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Erotica>第51章 51 Headless Day

  言陌听到斧子重重落在地上的响声,但他分明感觉到他的头还在他脖子上,也没有听到血液从脖子里喷射出来的声音——这明明是杜塞尔多夫吸血鬼的遗嘱【彼得·库尔滕(Peter Kürten),即‘杜塞尔多夫吸血鬼’,德国杀人狂,在他1931被执行死刑前问监狱的精神病医生:‘头被砍掉后,我还能不能听见——至少在很短的时间里——我自己的血从脖子里喷出的声音?’他还加上句:‘该是这样的愉悦来终结所有愉悦。’】。

  不会是我还有“短期自主生命”吧?言陌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马克·贝内克(Mark Benecke)写的《谋杀手段——用刑侦科学破解致命罪案(Murderous Methods:Using Forensic Science to Solve Lethal Crimes)》。

  书里提到,传说中,一艘名为“补给兄弟(Victual Brothers)”的私掠船中最有名的船长——克劳斯·施托特贝克(Klaus Störtebeker,本名Nikolaus Storzenbecher)在1401年因叛徒出卖而被打败,因此他和他的船员一起被带到汉堡以海盗罪受审,最终他和他的七十三名手下被判斩首处死。施托特贝克对汉堡市长提出要求,如果在被斩首后他能从船员身边走过,那么他走过多少人,就释放多少人。请求获准并被斩首后,施托特贝克的无头尸站起来,走过了十一个人,直到刽子手伸脚把他绊倒——不过那十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被处死了。

  无独有偶,在一部古老的编年史中,1337年,迪亚兹·冯·绍姆伯格(Dietz von Schaumberg)骑士因破坏治安而被判死刑,他向法官请求,如果被斩首后,他能从地上站起来,并走过他的四个随从,那么就释放这四个无辜的随从,因为他们只是在执行他的命令。“人头落地后,他的身体站了起来,从他的随从身边走过,然后才倒地身亡。”

  而在《福格特伦德传说(Voigtland Myth)》【罗伯特·埃塞尔(Robert Eisel)著于1871年】一书中,一名刽子手陪着一个被斩首的女人走过九英亩的距离于是获得了那片农田。类似地,埃斯·昂斯特曼(Eise Angstmann)记载了一个被称为“三十英亩先生”的刽子手,将一小块草皮放到了无头尸的脖子上,止住了血,成功地和那个尸体走过了三十英亩土地。

  如果说到“短期自主生命”的实验,则会想起1803年文特(Wendt)医生和他在布雷斯劳(Breslau)的一群同事做的观测。他们观看了一个叫做托伊尔(Troer)的男人的死刑执行。

  文特医生记录道:“创伤专家伊宁(Illing)医生和哈尼施(Hanisch)医生很好心地轮流拿着被砍掉的头颅,让我方便很多。我不间断地盯着头颅上的那张面孔,但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扭曲。他面容安详,明亮的眼睛张开着,嘴唇紧闭。没有任何面部特征表露出,由于身首异处,这个不幸男人的头颅的状态有了怎样的转变。我用手指尖碰了碰他的眼睛,的确,那颗可怜的头真的合上了眼睑,以保护眼睛不遭受任何可能的危险……伊宁医生举着头,把脸转向太阳。那个时刻,那只直接朝着太阳的眼睛闭上了。为了测试听觉是否和视觉器官一样仍在运转,我两次朝着被砍下来的头颅的耳朵大声叫出‘托伊尔’的名字。结果也许受到了我自己的感觉和想象力的影响,但的确远远超出预期:每次被叫后,头颅都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同时张开嘴巴。在这过程中,一些观测人员坚称它想要说话。这项实验看来能支持一个叫做泽默林(Soemmering)的人的记录,他主张,被砍掉的头颅,若能装上一个人工肺,那么就能说话。

  “在我测试听觉时,做时间记录的助手奥托·考夫曼(Otto Kaufmann)告诉我一分半钟已经过去了。我用一根针碰了下脊髓,你能相信吗,被处死的人的面部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几位观测人员喊‘还有生命’,而我不由自主地说:‘如果这不是生命和感官的迹象,那什么才是?’毕竟,当我用针碰它的脊髓时,他的眼睛抽搐了一下合上了,咬紧了牙关,靠近下眼睑的颊囊抽搐着。”

  博里厄(Beaurieux)医生对1905年6月18日被斩首的男人朗吉耶(Languille)的头颅进行了研究,他发表在《刑事人类学档案》(Archives d’ Anthropologie Criminelle)的报告中说:

