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杨钰珍温和却又强势的眼神中逐渐凝结。
杨钰珍眸光一闪, 浅浅笑道:“不过逗你的,怎么就怕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我如何也不会做那些惹你生气的事。”
韶音这才小心翼翼抬眼看杨钰珍一眼,见她不再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 这才松了口气。
杨钰珍见韶音缓了神色,掩下眼底的那一抹酸涩。
梁芙君的事,往后再说,今日是韶音的生辰,不能让她难过。
不过, 她现在不明着算账, 却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只一想到,韶音如此娇艳的模样,是出自梁芙君之手,杨钰珍心中如何能好过。
杨钰珍给海棠使了个眼色。
海棠立刻明了,出了马车。
一路上, 韶音逐渐放松。
杨钰珍果然不像方才那般对自己, 且还说着一些家中姐妹,或者其他手帕交好友的生辰趣事。
韶音喜欢的就是这些古代见闻。
这对她来说,又是小八卦小故事,还是古代风俗见闻。
直至她们到了庄园。
这也是韶音第一次到杨钰珍送给她的庄子里。
这个庄子,比她想象中大了许多。
不仅有很大的农田, 还有一座小山包。
山包不大,却也有树有田。
海棠此时送上方才取来的首饰, 交给杨钰珍。
杨钰珍便拉着韶音到了一株花开正盛的桃树下:“我给你换下你头上的簪子可好?你选的簪子虽好看, 却与这庄子里的景色不是很相配。”
韶音唯恐杨钰珍发现什么。
她头上的簪子可不是自己选的。
她立刻道:“谢谢娘娘。”
她如此乖顺,对梁芙君给她的东西没有半点留念, 取悦了杨钰珍。
杨钰珍眼底笑意又仿若之前那般,如春风般和暖。
她给韶音换下簪子,并未开口说好,韶音便一直乖乖站着,以为她还没换好。
杨钰珍心下一软。
春风吹过,淡粉花瓣随风旋转飘落,围着两人舞蹈。
杨钰珍抬手抚摸韶音的头发,本该是心情好了许多,却又看到那一缕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韶音哪里会轻易断发。
杨钰珍不想深想,心中执念却也加深。
她说:“我们走吧,带你看看这庄子里的景色。”
韶音这才抬起头,转头看向庄子深处,满眼兴致,说了句好。
她抬脚向着庄子方向走去,却突然被绊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歪斜向一旁。
她脸上惊吓,甚至下意识叫出声,唯恐自己这次会摔倒在地。
下一瞬,一股力拉住她往旁边一扯。
韶音倒入一个温软的怀抱。
她身体歪斜,脊背也下意识弯着保持平衡,脸却砸进一团柔软中。
韶音还未反应过来,只觉惊魂未定,下意识扣住拉住自己的杨钰珍的腰,稳住身形,这才聚焦视线。
这一聚焦,她忽然发现不对。
好近好近的地方,怎么有一抹绿油油的虚影,看着好似珍太妃今日带的翡翠项链。
翡翠项链?
自己离翡翠项链这么近,脸颊所触及之地那般柔软温暖,耳朵听到的心跳声比之自己的,沉稳了许多。
韶音立刻明白自己栽到了哪里。
她竟然栽进珍太妃怀里,还埋了个脸。
韶音血液瞬间上脸,想要将自己从珍太妃怀中拔起来。
她紧张得说话也结巴了:“奴婢、奴婢马上起来。”
可越是紧张,就好像越是不得章法。弦珠傅
她明明想从杨钰珍怀里起来,珍太妃也在帮她,扶着她的手让她接力,可韶音却不知为何,总是失了力气,一而再再而三,重新跌入杨钰珍怀中。
挣扎了三次的韶音埋得更深了。
最终,她涨红了脸,闭眼装死一般埋在杨钰珍怀里,已经全然放弃了。
这也算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韶音闭着眼,不知如何面对珍太妃。
贴着珍太妃胸口的耳朵,听见身边的人闷笑出声,笑得胸腔微颤。
韶音感触更深,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杨钰珍小心收回悄悄绊住韶音的脚,又换了换手的角度,让韶音身体再泄力两分,往自己怀里又深了半分。
偏偏她还笑着嗔怒:“你这人可真是心思极多,这是故意摔了想着轻薄我?”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杨钰珍低头小声道:“你又何必这么多心思,若是想要如何,跟我说了,我怎么会不满足你?”
