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诅咒呢?屋内昏黄的灯光照在沐雅脸上,她惊叹于白雪对于诅咒的理解,能制作出消解一切的魔药。

  昏黄地灯光照在白雪将要苏醒时轻轻颤动地睫毛上,像是一只蝴蝶张开了双翼。白雪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爱洛,她笑了一下,想说话喉咙却干的不成样子。张可巧给白雪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爱洛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白雪的手,扶着她坐了起来。沐雅小心地移到爱洛的身边,将她随手放下已经喝尽的魔药瓶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白雪捧着杯子小心地喝着,让水慢慢滋润自己的喉咙。沐雅率先说道,“没想到你对于魔药的研制又进步了。”白雪这才发现站在一旁还活着的沐雅,语气冷了下来,“不像你,魔药又没进步,魔力也没进步。”

  阿莉已经被沐雅说教两天了,看着她吃瘪倒也露出了笑容。就像是沐雅找阿莉和亚克力麻烦一样,白雪也因为她也没有保护好爱洛要找她麻烦了。

  眼神飘忽在房间的柜子椅子流转,最后走到了阿莉和亚克力身旁,瞟着爱洛的神色说道,“要不然我先带着她们回去?”

  阿莉惨白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了点人气,她昏迷后对于外面的事已然不知,但在亚克力的手语和战力分析大致也能猜测是白雪和张可巧救了所有人。

  虽说阿莉跟着以前的队长恶事做过不少,她向来一码是一码。那些恶事她认了,只不过白雪和张可巧的救命之恩也认了下来。她带着亚克力对白雪和张可巧行了骑士的礼节,说道,“倘若以后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的。”

  亚克力听到阿莉的话,也对着白雪和张可巧快速地点了点头。

  沐雅抿了抿嘴唇,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阿莉带着亚克力走到沐雅身边,说道,“走吗?”

  沐雅看了一眼爱洛,她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就离开了。一瞬间房间变得冷清了下来,张可巧也不好留下,准备往屋外走去说道,“要不然我先离开了。”

  白雪的声音没有恢复,她偏过头对着张可巧说道,“不用,你先留下吧。”

  一时间爱洛的手指握得很紧,她偏过头看着那双熟悉地黑色的眼睛里面带着一点点倦怠,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她匆忙地站起身来,一边慌乱地说道,“要不然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一边起身想要离去。

  白雪拽住了爱洛纤细的手指,手心翻转,跟爱洛十指相扣。白雪抬头望着目视着大门的爱洛说道,“我已经完成了七年前的承诺,是要分别的时候了。但这相处的七年我不会忘记你的,要是以后有时间我会来你的国家看你的。”

  张可巧尴尬地想从地板钻下去。

  爱洛比了解自己还了解白雪,她转过身,紫罗兰色的眼睛泛起一丝犹疑,但倘若不说清楚白雪依旧会选择离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握住了白雪的手心,语气带着柔和地说道,“跟我离开吧。你知道的你的父亲根本不在乎你,你的母亲在你走后的一年就已经离世,他如今已经有新的王后了。”

  “可是你之前从来没有告诉我过。”

  爱洛第一次收到这个消息时,是有私心,她害怕白雪偷偷地溜走,封锁了这消息。

  白雪公主的心有些难受。接近八年的分别,母亲在白雪的记忆里愈发深刻,一举一动仿佛都深深地映入了她的脑海,可是白雪记不清母亲的面孔,只记得离别是的眼泪与唇角的苦笑。她没有想过自己与母亲已经天人两隔。

  白雪整个意志都消沉了下来,多年的目标破灭了,一时间也有些恍然。她并没有太多的难过,而是感觉心像是被针线一下下穿过,带着痛和麻木下的酸涩。白雪没有办法抽回自己的手,爱洛坐在了白雪的跟前,轻声说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你的母亲,之后再做决定,好吗?”

  白雪抵着头,说道,“可以让我静一下吗?”

  张可巧倒是松了口气,快步打开门,看着正侧耳趴在门外偷听的沐雅。她抿着嘴唇回头看了看,没有半分打算要走的爱洛公主,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

  旅馆房间和外面的走廊上都铺上了即为厚重的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所以张可巧不知晓沐雅偷听了多久,沐雅也没听到张可巧走路的声响而被抓包。

  沐雅看着张可巧没有暴露自己,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地指了指门说道,“我才刚来。”

  鬼才信。张可巧转身想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沐雅跟了上来,说道,“你来这个国家是要去哪里呀?跟着白雪什么关系呀?……”她的嘴巴就像是机关炮一样问个不停,但是张可巧从来没有回答过。这次来索菲城的房费和治疗费用都是沐雅付的。她订了四间房,阿莉跟亚力克一间,沐雅跟张可巧一间,白雪跟爱洛各一间。

  不过爱洛在白雪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从来没有用过她的房间就是了。沐雅瞧着张可巧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走在后面第一次说道了白雪跟爱洛的关系,她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了解的,只是很担心她们两个人而已。自我来女巫塔的时候,爱洛殿下就对白雪殿下很好,不仅在王国里专门种植了这个国家才有的植被,担心她害怕还仿造了白雪殿下小时候的房间。无论任何白雪殿下需要的魔药还是喜欢吃的水果都是送的最好最新鲜的。女巫塔顶上的吊桥也是爱洛为了白雪回房间时不那么麻烦特意找工匠设计的。白雪殿下刚炼制的魔药听前辈说,那是比只会听话办事的傻子都不如,当时她们都认为艾薇拉大巫师的决断很荒谬。可是白雪殿下日夜炼制,有时候趴在草地上看魔法书睡着的时候,都能听到嘴里呢喃着魔药公式。我真的觉得她们不应该这样就匆匆分开。”

  张可巧听着沐雅说完,问道,“大巫师的名字是艾薇拉?”

