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渡瑜州>第62章

  阿瑜从背后捏住我的脸笑道:“我可是听见你们打算下河捞鱼了,到时可要带我去。”贺辛然挑眉笑道:“小叶还会捞鱼吗?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是闺阁里养大的小姐。”

  阿瑜哼笑了一声道:“你胆敢小看我!本小姐从小上树掏鸟窝下河捞大鱼,要不要比比?”

  我笑出了声。贺辛然亦笑道:“好,比就比。明日午后就去城西的河里比,可好?”我笑道:“好。不过我们两个人对你一个有些不公平,允许你叫上小步来助阵。”

  我们一路笑着回了堂口。

  次日午后,贺辛然将堂□□给了盟友,拉着步秋狐同我们一起去了城西的河边。步秋狐在堂口里憋闷了许久,如今同我们一起下河,自是雀跃的。我们在河边上摆了两个箩筐,我和阿瑜共一个,贺辛然和步秋狐共一个。又在河里划定了界限,限了半个时辰,看谁抓得最多。

  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急,只没到我们的膝盖。

  水涓涓地流着,我们弯着腰在水里挪动着,也不敢大动作,怕惊跑了鱼。我看准了时机,一弯腰,抓起一条从我脚边滑过的鱼,抛进了我们的箩筐里。这时,步秋狐已经连续丢了两条进去了,贺辛然在一旁看着我们挑衅地笑。

  我不甘示弱地笑道:“还没完呐。”一转眼便看见阿瑜一手一条,远远地抛入了我们的箩筐里。

  “不错呀,小叶。”贺辛然抓起一条鱼丢进了箩筐,阿瑜弯着腰笑道:“早就说不要小看我了。”

  我们在各自的水域里挪着。路过的街坊看见贺辛然,都笑着冲他打招呼。贺辛然也笑着冲他们挥手。

  我看着他,不禁微笑。贺辛然入风华盟前已是洛阳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了,医术在江湖上也能排在前三。这排名每年都会有变化,而贺辛然每次都能稳坐前三。而他又是不出身门派、靠自己打拼下来的,因此也更受人敬重。也因为他不是门派中人,也有更多人愿意来找他治病。

  贺辛然跟着蒋先生行医,许多病都会治。除了常见的病,诸如风寒、发热、脾胃不调之类,接生、正骨接骨、肺痨、疟疾等等,他也都会,收的价钱也不贵,因而几乎整个洛阳甚至商都和长安的人都会千里迢迢来找他瞧病。

  他行医到如今十年了,实实在在地救了很多人。十里八乡的人都敬重他。一开始是因为蒋先生,到后来,便是真正敬重他这个人了。街坊邻居们都说,他师徒都是医者仁心的,有他们师徒是邻里的幸事。我听贺辛然说,前些时候,有当地百姓甚至提议要给他立生祠,被他婉拒了。

  在河里挪了一炷香时间,两个筐里的战利品都不少。我抓起了一条大鲫鱼,将鱼敲晕了过去,一个转身,将鱼以华丽的弧线抛进了箩筐里。

  顺着鱼在空中滑行的曲线,我看见筐里溅出的水珠落在了两人脚边。我一抬头,颇有些意外地笑道:“师兄,云曳姐,你们怎么来了?”

  那厢几人闻言都回过头来。洛云川看着我们笑,云曳在一旁挽着洛云川的手道:“没什么事,来看看你们。你们倒是悠闲得很。”

  贺辛然笑着扬声道:“老大,来都来了,快下来给我们助阵。”洛云川笑道:“罢了,我在岸上看着你们便好,不然夫人没人照顾。”

  云曳在一旁笑道:“得了吧,没那么娇弱。你不是也好久没下过水了,快去吧。”

  见洛云川点头,步秋狐乐颠颠地从河边牵了一只小船,拉到云曳身边道:“二档头,我们洛阳秋色可是一绝。你且在船上安坐,赏景亦赏人。”

  洛云川摸了摸步秋狐的脑袋,笑道:“久未见你了,长大了。你师父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大档头放心就是。”步秋狐笑嘻嘻的,云曳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还是孩子心性。不过也好,就喜欢你这种心思恪纯的。”说着扶着步秋狐的手,上了小舟。

  洛云川也挽起裤脚下了水。他捉鱼的技术也是一绝,一加入贺辛然那边,我和阿瑜马上就落了下风。最终还是云曳在小舟上帮衬着我们,我们才勉强与他们打了个平手。

  夕阳西下,我和贺辛然各背着竹筐,与众人踏上归程。

  路上,贺辛然、洛云川和步秋狐一路走在前面,我、阿瑜、云曳走在后头。我问云曳:“你们俩打算在洛阳待多久?”

  云曳笑道:“你们待多久,我们就待多久。左右这两个月堂口都闲,他们轮流看着就好——他说,是想补成亲时没与我同游之过。”

  “哎哟——”我和阿瑜心照不宣地一声叠一声地高声哟了起来,我笑道:“啧啧,真是贴心啊。”前头那三人被引得回头看我们,步秋狐道:“谁呀?谁这么贴心?”贺辛然扒拉了一把他脑袋,大笑起来。洛云川看着我们,笑而不语。云曳笑着拎起我俩的脑袋,额头撞额头地碰在了一起。我们揉着脑袋只是笑。她的脸红红的,不知是夕阳照耀还是别的缘故。

  我们一同回到堂口时,堂口里负责下厨的盟友笑道,这几日该天天吃全鱼宴了。

  关门时,我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落日熔金,夕阳如同红橘一般,歪歪斜斜地落在了远处的村镇边上,挂在树梢上,染红了一大片天空与云朵。月亮与星星隐隐约约在另一半天边露了脸。倒是极美的。

  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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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日出前夕

  我叫陆锦颜,是苏州守将陆平升陆将军府的五小姐。我的母亲蒋遇嫣是陆将军府的三姨娘,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是我心中最风雅、学识最高的女子。

  我从小跟着母亲吟诗作对,也跟着习武师父练武。我的习武师父说,我是将军府里天资最高的,学什么都一点即通,连我的兄长们都比不过我。后来,他也愿意教我许多别的东西。我也是最先出师的。

  出师之后,我跟我爹身边的侍卫打了一架,他没打过我。我知道,他可能是在让着我。

  后来,我又跟我爹打了一架。我的木剑戳上了我爹圆滚滚的肚子。

  我爹长久地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说,你真的学会了,比你的兄长和姐姐都学得快。

  之后几年我才知道,我的习武师父是当朝太子身边的习武师父,身份与身手十分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