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抽了张纸巾，“这么近，挺方便的。”
许白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发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闭口不言。
言澈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便换了个话题，“我把碗收拾一下，待会儿下去喂猫。”
许白苏知道顺着台阶下，急忙起身，“我来收拾。”
“不用，两个碗而已，厨房你不熟悉，我来就行。”言澈端着两个碗进了厨房。
许白苏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他长这么大，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用微波炉搞定，在家时，家里的阿姨是断断不会容许小少爷进厨房这种事情发生的，就算许白苏有心，也不会被允许。
父母觉得在厨房做一顿饭的四十分钟，放在一节口语课上，要有价值的多。
只不过这种价值，一直都是许白苏父母认可的，也并未问过他本人的意见。
所以洗碗这种事情，许白苏并不确定自己收拾出来的成果，会不会被言澈嫌弃，还白白给人添麻烦。
言澈动作迅速，在洗手间洗完手后，便去拿碗，“走吧。”
许白苏看到言澈手上的碗，问：“这是白老师的碗吗？我家里有碗，我去拿吧。”
“不用，这不是白老师的碗，”言澈在小猫用品的架子上拿了一小袋分装的猫粮，“我正要给你说，以后喂猫的碗，尽量不要用塑料的，还有猫粮也是，不要选择淀粉含量过高的，吃多了对小猫的肠胃会造成负担。”
许白苏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白老师在一边听到猫粮袋子的声音，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就过来了。
言澈看了它一眼，蹲下揉了揉小猫的头，“你才吃过，待会儿回来再给你加餐。”
这一幕落在许白苏眼底，让他不自觉地翘了翘嘴角。
两人下去时，小花猫已经等着了，在长椅下朝两人喵喵直叫。
言澈把碗放在它面前，又将猫粮袋子打开，小猫闻到味道，迫不及待朝前走了两小步，昂头伸舌头舔嘴巴。
许白苏蹲在言澈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起上次言澈半夜下来喂猫的事情，下意识问道：“言老师，你看到我给你发的邮件了吗？”
言澈知道许白苏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邮件？”
“其实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让它挨饿，主要是我在加班，实在没办法，”许白苏看着小花猫吃得都眯起了眼睛，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想让你帮个忙，但是咱俩又没有私人联系方式，就只能给你发邮件。”
言澈没说话，许白苏继续道：“邮件你没看到，却还是喂了它，我看你把白老师养那么好，应该也是非常喜欢猫的吧？”
“白老师也是我捡的，”言澈把水碗推到小花猫面前，“刚捡到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后来才慢慢好起来。”
许白苏眼睛微微睁大些许，但他又不能让言澈的话掉在地上，最后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很善良。”
这话听得言澈轻轻笑出了声，“谢谢。”
小花猫吃饱喝足便跑进草丛不见了，不知道是去干嘛。
两人默契十足地起身坐到长椅上，感受着初夏空气中的活力。
晚风低语，让人安心。
绿化区外面的跑道上有人经过，不知是在发语音还是在接电话，声音渐行渐远。
许白苏回想着今晚和言澈相处的画面，话就这么出了口，“言老师，上次你家那位说你去相亲是为了套取什么信息，所以，到底是为了套取什么信息，我自认我身上没什么好骗的。”
言澈没想到这个话题还会被重提，停在海棠树梢的视线有一丝晃动，“或许，‘套取’和‘骗’用在这个地方都有失偏驳了，准确来说，只是想做个了解。”
许白苏没出声，听得认真。
“那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言澈自问自答，重复了一遍那天咖啡桌上的问题，“如果我们今天相亲顺利的话，请问接下来会做什么呢？到哪一步会开始商讨结婚事宜呢？结婚前后的各项准备工作和注意事项都有哪些呢？”
许白苏试探道：“所以，你是在为结婚做准备？”
“不是，只是想了解一下婚姻嫁娶的步骤和细则。”
许白苏眼神随着地上随风舞动的树影乱晃，挑了挑眉，言澈这措辞未免太严谨了，了解步骤和细则不就是为了去执行吗？不然闲着没事去了解这些干嘛？
突然之间，他又福至心灵，言澈该不会要和他家那位结婚了吧？他俩都不懂，所以让言澈出去相亲了解规则？那他这对象也是够心大的，真是闻所未闻……
半晌，许白苏才勉强想出一句话来评价他俩这种行为：“你们的做法真的很猎奇。”
言澈偏头看他，“我后来想了一下，这些问题确实有些冒犯，但若是直接在街上拉一个人问，好像更无礼。不过，在那之前，我确实不知，所以也无意冒犯。”
许白苏从言澈话里提取到的信息是他俩为了结婚的准备工作真的付出了很多，可见两人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思及此，许白苏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还是十分热情地建议道：“你们可以直接委托婚恋工作室，他们都是十分专业的团队，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们都能满足，这不比你们自己去瞎打听效率高吗？”
言澈看着他被微弱光线笼罩的侧脸，半天才开口道：“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不是我们结婚。”
许白苏听到这话，也皱眉缓缓转头看着言澈，不可置信，“难不成，是你和别人结婚，还是说，是他和别人结婚？”
也不知道这天是怎么聊的，为什么就非得有一个人要结婚，言澈干脆道：“没人结婚。”
“那你们打听这些做什么？”许白苏直直地盯着言澈，等他的解释。
字灵的事情，言澈肯定不能就这么说出来，随后便随口一答，“教学需要。”
“啊，”许白苏突然觉得有些合理，“现在大学都要学这些东西了吗？”
言澈还没说话，他问题又来了，“可是既然是教学需要，为何书本上没有记载，还要老师自己去收集素材？”
言澈看着一脸求知相的许白苏，勾唇道：“你发现了吗？你这会儿连着这几句都是问句，同理，很多问题都是临时出现的，教材就那么薄薄一本，不可能囊括所有，很多问题都需要自己去探索答案。”
许白苏眼神闪躲着笑着移开视线，“好像是哈。”
他这样子带着些言澈从未见过的羞赫，引得人眸底颜色暗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