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国旗居于中央冉冉升起,许闻音手里捏着金牌,眼含热泪。

  她真的夺冠了!

  她的表演滑是国风音乐《在水一方》。此时站在颁奖台上,穿的也是优雅的汉服元素考斯滕。记者咔嚓拍下照片,成为国内报纸的首页标题:《花滑女单夺冠,紫微星宫娘娘雄起》。

  当晚,她入睡进入系统时,却惊奇地发现:一向空旷无人的虚拟冰场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人!

  “恭喜你解锁第一枚奥运金牌。”系统的电子音说道,“奖励:可以选择以灵魂态穿越至教练的世界,但不能改变,只能旁观。”

  “哇!”许闻音惊喜。能旁观也很好啊!她一直很想看教练的奥运现场,这不就来了!

  不过灵魂态……许闻音看了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状态,摸了一下墙——直接穿透了。

  好吧,看起来的确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样子。

  “穿越时间将会1:1消耗冰场训练时间,所以你今天有两小时可以围观。”系统补充道,“但系统游离于时空之外,所以可以选择快进或者慢放。”

  这还差不多,不然两个小时能看到什么啊。许闻音勉强接受:“带我到教练身边吧。”

  她的灵魂瞬间被吸附到了羽生结弦身边。因为是小辈,结弦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表情会更谦卑恭敬一些,他正在和自己的偶像普鲁申科聊着天。

  普鲁申科,传奇大满贯,已经手握2002冬奥银、2006金和2010冬奥银三枚奖牌了,更不用说他的3枚世锦冠军和7枚欧锦冠军。

  2010温哥华冬奥,在事后确认裁判给60余其他裁判发过舞弊邮件后,金发王子普皇在没有失误的情况下,被打出了极其少见的低分(理由是他出场太早)。

  黑幕下,温哥华也诞生了自1994年以来唯一一位没有4周跳的冬奥会花滑男单冠军。颁奖时,普鲁申科先踏上金牌台位,才装成走错的样子走上银牌台位。

  此事掀起轩然大波,最终推动了ISU于2010年的GOE±3评分系统,拉大了三周跳与四周跳的分值,将规则变为鼓励跳跃技术难度。但普皇此时陷入了连绵的伤病中,踝关节、膝关节、替换人造脊柱、半月板,他的身体每一部分都动了手术。

  伤病后第一次拿到欧锦银牌,索契本不该他来——但熊国此时男单人才凋敝,竟然无从选择。

  带着脊柱里的4枚钢钉,他终究是再次站在了这个赛场上。*

  “贝尔曼选手来击个掌?”金发的普鲁申科精神不错。

  虽然在冰演时被偶像照顾过,两人关系不错,但奥运会上国籍有别,羽生结弦只是摇摇头:“别啦,等会被摄像头拍到。”

  “来索契还习惯吗?”普鲁申科凑近问道,“没想到还能和你比赛,我之前在医院里换脊柱,真害怕自己走不了路。”

  “……但和前辈同台竞技是我的梦想。”就算压抑着不能多多说话,羽生结弦也目光灼灼,“加油啊,前辈!”

  普鲁申科知道这位小友很在意媒体——历经风霜的他已经懒得在意这么多了:“今年冬天温度不错,你有没有去野冰场滑冰试试?”

  “没有,一直都在奥运村里训练呢。”

  “有空试试吧。”普鲁申科给他使个眼色,“你不会失望的。”

  团体赛,以普鲁申科补上男单的缺失,熊国大杀特杀直取第一。霓虹队里,羽生结弦滑完领跑的《巴散》,就由町田树接棒自由滑了。霓虹男女单领先,但双人滑、冰舞拉胯,实在没必要在团体赛上浪费体力。

  许闻音轻移手指,跳过了中间漫长的一周,直接跳到男单短节目。6练时,普鲁申科跳了一个3A,便扶着腰取消了参赛。后来检查,他用来固定人造脊柱的的螺丝断了——一代旧王,就此目送新王上位。

  进入比赛状态,羽生结弦再也没有关注其他人。他沉浸在《巴黎散步道》的音乐里。撩人而潇洒的电吉他里,蓝衣少年意气风发、潇洒自如。

  浪漫与自由的巴黎街头,他是一挥手就引发一阵尖叫的摇滚乐手。更不要说他仿佛是在追你:轻笑与甩头、用刃极深的步法,撩完皮带,接上霸气的弓步大拖刀。粲然一笑,帅而自知的少年自信旋身,清爽气息迎面袭来。

  羽生结弦两年刷分神器《巴黎散步道》在索契留下了全clean版本,所有跳跃都在步法中耍帅一般毫无停顿、轻盈完成,最终拿到101.45分。再次打破短节目世界纪录。从此,短节目的分数迈向了三位数的时代。

