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把搂住夏岑的腰，将他重新带到床上，“我帮你洗掉。”
夏岑有点生气，推开林子渊凑过来的脑袋，“留了一夜，再洗掉有什么用，我待会儿去买药。”
“买药？”林子渊很快明白夏岑说的药是避孕药，皱眉不悦：“为什么要买药？”
摸了摸他的头发，夏岑看着他没有说话，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怀孕了就生下来，我有能力养你和孩子。”
夏岑依然不说话，只看着他。
林子渊察觉到不对劲，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夏岑的态度上，他的声音从理直气壮逐渐转为低声细语，有点委屈地坐直身体，“岑岑，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他将夏岑抱在怀中，怀中人后背的蝴蝶骨硌在他胸口隐隐作痛，手掌一寸一寸地挪向夏岑的肚子上，细细摩挲光滑的皮肤，想起曾经他也是这样摸着那个死去的孩子。
并非有多喜欢孩子，只是林子渊私心地想要一个他和夏岑的亲生骨肉，那是他拥有过，却也因不珍惜而失去过的珍宝。
林堂去世前，躺在病床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林子渊去看过几次，特级病房门外守着许多林家的保安，他没有任何波澜地凑近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父亲，无动于衷地听他嘴里发出的模糊字眼。
“嗯，没了。”林子渊的声音平稳，嘴里的云淡风轻根本无法掩盖发抖的手。
林堂的情绪很激动，似乎在骂骂咧咧什么。
“不会再有了，他不愿意。”
“换一个人给你生......”林堂挣扎着说出完整的句子。
林子渊冷笑，眼里没有一分温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让我找人生个孩子。”
监测仪器滴滴的声音标示林堂生命的流逝，林子渊坐在父亲床前，“我虽然恨你，可有时又觉得自己和你实在像。你绝情自私，”林子渊无声讥笑，“我何尝不是？”
思绪不断飘忽，他想起夏岑通红的眼眶与绝望的眼泪，心脏如过电一般，又麻又疼。
没有人回应，林堂睁着浑浊的眼睛陷入沉默，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这辈子的恩怨多说无益，他动了动手指，很想触碰这个从几岁起就视自己父亲为仇敌的孩子，却有心无力，无法动弹。
他的儿子永远无法原谅他，这是罪有应得，他认了。用利益做诱饵，他了解林子渊，那家公司对他有多重要，所以他一定会留下夏岑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他不想要。
“其实你错了。”林子渊淡淡道：“即便没有那家公司，从始至终我也想要留下那个孩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想法的？夏岑不在身边的这三年，林子渊一直在想。他有恃无恐又自信地相信可以永远拿捏住夏岑，只要他远远招手，这个人就会上赶着爱他。他的外貌与能力，甚至是家庭都给予他足够的底气与骄傲，这世界上太多男人女人上赶着来爱他，夏岑又算什么呢？
算什么呢？他不断暗示自己，还可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大可不必只盯着一个身心俱损的已经令他过了新鲜劲的男人。给他足够的钱，找最专业的看护，直到病好为止，这些事林子渊都可以为夏岑做到，这并不难。
不得不承认，乔泽特意找来的男孩太像夏岑，送进家里那天，男孩战战兢兢地走进他和夏岑的卧室，坐在早已没有夏岑气息的床沿，他停下所有欲望，脱口就严厉呵斥：“起来！”
男孩的大眼睛吓得不敢再看他，林子渊急促地用手抚平那处坐皱的地方，突然想起夏岑曾经坐在这里摸着肚子笑着对他讲他们的宝宝动的很厉害，垂下的眼眸温柔的吹不动一池春水。
林子渊有一瞬的晃神，仿佛夏岑的声音就在耳畔。
“林总。”男孩站在一旁显得很局促，他试图让林子渊注意到他，“不在床上也可以，在哪里都可以的。”
昂头看他，不出意外地，林子渊在他眼睛里看出倾慕，却在心中掀起不了半分涟漪，那一刻林子渊突然低笑出声，好似是了悟，又像是认输。
无论怎样欺骗自己，林子渊已不得不承认，再没有人能替代夏岑，再没有人能比夏岑更爱他，再没有人能在他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分量。
他很后悔那天没有告诉林堂，他想告诉他的父亲，他们不一样，他要用余生去弥补从前犯的错误，而不是任由伤害蔓延，辜负最爱自己的人。
“不是不想要，”夏岑靠着林子渊，背贴在他的胸膛，“我们才在一起，感情还没来得及磨合，这么快就要考虑生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觉得我们不合适，到那时一定会后悔现在仓促的决定。”夏岑说出这段话时，心里酸涩的无力排解，他的不安与不安全感从未消失，就好像在心底最深处贮藏过很久一样。
“不是草率，也不仓促。”林子渊说话时带动胸腔轻微伏动，透过夏岑的后背令他感知，“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我只害怕你不愿意。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去做公证，我的人生与财产，所有都分你一半。”
夏岑笑，“礼貌问下，林先生有多少财产？”
林子渊没有回答，紧紧抱住夏岑的腰，下颌放在夏岑肩上。
三年前，他在车里问过夏岑，当时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夏岑肚子里孩子的权宜之计，后来也曾考虑同他缔结婚姻关系，请专人设计那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却早已不知丢在何处。
没有关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如果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人与他走进婚姻，那个人一定只是夏岑。
从未如此确信单项选择的答案，林子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和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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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有大纲，所以情节不会有大变动啦，可能会让有些宝子不太满意。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狗血，不过林子渊现在越骗他老婆，后面哭的就会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