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恢复记忆吗。”
“或许吧。”祁星合上眼，不再说话。
下了车，电梯里的江堰和祁星谁都未曾先开口。
似是各有各的心事。
“你就当先借给我，如果他还不上的话，到时候我还你。”江堰想了很久后，才缓缓开口，“我们可以签借条。”
说出来的一瞬间，江堰都自己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很可惜，江堰知道这是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错了，原来江老师才是真正做慈善的人。”祁星轻笑，“江老师看起来好像和他关系不错，还要替他还钱。”
“祁星。”
“开玩笑的，不过我怎么会需要江老师还呢。”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只有江堰和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江堰过了一会儿。
“我每个月只能你八千。”
祁星算了算，每个月还八千，八十三年，顿时失笑。
“怎么，江老师是要跟我绑一辈子。”
江堰没说话。
“只是突然想到的，江老师别不理我。”祁星轻咬江堰耳朵，“是我赚了。”
江堰有些无语。
不过江堰没说的话的原因，倒是真的这么一条理由，毕竟他也可以非要是每个月刚好还八千的。
这一条确实是他别有用心，如果有一天祁星恢复记忆后，选择离开，只要闹得不算太僵，或许这还能是他们最后一条联系的纽带。
这样做是否有必要，江堰也不清楚。
或许祁星其实并不需要，但他依旧是自顾自做出这个选择，为后面的祁星留了一个选择的余地。
但江堰并没有告诉祁星。
他想给祁星留有余地，而不是给祁星做出选择。
即便是祁星不需要，他就当是帮赵宇轩了。
江堰并没有告诉赵宇轩，但赵宇轩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个事情，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手机里的消息还停留在和赵宇轩的聊天界面。
“江堰，你先把这钱帮我转交给老孙，你不要告诉他，要是祁星帮了老孙，这钱你就让他改善一下生活，要是祁星没有帮老孙的意思的话，多的钱我再想想办法。”
“他死活不肯收我钱，我把钱给你，还要麻烦你帮我交给他了。”
再附上一笔转账。
江堰还没回就被祁星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祁星把脸埋在江堰颈窝处。
“祁星。”江堰声音放缓。
祁星没有回答，反而是搂住了江堰的腰。
“要我借江老师钱，总得有点前提吧。”意思不言而喻，祁星抬起头，眼中满是意味不明，又补了一句，“江老师，你总不能让我当怨大种吧。”
“钱可以，人不行。”
“那算了。”祁星又把头埋回了江堰的肩上。
“亲可以，别的不行，而且你也不用非借不可的，大不了到时候我和赵宇轩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还要找别人吗。”祁星委委屈屈抬头，“难道我平常亲不到吗。”
“你平常亲得到吗。”
祁星沉默，好像也不能。
“江老师，你这是作弊，这种事不是两情相悦的吗，你怎么还当做筹码。”
“你也可以理解为情趣。”
“八百万的情趣就一个亲。”祁星可怜兮兮盯着江堰，想着再得寸进尺一点，“才一个亲吗？”
“对你来讲很多吗。”
“不多吗，我现在可是一个有家都回不了，还要寄居人下的可怜人儿罢了。”说着，祁星有意识抿着唇，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江堰失笑。
“怎么？不愿意。”
“愿意。”祁星叹气，“江老师，你真的是…”
“什么？”
“…一点都不爱我。”
江堰哑口无言，挺离奇的，看到祁星这一面。
怎么说呢，要不是失忆，他可能这辈子真不一定见得到，说不定再见到的时候，是祁星对着别人这样。
“怎么跟个怨偶一样。”
祁星哼哼唧唧把手搂得更紧了些。
“松一点，我要回消息。”
“哦。”祁星稍微把手松了点，“这样可以吗。”
江堰点了点头，抽出一只手拿起手机回消息，看着赵宇轩，发来的一连串的的消息，江堰回了个好。
“回完了吗。”
“回完了，但是我想坐下了。”江堰叹息。
“你坐嘛，我又没不让你坐。”
“是，你确实没不让我坐，但是你自己看看我该怎么坐。”
“你就是不想让我抱着你。”祁星悻悻松手。
别闹了，祁星，话到嘴边江堰又改成算了，你抱吧。
江堰打算起两份借条，一份是他跟祁星的，一份是他跟老孙的，到时候一起去去公证处。
“我的那份不用。”
“不是要还一辈子吗？”
“难道没有这借条，你就不跟我一辈子了吗。”祁星委屈。
如果你信得过我，确实也不需要，但江堰觉得这话说出来，祁星的回答肯定是不用，江堰想了想还是没说。
还是规整点好。
况且…江堰微微敛眸，即便是祁星最后把借条扔给他，他也能留下这借条。
到时候的自己肯定是要把别的东西还给祁星，说不定这是他能留下关于现在这个祁星，爱上他的祁星…最后的东西。
“那么大数额，我良心不安。”
“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祁星笑了，“怎么，怕我恢复记忆来谴责你啊？”
“确实。”
江堰倒也不怕这个，以他对祁星的了解，恢复记忆后的他大概率也就悠悠来上一句。
“既然没打欠条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不用还了，就当我们俩饯别礼。”
他约莫只会说上一句好罢了，以前的祁星会信他，是因为他不在意这些钱，而现在的祁星会信他，是因为真的信任他。
即便没有借条，他也肯定会还。
但是…江堰抚摸着祁星的脸庞。
“你就当这借条是我们定情信物。”
“谁家定情信物是借条啊。”祁星一脸麻木，“定情信物的选择那么多，你非得选这个干嘛。”
“到时候说不定能睹物思情。”江堰轻笑。
“我又不会离开。”祁星咬牙切齿，“留恋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