伸手轻轻一勾陶知爻肩膀,带着人走上前。
萧曲恭面色有些震惊地看着儿子的动作,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几乎是和走到面前的陶知爻一起伸出手。
“这位就是小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