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朗算是悟了，小武子这个监督自己完成任务目标的“上司”，见不得“员工”摸鱼啊。
只能自食其力来当好这个武术指导了。
其他武打演员陆续都来到了练武场，围聚在苏清朗的身边听从安排，开始对戏练习......
杜苏木一个人要分别跟18名师兄对招的这一场戏，是开机的第一场高燃打戏。
陈鸿云导演保守预计要拍上一周的时间。
苏清朗预估的是大概3天时间可以搞定，没想到——
出师不利呐。
“卡。”
跟苏清朗进行对手打戏的6名武打演员面面相觑，茫然挠头：
哪里出错了吗？
刚才的动作没问题啊，难道我们谁又不小心出画了吗？
听到导演在叫自己，苏清朗对6人道：“你们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杨鸿云导演把摄像师也叫了过来，让苏清朗和摄像师同自己一块儿看了一遍刚才的打戏回放。
“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摄像师凑近镜头再次回放看了一遍打戏画面，摇摇头。
苏清朗从摄像师茫然的脸上收回目光，没有挑明，转而看向杨鸿云导演，开口道：“我和他们6个现场再来一遍吧，杨导和潘摄像师站一旁近距离看看，可以对比一下看效果。”
杨鸿云知道苏清朗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颔首同意。
走回练武场。
6名武打演员听苏清朗说现在要来一遍，就按上一条表现的来，没有询问原因，直接点头听话照办。
导演杨鸿云与摄像师在一旁近距离观看。
杜苏木小小年纪，拥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和超凡的武学造诣，尽得父亲杜雷生的武学真传，功夫在师兄们之上，日常与师兄们的切磋练习都是一人与好几人对招的。
这次与18个师兄一起对招，是师兄们提出的，想要看一看小师弟的武功又进步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不是生死决斗，不会下狠手，所以编排的武术套招并没有很凶猛。
陈鸿云导演与苏清朗探讨确认这一场打戏之时，非常满意苏清朗的想法，没有设计得让杜苏木一拳一个师兄，一枝独秀的狂秀功夫肌肉，也给到了几位师兄发挥的空间。
打戏就是要有来有往的才精彩。
苏清朗与这6名武打演员的对打，为切磋的开头，编排的近身打斗的武术套招紧凑且有巧思，杜苏木一脸的游刃有余，动作刚柔相济，全程应对轻松，一气呵成的就打下来了。
切磋表演完，现场几名工作人员以为这是演员之间的即兴练习，叫好鼓起了掌，经身边的人提醒导演在现场盯着，了解到这是在忙事情，连忙停手不敢再打扰。
演示的过程中，苏清朗留意到陈鸿云导演的眼睛盯着他与6名武打演员，人却没有在原地站着干看，根据他们对打的走位而跟着走动，以找寻着最佳的观赏角度。
一旁观看的摄像师脸色有点难看，发现问题所在了。
脑海里回想自己与手下两名摄像拍出来的画面，把重点放在了演员们对打的动作特写上，想要营造出“快”，但拍出来的镜头单一，比起现场所看到的，缺少了紧张与刺激感。
也没有拍出苏清朗的游刃有余，对这场打戏的绝对掌控.......
“休息10分钟。”
拍摄画面未达到要求。陈鸿云导演再次叫上苏清朗与摄像师一起沟通，不仅仅是今天打戏的问题，这一场与18个师兄切磋的打戏要拍上好几天的时间，要整体串联起来的......