  沐雅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是的。”

  “白雪殿下的师父是艾薇拉大巫师?”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沐雅问道,“怎么了吗?伊芙小姐。”

  张可巧想起来了自己一路上的怀疑,原来很早的时候,艾薇拉就已经知道我来了吗?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沐雅看着伊芙快走了几步,回到了房间坐了下去,全身陷入了一种低落情绪。她站在门外伸出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巴,真的是,我的嘴。

  特雷拉小姐刚穿过弯楛林后,魔法球就失去了爱洛公主的下落。只能顺着阿尔蒙的指路继续前走,当戈德拉看到山谷的坡度身上,魔法大肆破坏的痕迹。喊侍卫压着阿尔蒙指认了损毁的两辆马车里死亡的人,根据魔法残留,推断出爱洛殿下受击时间跟特雷拉小姐失去爱洛殿下踪迹时间保持一致。

  随着阿尔蒙说的剩余队员的存活和荷拉斯小屋里女巫的痕迹消失。戈德拉认为应该是爱洛殿下求助了艾薇拉大法师以避免荷拉斯的追击。在山谷留宿一夜后,派遣部分侍卫回国,让剩下的侍卫跟随自己做便装处理往索菲城进发。

  33.白雪公主篇

  菲奥娜带着荷拉斯回到了王都,将她锁进了地下室里。

  白雪公主的父亲正值壮年,而菲奥娜从前跟着荷拉斯学习魔法已经年过半百,她的魔力低微,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她遇见了白雪公主的父亲。国王有着数不清的财富和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正逢爱洛公主的驱逐,她请求国王给自己的姐姐一块领土,在国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她成为了王国第二任王后。

  她知道国王只是贪恋她的美貌,可是没有关系,她是一名女巫,她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直到白雪公主的长大,魔镜开始告诉自己白雪公主才是最美丽的人。没有关系,白雪公主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国家。可是自己的魔药没有那么出色,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维持自己的样貌了。

  听到国王开始抱怨,姐姐所占据的领地不允许外人踏入的时候,菲奥娜知道,国王开始厌烦自己眼角的若有若无的皱纹和逐渐再次衰老的容颜。明明只需要抓住一个小矮人,用他的心就可以再让自己的容貌恢复巅峰,可是小矮人居然被邻国的蠢货捡走了。

  而自己的姐姐拒绝了给我容颜定格剂,明明我为她做了这么多。菲奥娜看着已然昏迷的姐姐,想到,可是我还是会帮你。

  菲奥娜看着自己出远门带回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很适合作为下一阶段的药材,一个?菲奥娜走到了艾伦的身边,看着艾伦跪在冰冷的石室里,他的双目毫无神色,挑起他的下巴说道,“给你一个解除魔药的机会,杀了白雪,带她的心脏给我,我就解除她。”

  艾伦重复了一遍菲奥娜话,双眼也在逐渐恢复神采,他的灵魂已经被控制,成为了完成任务的工具。抛弃了一切自我思想,对着菲奥娜垂下头来说道,“是。”

  艾肯看着这样的艾伦,心中也感觉到了荒凉。当时他在驾驶马车,在迷雾中听到了一个女声大声喊着,跳车。可是自己的兄弟还没有出来,马车就跌下了悬崖。而他恰好在外面驾车,跌下去的时候挂在了悬崖上的一颗大树上保全了一条性命。

  他大喊着艾尔文和阿布纳的名字,凄厉的喊声在这空旷的山谷中来回回想。除了凌厉的风声和自己的喊声,山谷空无一物。弟弟在出发前就跟自己说,想在普陀村跟海伦好好生活。可是自己劝艾尔文只要成功运输了这批货物以后他和海伦就衣食无忧了。

  现在这批青花瓷器应是全碎了。而自己的弟弟和刚被拉上的阿布纳终归死去。自己也成为了另外一名女巫的阶下囚。

  两国的女巫很不一样,其实也是爱洛公主单方面打压下的结果。当年十三个女巫中最强的荷拉斯为了保持美貌在王国各个城镇杀害了三十一名正值花季的少女。被当时的骑士团发现,爱洛公主抗下了十二位女巫的反对下令驱逐了她。

  此后,爱洛公主一举推动了巫师魔药的规范,严禁以伤害人类为代价进行魔药研究。

  而曾经给予爱洛公主赐福的十二位女巫也离她越来越远,搬到了西方边境上的高山隐居了起来。

  艾肯并不认为菲奥娜救自己只是因为好心,未被约束的女巫总是带着冷静的残忍和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任性。艾肯被锁在石室里,看着阴暗潮湿已经开始生锈的铁栏杆,这里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安放在地下的囚牢。

  沐雅看着张可巧坐在床边隐隐失神的样子,终于想起来了这几年爱洛为艾薇拉大巫师寻找一位远游巫师的口令。怪不得白雪会突然跑来跟着她身边,沐雅心里就像是小猫再挠一样,从床上坐到张可巧床边的凳子上,尴尬地问道,“你跟艾薇拉大巫师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