  “脖子被砍断的平面朝下,头落下来,因此我不必像所有报纸报道的那样,把它拿在手里。我甚至不必碰它,让它呈合适的角度。对我计划的观测内容来说,这很幸运。

  “我现在要告诉你,在头被砍下后,我看到了什么。被斩首的男人的眼睑和嘴唇有节奏地但不规律地动了五六秒。这一现象所有在场人员都看见了,这是脖子被砍断后的反应。我又等了几秒钟,痉挛性的动作停止了,面部放松了,眼睑半合,因此只能看见眼白——如我们在帮助垂死的或刚刚死去的病人时,在工作中每天都能见到的那样。这时,我用尖锐的语调喊道:‘朗吉耶!’我看到他的眼皮缓缓地张开了,没有任何痉挛性的抽搐——这一点我想强调一下——而是清楚、安静、正常的动作,如我们每天见到的、人们从睡梦中醒来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样子。然后朗吉耶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他的瞳孔变小了。那不是我们与垂死的人交谈时,在他们脸上看到的那种茫然、呆板的神情。这里,看着我的那双眼睛生机勃勃。

  “几秒钟后,眼皮又一次合上了,动作缓慢均匀。脸上又恢复了我叫他的名字之前的表情。

  “当我又一次叫他时,他的眼睛又睁开了——很慢,没有抽搐;两只眼睛——显然有生气地——坚定地看着我,比第一次还要敏锐。然后它们又合上了,但没有闭紧。我试了第三次,但这次没有反应。他的眼睛里有了死人的那种呆滞神情。整个实验持续了二十五至三十秒。”

  ……诶?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主人,您在地上要躺到什么时候呢?”顾风的声音在言陌耳边响起。

  难道我也成了“托伊尔”或是“朗吉耶”了吗?言陌心想。

  “主人,再睡在地上他就真的来砍死您了噢。”顾风温柔的警告声再次传入言陌耳中。

  我居然还能听到!言陌惊讶道,不过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就真的来砍死我?——难道说?!……

  言陌瞬间弹跳起来,他惊慌地四处张望,他发现John手中的斧头已经不翼而飞,而他自己脖子上的头还好好的。“我……居然没死?”言陌很是惊奇。

  “主人,您要是死了,我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了。”站在言陌身后的顾风说道。

  “Breathier’s trick is like this(原来气息者的招数是这样子).”佐尔丹说道。

  言陌不解地看向顾风,问:“你都干嘛啦?”

  顾风耸耸肩,说:“没什么,主人。只是对方好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一时疏忽大意忘记抹去他的移动行迹,被我拿来利用了而已。”

  言陌对解释后只会加深自己疑惑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看向顾风,等着他给自己再解释一次。

  “当物体运动时必然会与气体产生不同程度的摩擦,摩擦本身就是一种力,我只不过是将那些力集中起来转换为其他的力为我所用而已。”顾风如言陌所愿慢慢解释给他听。

  言陌听懂后点点头就带过去——反正不就是又一个解决世界难题的本事。

  “刚刚那家伙想要谋害主人您的时候我将他落下的斧头所产生的摩擦逆向返回去,所以他没能将主人您置于死地。”顾风继续说道,不动声色地走到言陌身前,“主人,您不要随便跟他们交手,如果您一旦有什么闪失,我们真的会内疚至极。”

  言陌自知理亏,刚刚险些丢命确实吓得他惊魂甫定,他只好应声道:“知道了,抱歉……”

  “You're still so calm about everything(你还是那么的处事不惊呢).”佐尔丹对视上顾风,口吻中带着那不明的怀念之情。

  顾风厌恶地说:“Don’t think of me as you. Stop acting like you saw my ass(别拿我当你。别搞得你很了解我似的).”

  佐尔丹一听,放声大笑:“Do not be silly. You know if I've ever seen your ass. Maybe I even licked it while you were unconscious(别傻了。你自己知道我有没有看过你的屁股。也许甚至我在你无意识时舔过呢).”说完还猥琐地舔了舔嘴唇。

  言陌无奈地看向顾风,心情五味杂陈地说:“你以前过的生活看来有些多姿多彩啊。”

  顾风不敢看向言陌,语气有些不稳地说:“主人,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子的。”

  “你在狼窝中徘徊了很久啊。”言陌挤了个笑容,踮了踮脚,勉强地摸了摸顾风的头,“好啦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啦,等你有空了再慢慢跟我解释也不迟。”言陌顿了顿,凝视了顾风怀中负伤的萨得,半晌后,才继续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萨得送出去,我去救若吧。”

  顾风一听便急了:“主人您别闹了,我怎么可能让您单枪匹马进城堡里?”

  言陌语气轻松地说:“你就别担心我了,刚刚你能施展招数完全是对方疏忽大意,既然对方现在已经知道你的本事,你就会更加难对付他们,何况你怀中还要抱着一个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赶紧带他出去疗伤。”

  “主人我不同意!”顾风冲已经一脚往前踏的言陌吼道。

  言陌转头看向顾风,嘴角扬着笑意:“好了,快带得走吧。”说罢,后脚蹬地离地,冲John奔去。

  “主人!”顾风扯着嗓子唤着。

  然而——

  古门的咿咿呀呀的开门声如按下了暂停键,一场恶斗顿时被停止。已与John十分接近的言陌不自觉地回头望,望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在肃杀的寒夜下伫立在失修已久的城堡门前的身影。

  “若……”言陌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