拍一时，就得想好了后面的二、三、四、五、六。
傍晚，收工回酒店的路上。
复盘今天的拍摄，钱乐提到导演陈鸿云在片场的表现：
“陈导老当益壮，老人家的精神头很足啊，对拍摄的认真负责比起前几位导演，不遑多让呐。”
想想也是，能够拍出来《一代拳王》这样经典的作品，为了拍《少年宗师杜苏木》筹备了多年，好不容易开机了，自然不会含糊对待。
车里的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完一波后，见坐在前头的苏清朗一直没说话。
钱乐半起身扒拉着前座的座椅，探头问：
“小朗，你在想什么？”
苏清朗微偏过头，回道：“是啊，摄像师很重要啊。”
钱乐：？？？牛头不对马嘴。
苏清朗还在想着今天的打戏。
其实收工时，这一场打戏仍没有拍完。
导演还是不满意。
不满意的地方不仅是摄像师自己意识到的缺少了紧张和刺激感，没有拍出主角的厉害，陈导还提到了打戏画面张驰有度的节奏，暴力美学和镜头的角度切换等。
最后，陈鸿云导演找到苏清朗，隐晦的表达了与摄像组不太契合，拍出来的打戏风格不是自己想要的，有换人的想法。
还问了苏清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苏清朗拍了两部武打戏。拍《江湖之不负卿》合作的摄像师，目前正在拍摄《江湖之不负卿》第二部。
拍《侠》合作的是张曹导演的御用摄像团队，主摄像师在拍《侠》的期间腰伤复发了。
本来已经退休了的，是在张曹导演的再三劝说下才接的。
坚持拍完《侠》后，真·退休了，不接活了。
“对了，还有合作《新赌神》的摄像组。”
苏清朗翻搜了一下通讯录，发现自己没有联系方式。
等回了酒店，他给严导打电话打听了一下。
得知该摄像团队马上要进组某个剧组，没有档期。
只能遗憾告知陈鸿云导演，自己没有能推荐的摄像组。
剧组刚开机两天，原以为就算导演有要换摄像组的意向，行动起来也没有那么快，可能得先拍着。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
看到剧组群里发的通知：
上午休息。发出来的下午通告单，已经将拍摄内容进行临时调整了。
下午来到片场。
苏清朗发现摄像组已经换了。
！！！行动力太强了吧。
陈鸿云导演透露：“这个问题的发生在我的预料之中，提前准备了几套方案。昨晚和摄像组沟通后，发现他们跟我聊的，想要拍出来的，跟实际上能拍出来的有出入。
剧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耗，有些问题也不是花时间可以解决的，只能当机立断的及时止损。”
所以做出了与摄像组终止合作的决定。
昨晚迅速的和另一个摄像组达成合作，让他们过来试试。
拍的是杜宅取景地的其他剧情内容。
“小朗，这一场打戏得往后延一延了，负责打戏拍摄的摄像组一个星期后进组。”
苏清朗点头表示没问题。
“小武子，请帮我在导戏的小本本记上，我还得找到一个合拍的摄像团队。”
系统：“......”这小兔崽子，把我当行政助理用了。
一个星期后。
新的动作摄像组进组，杜苏木与18个师兄的打戏拍摄继续。
第一天有一个磨合的过程，只完成了苏清朗与两名武打演员的打戏镜头，第二天渐入佳境......
看回放，可以很直观的发现：
同一场打戏，换了摄像团队，拍出来的镜头画面完全不一样了。
“卡，过了。”
最终比苏清朗预计的拍摄用时，多了一天。
一共用时4天拍完了。
导演陈鸿云板了一个星期的严肃脸色，终于见缓，展露出来了笑容。
练武场上，刚下戏脸上汗津津的苏清朗被聚过来的武打演员们包围住了。
“朗哥好牛！”“苏武指好强！”
不仅是折服于苏清朗本人的高强武力，更是惊叹于苏清朗作为武术指导表现出来的实力，令他们这一帮迷弟崇拜加崇拜，更加崇拜。
助理小新踮起脚尖寻了个空隙，才得以把保温杯递进来。
苏清朗长臂一伸接住，不着急着马上拧开瓶盖喝，见杜翰林走了过来，微笑点头向对方招呼示意。
杜翰林也由衷且有些动容的夸赞苏清朗十分厉害。
玄爷爷跟18个师兄切磋的事迹，传到他们后代，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具体是何等的打斗场面无法想象。
而苏清朗却把它给“还原”出来了。
仿佛那时便是如此发生的。
“朗哥，别人家的武术指导拍打戏不是都会画那个分镜吗？”
“朗哥，你有画分镜的习惯吗？”
“朗哥牛比，不用画，都记在脑海里了吧。”
“那朗哥的记忆力也是超群的呢！”
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苏清朗打了个响指，煞有介事地问：“你们听说过‘意象训练’吗？”
大部分人摇头。
“大概指的就是——将想要实现的现实场景，在脑海里通过想象进行反复的训练。这一场打戏，我在脑海里想象训练了至于有......上百次了，已经牢牢刻印下来了。”
众人恍然大悟。
不全是编话搪塞。
这一场戏是苏清朗本人创排和创作出来的，自是无比的熟悉。他本身在武打招式方面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系统的“放电影”功能，鸡肋归鸡肋，也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不知不觉，电影开机已半个月，时间来到11月中旬。
片场。
这一天要拍的是文戏，武术指导苏清朗休息，只用负责演员苏清朗的工作。
候场时间，难得清闲的苏清朗在搭建的休息帐篷底下悠闲的坐着看剧本。
“今年电影金角奖举办颁奖典礼的时间和去年的差不多，定在了23号，获奖名单将提前一周通知提名者。”
钱乐在手机日历上戳戳点点，“小朗，算下来，也就在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