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虚拟冰场,羽生结弦就以一根丝带捂住了许闻音的眼。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重心失衡,被羽生结弦公主抱起来:“啊——你要干什么?”

  “别乱动。”羽生结弦的声音轻快。

  猜到对方可能是准备了什么生日惊喜,许闻音只好窝在他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柚子清新的香气中,她无聊地摸着羽生结弦胸前的扣子——可能是墨绿巴散的考斯滕?还是新版蓝色的衬衣?

  终于,她被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凳子里,羽生结弦解开她眼前的丝带,在她耳边呢喃道:“睁眼吧,我的公主。”

  窗外夜幕下的东京塔,灯光璀璨。房间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只有烛光闪烁,投射出摇曳的光影。

  墙壁上挂着深色的帷幕,精致的刺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窗前,圆形餐桌铺着深红桌布,精致的瓷器在烛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一身燕尾服的羽生结弦帅气逼人,手中紧握着粉红色的小猪玩偶,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的光芒。

  “十七岁生日快乐,许闻音。”他把手上的玩偶递到她的手中,轻声说道,“这是……piglet,你听说过吗?希望它能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陪着你。”

  “嗯,□□熊的好朋友皮戈。”许闻音接过玩偶,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耳朵,眼里光芒闪耀,“谢谢你,结弦,虽然皮戈是男的!”

  “但是它穿了小裙子!粉红色小裙子!”羽生结弦不敢置信。这是男的?

  “哈哈,但我很喜欢。我会在上场前带着它的——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她生日,她老大。她不管那么多,就抱住羽生结弦精瘦的腰。终于耍流氓抱住双开门冰箱啦!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很想哭。

  什么时候,她能在现实中抱住他?

  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羽生结弦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腰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为什么哭。

  但是寿星不可以哭啊。他抬起她的脸蛋,珍重地擦去她的泪水:“小馋猫,不要太感动,还有好吃的。”

  许闻音害羞地笑了,终于放开了手。他走到她的对面,也坐了下来,拍了下桌面的铃,面前的空盘突然出现了冒泡豆角烧排骨!

  “虽然西餐厅吃这菜有点怪怪的。”羽生结弦抬起高脚杯与她碰杯,“但我猜你想吃这个,是不是?”

  “是……”只一口,许闻音就尝出了是妈妈的手艺,眼眶泛红。

  才出国一天,许闻音就已经开始想家了!上次生日,爸爸妈妈还花很多钱给自己定制了考斯滕……但现在,自己远在国外,把爸爸妈妈留在了舆论中心。

  虽然身在西餐厅,但上的菜式都是许闻音爱吃的东北菜。豆角排骨、酸菜粉条、地三鲜、拔丝红薯、一根不断打卤面。最后竟然上了一碗黄桃罐头。

  菜式太地道,许闻音破涕为笑:“你是不是摸进我妈脑子里了。”

  “……在四大洲我认识了个种花家的男单*,他说一般吃这些的。”羽生结弦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没点错吧?”

  “没有,太感谢你了!”许闻音眼中充满了幸福,“这些都没热量吧?我可以都吃掉?”

  “吃!放开了吃!”羽生结弦也每个都尝了一点,然后果断给自己也上了一份黄桃罐头,“我攒了六个月的教练积分,解锁了食堂。这里的菜式不仅好吃、没热量,还能根据你身体所需补充营养……”

  就是这顿饭不便宜,又花了他一个月的积分。不过看着许闻音嘴巴鼓囊囊,像饿久了的小猫疯狂舔罐头。他的心里平静而温馨,突然也不觉得贵了。

  吃饱喝足,许闻音擦干净嘴巴:“我要上冰,我今天还没上冰训练。”

  这氛围多好,你为何只能想到训练?惠尔曼上身,羽生结弦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不愧是我的学生。”

  羽生轻轻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安静而坚定的邀请:“如你所愿。”

  牵手啊。虽然以前在训练中也会牵手,但这么郑重还是第一次。心跳加速,许闻音的手微微颤抖,但她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慢慢放入了结弦的掌心。

  他们的手指轻轻交缠,羽生结弦修长的手坚定地包裹住她,透着满满的安全感。

  冰场变成了夜幕,冰面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羽生结弦牵着许闻音的手转了一个圈,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们脚下旋转。

  爵士音乐《Smile》在空气中弥漫,一首温暖轻快的曲子:“明天,阳光将会照亮你,用愉悦照亮你脸上的笑容...”

