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对佐伯君的异能力很感兴趣。”森鸥外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笑吟吟的话语中还有显而易见的遗憾之情。
“可惜在今天之前未窥全貌。”
“不愧是森首领，我想刚刚同梦野久作的谈话才不过一个小时，您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吗？”对于这个佐伯然倒是不意外，森鸥外掌控了港口mafia全部的监控，他现在拿出来说也不过是互相试探罢了。
不过……这一次这么快速，甚至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盯着一般，森鸥外对自己的监视力度越来越大了。
“呵呵，佐伯君误会了。”森鸥外不慌不忙的往后方的椅背一靠，对于佐伯然不轻不重的刺话感官良好，反正两人之间现存的矛盾已经与日俱增。
“梦野久作的异能力极易失控，港口mafia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将其封印，虽然有太宰君的［人间失格］在，但我也要多些关注，保证万无一失……”森鸥外一摊手，还向面前站立的青年征询道。
“这不过是正常的监视行为，佐伯君。”
对于佐伯然的官感，森鸥外是复杂的。
一方面，森鸥外在觊觎这颗打磨完美的宝石的同时也在不停的质疑与警惕；而另一方面，就是佐伯然自身的性情，因为更在乎身边人的佐伯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倾倒向森鸥外。
平时佐伯然完全可以和森鸥外和平相处，甚至主动退让，谨记下属应该的所行所为。但如果有一天，森鸥外最优解的矛头对准了佐伯然身边的至亲至信之人，佐伯然就是最危险豺狼。
想得到佐伯然全身心的忠诚，当然可以！
有两个办法：其一，效仿对付羊组织的办法，让佐伯然被众叛亲离，在绝望自嘲之时拉拢他，给予一个不轻不重，暧昧模糊的承诺。
其二，解决掉聚拢在佐伯然身边的拥护者们，随便找一个有能力做到的“罪魁祸首”，然后你再在最后一刻出现，得到一个搁浅求死之人的效忠。
前者，佐伯然和其部下们亲密无间，像羊因为实力的巨大差距而带来的焦虑担忧不同，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并且佐伯然又不是那锯嘴的葫芦。
后者，围绕在佐伯然身边的人大多实力强硬，有保命一流的瞬移，还有一力破十的强攻，更别说还有身边不显山水的田中副官。比起解决他们，倒不如想想解决掉佐伯然这个唯一的脆皮，然后你就会发现，还是要对上以上举例之人。
这还在其次，且先不说佐伯然自身的势力，现在还多了太宰治与中原中也，武力值巅峰和智力值巅峰都有交好，谁还能先毫发无伤的越过这些人？
简而言之，佐伯然就是一块被一群人紧张保护起来的硬骨头，那是谁来都啃不动，你要是来软的，佐伯然要是觉得咱俩玩不到一起，说不得还要软硬不吃的刺几句。
现在的港口mafia基本上尽在森鸥外的掌握之中，唯独佐伯然的财务部还是态度暧昧，会遵守命令，但佐伯然的指令永远是第一位，而先前佐伯然吸收先代首领一派的好处就来了，佐伯然的势力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和其他部门也是交往至深。
更别说还和大佐干部等老人关系亲近，黑蜥蜴的广津柳浪更是被敬重，是尊为长辈一般的存在。
说佐伯然是森鸥外的眼中钉还是轻了的！
“您说的正常监视，还包括给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上放刀片吗？”佐伯然神色渐冷，嗤笑道。
“因为那孩子的异能力是这样，所以控制的办法就该这样，您的最优解真是理智到冰冷。”话语顿了一下，佐伯然半是讽刺半是描述事实道。
抛却感情，就是如无情剖开的审视。
“敢问，首领您是手术刀成精吗？”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在场的两个人面无表情，都没笑。
“那要让佐伯君失望了。”森鸥外一摊手，“恐怕不是。”
看，佐伯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性格温柔谦和，也有保全自身的手段，即使身在黑暗中如鱼得水却又如同一轮高悬的明月，而人性之中都是渴光的。
佐伯然身边会有源源不断的拥护去支撑着，而森鸥外不可能任其发展，想要安心就只能让引起这一切的人离开港口mafia！
他一开始确实抱着让佐伯然归于麾下的想法，但森鸥外又发现实在太难了，就算是用时间来冲刷也是极其漫长的，除非他能打碎并重塑佐伯然的人格。
但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所以佐伯然和森鸥外的矛盾越发多了起来，而这一次不过是两个人观念不和的具现化。
“起码作为首领……您是合格的。”
沉默良久，佐伯然有些不情不愿的吐出这句话。
就像森鸥外对处理佐伯然而感到棘手，所以即使佐伯然对森鸥外的最优解抱有不屑一顾，甚至是厌恶的态度，也不得不承认森鸥外确实有在让港口mafia回到曾经的荣耀。
森鸥外杜绝了从海外流入的，会残害一个家庭的毒品，甚至是危害社会的违禁品。
面前这个男人让横滨的夜晚从此不再陷入混乱，胆子大一点的市民甚至开始重开夜市的小吃摊，那些平民也真的开始有了笑脸。
他这位首领不仅会是港口mafia最英明的首领，日后还会是这座城市黑夜的最有安全感的守护者，暴力与血腥是mafia的日常，而安稳和宁静也给了胆颤的平民，只用他的最优解去完成。
这是佐伯然做不到的，因为注重感情的青年是无法以漠视的态度去权衡这一切，佐伯然只会逃避似的从外部来补足内部所欠缺的。
他曾经讲给中原中也的，关于自己对一个首领的认知又何尝不是佐伯然自己所希望能看到的。
可惜啊，事与愿违……
毕竟这位在他心中称得上是优异的首领却也是如器械般冰冷的，任何事物也包括情感在内都是他手中筹码，会被放上赌桌亦或是天平，去谋划那与之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的利益。
森鸥外迟早会对自己，以及自己的身边人下手，佐伯然早有所觉。愈发汹涌的暗潮之下又何尝不是佐伯然的自保，青年需要森鸥外将目标对准自己，因为他深刻明白自己是拼不过面前之人的冷漠。
“那倒是要谢谢佐伯君这一句难得的认可了。”森鸥外笑容加深，“所以……我算是达到要求吗？”
