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止淮！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侧面看过去，头发用发胶固定，向后梳去，成熟优雅，贵气逼人。
他在门口微微停顿，绅士伸手，让他身边穿红色长裙的女士先进，随后留给闫昆一个白色背影。
闫昆又一次像被施了咒法，他的腿脚根本不受控制，紧随其后，再次进入餐厅。
“方老师。”闫昆站在方止淮落座的餐桌边，叫他。
“阿昆？”方止淮惊讶挑眉，“你也在这里？”
“嗯。”闫昆点头。
“这位是？”
“哦，他是我学生，闫昆，叫他阿昆就行。”方止淮微笑着为两人介绍，“阿昆，这位是我朋友，杜林凌，你也可以叫她凌凌。”
“你好。”
“你好。”
杜林凌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闫昆，笑问，“你还有这么大的学生啊？不都是小学生吗？”
“你想多了，实际上，我的学生大部分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
“啊？为什么？”
“刚开始学琴的孩子，我可没资格带，老板怕我把他们带偏了。”
“哈哈。”杜林凌捂着嘴笑，“怎么会呢。”
他们对话的这功夫，服务生走近，闫昆顺势坐在方止淮身边，“方老师，我可以坐下一起吃吗？”
“可以吗？凌凌？”方止淮笑着挪了挪位子，问对面的杜林凌。
“当然可以。”杜林凌点头微笑。
“让对面的女士先点吧。”方止淮伸手，礼貌指向杜林凌，杜林凌也不推阻，拿起菜单看起来。
“感冒好了吗？”方止淮问。
“好了。”闫昆回答。
短暂沉默，闫昆又问，“成浩宇考过了吗？”
“结果还没出，要三个月。”
“我点好啦。”杜林凌把菜单递过来，方止淮接过，又放在闫昆面前，“你来点吧，这顿我请。”
“方老师，我不会点，你帮我点吧。”
“好，两份西冷牛排，7分熟，谢谢。”
服务生礼貌重复并离开，走远了才忍不住回头看几眼，心下好奇这个脏兮兮的人怎么做到那边还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等着，这边还认识两个精致美貌的朋友的。
难不成是什么大少爷体验生活去了。
“阿昆读什么学校啊？”杜林凌问闫昆。
“我没读书，在打工。”闫昆双手自然交握在桌上，神色自若。
“哦，那是做什么工作……”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杜林凌和闫昆同时开口，同时停顿，两个问题同时问出来，都在等着对方回答。
空气有一丝凝滞，方止淮没有刻意帮他们解围。
“哦，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的，对吧，止淮？”杜林凌先妥协。
“嗯，不过，凌凌你是留学华丽归来的音乐高才生，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是我配不上了。”
“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杜林凌笑着摆手，忽而想到什么，问，“我记得，当年你不是也留学了吗？是…挪威？对吗？”
“去了，呵，那边太冷，受不了，半道回来了。”
“啊？”杜林凌睁大眼睛，“真有那么冷吗？我有同学去过挪威，没说有冷到受不了的地步啊。”
“冷的，很冷很冷。”方止淮做了个抖肩的动作，逗得杜林凌又捂嘴笑。
笑着笑着，她又哭丧着脸，“唉，我要是也受不了回来就好了。”
“怎么了？”
“我也不喜欢荷兰的天气。”杜林凌嘟着唇，“都说荷兰是全球幸福感最高的国家之一，每一个人都羡慕我在那里留学，可我呢，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我还是喜欢中国，喜欢安庆，我只有待在家里才最舒服。”
“呵呵，你说得当然没错。”方止淮话音刚落，食物就端上来了。
牛排滋滋的响着，方止淮伸过手，将闫昆面前的餐巾折叠，放在他腿上，然后再去放置自己的。
杜林凌眼睛微微闪动，继续开口，“你也同意我说的对吧？那些西方国家标榜的是民权，是自由，实际上是兽欲，是糜烂。”
这次方止淮没有开口说话，像是专注地享受食物，闫昆也跟随着方止淮的动作，他吃什么，闫昆就吃什么，他怎么用刀叉，闫昆就怎么用刀叉。
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心思放在杜林凌的话上。
可杜林凌却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完全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吗？荷兰是第一个同性恋可以结婚的国家，也是第一个可以使用安乐死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有多疯狂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闫昆拿刀叉的手抖了抖，“同性恋？结婚？”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杜林凌正视闫昆，拍了拍手，好像终于满意这个结果，开始拿餐具吃东西。
“嗯…嗯……”闫昆有些结巴，低头嚼着牛排，不再出声，只是手下的力道很大，刀叉和盘子碰撞，有几分刺耳。
“那个……”杜林凌张了张嘴，看向方止淮，眼神带着刻意的询问。
方止淮扯出一个微笑，眼睛微眯，嘴角向上扬，做出无辜的表情。
杜林凌像是被他的表情可爱到了，忍不住呵呵地笑。
闫昆却是更加快进食，吃光了盘里所有食物，起身就要走。
“等会儿，还没上甜点呢。”方止淮出声。
“不了，我还有约。”闫昆步子迈得很快，他没有回头，不知道身后两人的表情，几步就回到了他最初的位置。
孙小雯还在原处等他，座位遮挡的关系，她并未看到闫昆在旁的位子已经吃过了。
这边的餐早就冷掉了，孙小雯一句抱怨都没有，她刚刚一直在享受自拍，看到闫昆回来，笑着问，“饿坏了吧，我们赶紧开动吧？”
孙小雯特别高兴，在闫昆一言不发的情况下，还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整个过程中，吃饭说话两不误，说她的家庭，说她的弟弟，说她来安庆漂泊的日子。
“你成年了吗？”闫昆终于打断她，问。
“当然成年啦。”孙小雯眨眼，有着被当成小孩的窃喜和不满，矛盾的嘟嘴，“我看着很小吗。”
“带身份证了吗？”
“你还不信呀？”孙小雯拿出身份证，赌气道，“你看看，是不是满18了？”
闫昆拿起孙小雯身份证，看清楚后，问，“愿意跟我走吗？”
孙小雯突然红了脸，娇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