  作为国际大赛上第一个超过100分的短节目,羽生握紧双拳激动地喊了一声“好”。但他马上收束心情,不让自己过于兴奋。

  “腿抖得很厉害。团体赛时的紧张感完全没法和单人滑短节目相比啊。”羽生结弦后来和许闻音说。

  和许闻音她们一样,短节目获得前三名的羽生结弦、陈伟群、海盗出席了记者招待会,这次招待会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

  大家都只能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参加比赛。敏感的羽生结弦近乎强迫地重复着自己的赛前准备流程,努力在短时间内让自己保持专注。

  第二天,男子自由滑比赛。在羽生结弦之前,海盗和高桥大辅的表演都已经出现了失误。而羽生结弦是这组的第三个——短节目排名第一、离金牌最近的选手,他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拍拍栏杆,倒滑到冰场中央,画士字确认跳跃的基轴……他缓缓滑到了表演开始的位置。许闻音跟着他一路来到冰场中央,听到他垂首时喃喃自语:“来吧,享受吧。”

  她几乎以为他能看到自己。

  奥运的压力排山倒海地涌来,全场数万观众的目光凝实地压在19岁羽生结弦的肩上。他屏息,开始滑行。

  开场的4S——卡到冰洞了,摔倒。这个冰好硬,有点像之前野冰场的感觉。羽生结弦爬起来继续滑行,小心地接上4T,站住了!

  之后的3Lo却再次摔倒了。这冰是有毒吧,三周跳都能摔?

  羽生结弦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脚下,生怕自己再卡到冰洞,来个平地摔。但这也带来了体力急剧消耗。虽然3A+3T的巨分连跳成功了,但之后,结弦再也没能加速到预想中的速度。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即便如此,也要全力完成比赛!终于完成了所有跳跃,他张开双手,如拥抱世界一般,做了一个绝美的下腰鲍步。

  索契,羽生结弦的自由滑完成得非常收敛,开场两跳失误,应有的情绪也没有滑出来。最终得分178.64分,总分280.09分。

  陈伟群滑行绝佳、表演分升天,他取胜陈伟群的策略在于跳跃BV分。综合考虑体力问题,他把4S、4T放在前半段,后半段1.1加分则压上包括3A+3T在内的一系列连跳。

  ——但没想到4S还是跳崩了。

  即使是大奖赛总决赛时,自由滑190多分,总分也上了290分啊!结弦在KC区嘟囔着苦呀西(不甘心),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然而,索契的冰是普遍性的有毒。紧随他上场的陈伟群,4T和3A都跳崩了。

  男单摔跤大赛,谁失误少谁赢。羽生结弦被通知拿到金牌时还一脸迷茫,惊喜地问记者“Am I the first?”然后笑成了眯眯眼狐狸。

  金牌!他终于如愿以偿了。看羽生结弦珍重又珍重地把金牌包在毛线袜里(金牌没有配盒子,怕磕碰到),许闻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长达一年的金牌意向训练法,相当成功啊。

  羽生结弦西装革履,准备出门赴颁奖后的晚宴了。许闻音正准备退出观察去训练,却看到他被一个金发妹妹追了上来。

  “结弦,恭喜你夺得金牌!”多莉丝的眼角眉梢都闪着光亮,“没想到我们俱乐部又出了个奥运金牌。”

  羽生结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多莉丝的成绩还不足以上奥运吧?——好吧,肯定是她那裁判爸爸带她来的。出于礼貌,他还是客气地回复:“多莉丝,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获得期待的成绩。我现在要去宴会了,你……”

  面对结弦挑高眉毛的疑问眼神,多莉丝试图挽上结弦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躲开了:“我也去,家属也是可以去庆祝晚宴的。”

  不知道多莉丝有个裁判爸爸,许闻音咬牙:你是哪门子家属!

  她的灵魂体挽着羽生结弦的胳膊,昂首阔步地和他一起向前走。她才是正儿八经的家属,哼。

  走到宴会厅,羽生结弦似有所感,向身边的许闻音看了一眼——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能看到自己。

  “她如果穿粉红色的晚礼服,那身雪白的皮肤肯定和牛奶一样……”他喃喃自语。

  然而羽生结弦的身边空无一人。良久,他失笑,摇头否定自己:“算了,她并不在这个世界。”

  炽手可热的金牌,身边并不缺人。羽生结弦在晚宴上迎来送往几波人,谈话间,许闻音趁机认识了之前耳闻的Bo叔、海盗等人。

  这就是他的世界啊……

  羽生正勉强应付着高桥的恭喜,由美妈妈带了一个少女凑过来:“结弦!初崎叔叔居然也来了!他说待会想跟你讨论一下个人纪录片的拍摄。”

  “真由美妹妹。”羽生结弦熟稔地打招呼,“初崎叔叔那边,我等会去敬他一杯酒。”

  身着樱花粉和服的初崎真由美微微颔首,天真烂漫如初升的朝阳:“结弦哥哥别喝酒了,上次你一杯倒的事迹,我可还记得呢。”

  刚走了一个多莉丝,又来一个类似青梅竹马的妹妹?许闻音赖着不走了,她倒要看看,羽生结弦会怎么应对这群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