“您指的是什么？”佐伯然挑眉，雾蓝色的眼眸之中尽是遮不住的挑衅，与年轻人蓬勃朝气的自傲。
“森首领，我和您从性格再到行事作风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我想您应该是明白的吧。”
让两个相性不合的人互相打个评价？
那么佐伯然只能说，如果给他一个现任上司评价分，一百分的程度他只会打个叉。
是的，佐伯然连零分都不想给。
而且他相信森鸥外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说不定……
【说不定森欧外还会再加个备注。】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氛围下，佐伯然还有心情和007开玩笑的道：【比如，一个狼子野心的下属？】
确实挺狼子野心的，毕竟像他这样圆滑势大的部下，没有哪个首领能没心没肺到安心的睡个好觉吧？
佐伯然这话说得很直白，甚至暗含尖锐。
森鸥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只要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消，就不可能有好好说话的那一天，佐伯然和森鸥外短暂的默契早就止步在先代首领派系分崩离析的那一天了。
两人现在都是互相视为猎物的猎手。
“好吧，看来我今天是得不到想要的了。”森鸥外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真是过分啊，佐伯君。”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爆出来的又一异能力效果将森鸥外打的措手不及，光凭语焉不详的话术就能互相拉扯很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明确。
“您也可以继续。”眼瞧着森鸥外带上了痛苦面具，佐伯然畅快的舒展眉梢。
“属下可没有表示过否定哦~”
呵呵，这回就自称属下了？
就算继续说下去，佐伯然完全可以随意地设下点语言陷阱，反正森鸥外习以为常的模糊不清的话术直接被眼前的青年给魔法攻击了。
举报，
“那我就多问一嘴。”森鸥外重新双手交叉，搭在办公桌上，“佐伯君对如何处置Q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呢？”
“您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森首领。”佐伯然倾斜着身子，一手插着腰，神情冷淡。
“梦野久作年纪尚小，就算您对他有什么另外的打算也应该等他大一些，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目前来看恐怕什么都做不了吧？”
“当然。”既然暂时不打算和佐伯然撕破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森鸥外欣然点头。
“我之后会让人处理Q身上的伤口的。”
“还有——”佐伯然提高了音量。
“嗯？”森鸥外维持着笑容，但一时不知道佐伯然还有什么要和自己谈的。
“据我所知，森首领您是东大的高材生吧？”佐伯然又双手抱臂置于胸前，神色复杂的凝视着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您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港口mafia新一代中高层没上完学的文盲还不少，作为经历过精英教育的，尊敬的首领大人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当然，重点不是在聪明过人的小朋友上，而是幼年病娇的梦野久作和习惯动武的中原中也。
森欧外：“……”
紫红色的眼眸不确定的看了看周遭暗淡的环境。
没错啊，这里是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
话题是怎么跳跃到好好学习的？
两人无话可聊后，佐伯然也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首领办公室。
“林太郎是在担心佐伯干部嘛？”躲在角落自己往堆积木的爱丽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错啦，爱丽丝酱说错了呢。”森鸥外笑着摇了摇头，“是忌惮哦！”
来历神秘，背景未知，甚至过往也只能追溯到擂钵街。
这样的下属，哪怕羽翼未丰时都会被忌惮的吧，若不是那特殊的异能力，哪怕是先代首领也不会听之任之，但现在就是扎根在他后花园的一株刺藤。
“佐伯君是个人才，我很想爱惜他。”
但可惜……
“无法为我所用的宝石，就只是一颗好看的……定时炸弹罢了。”
“那林太郎打算怎么做？”模样天真无邪的女孩歪着头问道。
“呵呵，就像这座积木搭成的高塔，佐伯君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簇拥的尖顶，就像这样……”森鸥外捏起被放在最上面的积木。
“但除此之外，下面地每一个积木也很重要，如果我将其推倒一部分……”说着，森鸥外弹指一挥，将其中几块积木推出，被取走尖顶的高塔晃动着，摇摇欲坠。
“然后再重新放回去。”森欧外又把拿走的尖顶积木轻轻地放回原位。
但重心不稳的高塔却像是再也支持不住似的顷刻瓦解，那尖顶积木一路滚落到地上，而四周皆是散开的积木块，它就这么静悄悄的在这其中，在这没有积木的最中心。
“看吧，它倒了。”
“林—太—郎——！”爱丽丝咬牙切齿，蹬着小皮靴一脚踩在森鸥外的脚上。
“这可是我辛苦搭了好久的积木高塔！”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森鸥外倒吸一口凉气，双手合十的挥下，力求真心诚意的取得爱丽丝的原谅。
“爱丽丝酱——！”
“才不要！你还是快点哭给我看吧！！！”小女孩好似气急败坏了，语气恶劣满满。
“林太郎今天可是被佐伯干部压了一头呢~”
“爱丽丝酱……呜呜呜……快住口。”
森鸥外：QAQ
爱丽丝：QwQ
【叮，森鸥外（世界支柱）印象分刷新：83%（宝石祸害计划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