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来袭,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十度。
下班时,有同事临时起意想吃热腾腾的火锅,被冷风吹得直缩脖子的大家一拍即合,直奔附近的商场。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与火锅蒸腾的热气交织出热闹欢愉的景象,热烫微辣的食物下肚,手脚都暖和起来。
我一边听同事们的闲谈,一边思绪游荡,不可避免地想着L。
都说21天就能养成一个新习惯,可我已经有21天没见过L了,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他。没有L的生活,我没法习惯,也不愿习惯。
自那次中断的视频调教后,我听L的话,真的没再联系他。
往常都是我发消息给L,L看心情回复,从不会主动发消息给我。如今我不主动发,L也不发,我便完全失去了L的讯息。
他像是从我的生活中蒸发,只剩一个冰冷的微信账号躺在我的手机里。
他出差回来了吗?他这些天在忙些什么?他还在生气吗?
这一切我都无从得知。
有时我会心慌地想,如果L再也不联系我,那是不是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但转而又想起L曾说过,无论是他还是我想要结束我们之间的主奴关系,都必须要当面、清楚地说明。
L说过的这句话是一颗定心丸。
我从火锅里捞起一颗丸子,安慰自己:L一定是还在出差,要是他回来了,一定会联系我的。
我确信L会联系我,所以,当我无意间往玻璃窗外瞥了一眼,却看到L的身影的时候,才会那么手足无措。
丸子从筷尖滑落,蹦进蘸料碟,酱料飞溅,弄脏了我的衣服。
我的视线却紧盯窗外。
L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手插在口袋里,就那么笔直地,站在拐角处。
L出差回来了,还被我在街头偶遇,多么有缘啊。我本应高兴的,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在L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那人个子比L矮些,穿得中规中矩,右耳戴了颗黑色耳钉。看上去平平无奇,我的目光却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因为……他站得离L太近了,完全越过社交礼貌距离。
甚至,他还仰起头,靠近L的侧脸,在他耳边说话。
L静静听着,没有后退,也没将他推开。
好亲密的画面啊。这画面像一把利刃,刺伤我的眼睛,刺穿我的心脏。
“油溅到衣服上了,快擦擦!”旁边的同事热心地给我递餐巾纸。
我接过,想说谢谢,却发现喉头发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事察觉我的不对劲,诧异地看我,我费力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起身道:“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别担心,油渍能洗掉的,这衣服不会废掉的。”同事贴心地安慰我,以为我只是在担心衣服。
我根本没处理那些碍眼的油渍,只是不停地洗手,冷水刺骨,我并不在意,反复洗着,将手搓得很红。
L什么时候回来的?身边的黑耳钉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L为什么不联系我?我……该怎么办?
无数新的问题砸向我,但没有人能为我解答。
我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就看到白色上衣上显眼的斑点油渍。
连这件衣服都被弄脏了……
我沮丧到极点,想道:我真的把一切都搞砸了。
“喂。”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从镜子里看,发现说话的竟是刚才站在L身边的黑耳钉。
“你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黑耳钉走近,问我。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江先生是指L,因为L的真名叫江楼。
那黑耳钉上下来回打量着我,眼神不算友好。
“你是谁?”我问他。
他眯了眯眼,没回答我,又问一遍:“你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怎么知道L和我有关系?但是……他都和L靠那么近说话了,L都没告诉他,我凭什么告诉他?
我瞪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耳钉又走近两步,指着我的衣服:“你别装傻,你身上还穿着江先生的衣服呢。”
我拽了拽衣服下摆,没说话。
黑耳钉说的没错,我身上穿的确实是L的衣服。11月18日那天调教的时候,我尿在了裤子上,后来上身穿的衬衫也被汗浸透了,调教结束后,我实在是没干的衣服穿着回家了,L便慷慨地给我拿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
我满心欢喜地穿着走人,回家后洗好,挂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祈祷L不会问我要回去。
没过两天,L出差去了,于是这套衣服便一直在我这里。
今早,我终于克制不住,将L的衣服穿到了身上,试图从中汲取些L的气息,来缓解我与日俱增的思念与不安。
但我没料到,我第一次穿它出门,便把它弄脏了,溅上了火锅油渍。L如果因此生气,那也是很合理的。
我得把它弄干净。
我无视黑耳钉的存在,将衣服上脏污的那块拿水沾湿,自顾自地搓了起来。
“你是江先生的m吗?”黑耳钉站在一旁看我搓衣服,过了会儿突然发问。
我手下一顿,倏地抬眼看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猜到的?他是L的什么人?
像是料到我不会回答,黑耳钉主动说道:“别这么防备,我告诉你我是谁总行了吧。”
我示意他说,手在暗处紧紧攥紧衣服布料。
黑耳钉说:“我以后会是江先生的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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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调教记录(1) 偶遇/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