“不曾想过,我这一身好姿色能让你动容,若是早知道,就该早些用了美人计。”
韶音脸更红了,哪里还能装死,又重新开始挣扎。
她一边挣扎,还一边为自己辩解,却已经语无伦次了:“奴婢没有,奴婢没想着吃娘娘豆腐,奴婢站不起来了,娘娘放了我的手。”
杨钰珍放开韶音的手,语带笑意,却也多了一分委屈和埋怨:“如今这是如何,我才是被你欺负的,你还怪我的手拉着你,不让你起来了?”
“没有没有。”韶音好不容易挣扎起来,抬眼道歉,可看着杨钰珍清澈温润的眼眸,以及眼底的调笑,又羞得低下头。
她快步走开,使用转移话题大法:“去看看庄园,不是说那樱桃可以吃了吗,娘娘我们去瞧瞧。”
杨钰珍立刻跟上韶音:“音音这般是什么意思,是害羞了吗?”
韶音走得更快,不想再理杨钰珍,整个人已经羞得快要冒烟了。
杨钰珍却很是喜欢她这般模样,上前拉了韶音的手:“音音慢些,若是待会儿再摔了,没有我给你垫着,那地上可不是软和的。”
韶音回头瞪了杨钰珍一眼,那眼眸却是含雾带水,染了半分娇怒:“娘娘!”
杨钰珍凑近韶音耳边,笑着说:“你怎么还害羞了?这不该我害羞吗?”
韶音继续往前走,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奴婢说不过娘娘。”
她现在已经有几分确定,方才摔倒,就是杨钰珍动了手脚。
明明是她吃了杨钰珍的豆腐,如今怎么像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
真是可恶。
杨钰珍可不是那么轻易放过韶音的人。
她拉着韶音走在庄子的林道上,阳光稀稀落落碎金一般洒在两人身上,她目光下移,看向从前穿着太监服全然看不出来的姣好身材,语气缱绻:“此时再一想,刚才我倒是有些吃亏了,应当从你身上找补回来才是。”
韶音感受到她春意温暖之下裹藏着熊熊烈火的视线,真是恨不得丢下杨钰珍去赴下一个约。
韶音甚至下意识抬手挡在胸.前,把头转到一边不认这笔烂账:“明明是娘娘算计我了。”
她可不是什么蠢人。
哪知道,杨钰珍看着那般温柔和软,却是个狡诈的狐狸:“哎呀,被音音发现了。”
“所以你知晓,我方才是想那般占你的便宜,想用美人计勾.引你,看你这般模样,我的计谋应当是很有用了。”
韶音羞恼得想要甩开杨钰珍的手,杨钰珍却拉住她不放开:“可不管如何,你在我这里,也算是占了些许便宜了,如今我后悔了,要讨要回来。”
这人,简直流.氓!
怎么还能有这样流.氓的宫妃!
韶音脸上温度一直没下去,强迫自己怒着眼睛看向杨钰珍,语气里的气势一戳即破:“哪里有什么道理都是娘娘占了的,娘娘莫要这样无理取闹,我、我不会应的。”
韶音说了这话,气势瞬间破了,不敢再看眼带笑意的杨钰珍。
微风吹过,花瓣随着碎金阳光洒落。
两人站在庄子里的林间道上,头上是粉红的桃花树枝。
杨钰珍偏头去看韶音,要与她对视,笑着看她已经心虚的模样:“原来,音音还有这么凶的一面,这可吓到我了,音音要如何才能安抚我被吓到的心呢?”
韶音咬牙,哪里就被吓到了,这是被吓到的样子吗?
杨钰珍好似看懂了她躲避视线里的眼神:“既然音音不信,不若摸摸我的胸口,看看我的心跳十分当真那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