  冰刀轻轻触碰着冰面,旋出一道道美丽的弧形冰痕。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带着她跳了起来。每一个转身里,结弦的目光深深锁定着许闻音,许闻音的眼中也倒映着结弦的身影。

  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在了这片星空之下。

  曲终,灯光渐暗,只留下冰面上两人的身影。

  结弦的眼眸深邃如夜,他轻轻地将许闻音拉向自己,她的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整个宇宙都凝聚在这一刻。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直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这无声的空间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流转。结弦的手指轻轻抚过许闻音的脸庞,她的眼眸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再没有任何声音,只剩心跳声在静静地诉说着彼此的感情。

  有一瞬间,许闻音几乎融化在结弦的目光里。吻我吧,她静静闭上了眼睛,让我们确认彼此是对方的唯一吧。

  但结弦只是轻轻低下头,抵上她的额头。

  结弦今年十九,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他成长在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庭里。爱,意味着让对方幸福的责任。自己足够成熟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面对珍爱的她,他不敢伤害她一点。他贪婪地嗅着她的香气,嗓音清亮:“这首歌是新的短节目,喜欢吗?”

  ——好家伙,破坏氛围,你也有一手。许闻音失笑,和他拉开距离:“教练编的,我哪有不喜欢的。”

  她轻快地滑开:“来吧,跳跃构成是怎样?”

  “我试着把3A放在了后半段——”

  虽然在冰演中已经有了非常多的交流,但第一天作为许闻音的教练,惠尔曼被新学生刷新了认知。

  “短节目和自由滑都编好了,每个每天合乐10遍?”惠尔曼翻看着她的训练日程,上面五颜六色地标注着不同的条目,“滑行训练、跳跃训练各一小时?你这的确用不上陆地训练了,你都在冰上跳。”

  “当然我还要进行芭蕾和街舞的训练,麻烦教练推荐一下。”许闻音说道。

  这是结弦的训练方式。没有额外陆地训练,全靠冰上训练的他,整个腿部肌肉的构成完全是为了完成跳跃和减缓落冰,因此看起来修长又强壮。

  惠尔曼刮目相看:“Wow。女士你真是太棒了,我能为你做什么?”

  “……说实话,我正在经历发育关的困扰。”她从2月开始到现在6月,156窜到了159cm,马上要到160了。

  惠尔曼抿唇:“我不会太过限制你的饮食,但你需要自己有节制——”

  “不,教练,我恰恰需要你严格限制我的饮食。”许闻音目光灼灼,“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传言,我是来这里接受科学正规的训练的。我希望在奥运会上为自己的国家拿到奖牌,为此可以经受一切的苦难。”

  嚯!还以为是一个饿惨了的小女孩,挥舞着大把钞票只为了来瑞士吃点好的……那他得上点心思了。

  惠尔曼沉思:“我没有度过女单发育关的经验,但我认识一些已经退役的女单或者双人滑选手,也认识一些手下有发育期女单的教练……”

  外国教练,人脉广。被称为“阿尔卑斯山救生员”的惠尔曼迅速联系了老朋友。各地的女单发育期数据纷至沓来,综合计算后,惠尔曼以瑞士人的乐观的猜测,许闻音的发育关会持续到9月。

  “我建议你减少跳跃的时间,只保留少量跳跃次数,维持脚感。”惠尔曼认真观察许闻音的训练,给出了一系列调整建议,“趁发育关导致跳跃不稳的时间里,我们来练习柔韧度和旋转吧。要知道,你虽然在青年组能拿到3级定级,但成人组的标准里你只能拿到2级。”

  惠尔曼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新的建议!许闻音热泪盈眶,马上献上夸夸:“教练!你要教我划时代顶级的旋转了吗!这技术我要是能学到一点点都能纵横女单了!我们是先从冰演的旋转合乐学起,还是你那个1分钟延续不断的旋转学起?”

  学生识货,惠尔曼脸上一喜,教的更卖力了。

  深夜,电话铃声响起。许闻音在黑暗中摸到手机:“喂?”

  “闻音啊,你那边是晚上吧?抱歉打扰你睡觉了。但的确事态不好,网络传言发酵,上面下令要调整。”蒋程力的声音透着沧桑,“……其实你的外训是我批的,没经过上面。现在方曼寒闹大了。”

  所以她真的不喜欢半夜接电话,准没好事。许闻音揉着眼睛,打个哈欠:“没事,蒋队。我给你发份东西。”

  “你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方曼寒马上准备去你那边,联合训练。这不是打惠尔曼的脸吗?但我劝都劝不住……”蒋程力闷闷地说。

  好不容易哄得惠尔曼教点东西,可不能让国内的事情波及。

  “没事……没其他的我就先睡了啊?”

  许闻音挂断电话,顺手给他传了三张照片。

  还好一切都在羽生结弦的掌握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教练,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