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杀死父亲>第17章 走你的章节名

  “时寒,令寒……”

  顾令寒抢先顾时寒,冷冷说:“你来干什么?”

  顾时寒拉了拉他的手臂以做安抚,平静说:“你不用去学校吗?还是有事?”

  “今天周日。”李光宗也是颇为尴尬,可面对顾令寒的语气不善心里发怵,只好看着顾时寒。

  顾时寒恍然,他们家现在没人上学,这几天又忙,一时间也记不得星期几了。

  “这个给你们?”李光宗将信封递过去。

  两人都没有接,一头雾水。顾令寒毫不客气说:“这什么?忏悔书吗?”

  “小寒,你先别说话。”顾时寒再次制止他,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对着面容已经猪肝色的李光宗说:“你说一下这是什么吧,以及为什么给我们,不然我们不可能收的。”

  “这是,一万块钱。”李光宗不敢与顾时寒对视,低头看着地板说:“这是我爸爸让我转交给你,昨天就想给你们了,不过你们一直没回来。”

  顾令寒想冷哼一声,看了看顾时寒又忍住了。顾时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他们确实很需要钱,但接了就感觉是……答应成交了什么东西。

  “你们拿了吧,就算是我们来买点心安的。”

  李光宗率先忍受不住,不容分说地将信封塞到顾时寒手里,然后迅速跑开。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又站定,像是鼓起了莫大勇气,转身大喊:“对了,我们要搬家,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时寒,我想代表我们家对你们说声‘对不起’!”

  之后他再不回头,留下顾时寒和顾令寒面面相觑。

  “买心安?怎么不说是买命钱?”

  顾时寒继续冷言冷语,见顾时寒看着信封出神,更加不高兴:“你不会真的就这么原谅他了吧?”

  手里的信封又沉重又烫手,顾时寒深呼吸一口,长吁一声,回答:“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事情是李鸣干的,又不是李光宗能管的。”

  顾令寒也知道自己是迁怒,可就是不痛快:“所以呢?你的想法是?”

  “钱收着吧,反正我们不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们也不一定会更加愧疚。毕竟他们会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拒绝是我们的问题。”

  顾时寒打量着顾令寒的神情,生怕他当场发飙走人,忙继续说:“严格上说,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也不可能负责到底,再怎么样,他也是外人,是我们要求太多了。未来我们遇到问题,能依靠还不是只有彼此。”

  最后一句话取悦了顾令寒,他稍微缓和一点,瓮声说:“所以就原谅他了?”

  “怎么可能。”

  顾令寒立即摇头否定,解释说:“大家都不容易,我能理解他的行为,不代表我能顺然接受,更不代表我原谅他。只是如果一直记恨着,也太累,我还不如将心思花在劝你回学校上呢。”

  忽略掉话术里的暗示,顾令寒终于满意了。

  两个人进屋将信封藏好,重新出门,这次一路畅行。唯一的小波澜就是,吃肠粉的时候,挑食的顾令寒坚决不肯吃蔬菜,非要将自己盘子里的空心菜夹给顾时寒。

  辗转两趟公交,两人从县城来到小镇,距离目的地的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但小镇里没有村子间互通的公交,只得乘坐路边的私人摩托。

  顾令寒坐在最后边,顾时寒位于中间。后者本来是让顾令寒坐中间的,既稳又安全,顾令寒以他背包里放着骨灰盒为由拒绝,只好作罢。

  司机师傅似乎赶着回去揽下一笔生意,一路上骑得飞快,猎猎风声在顾时寒耳边呼啸,同时吹得眼睛有些干涩。偏偏农村地方的公路,一般很少维修,难免坑坑洼洼的,所以颠簸得顾时寒屁股疼不说,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震出去。

  “师傅,你开慢点!”顾时寒喊道,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嘴的风。

  “好勒!”

  司机师傅嘴上应的爽快,顾时寒却没感觉速度缓了多少,顿时一阵绝望,只得忍受,一边认真观察一闪而过的野草绿树,判断前行的路是否正确,一边祈祷赶紧抵达目的地。

  “小寒,你要不要坐近点?贴紧过来。”

  风里顾时寒的声音飘忽,像是要被他的后背与顾令寒的胸膛之间的距离吞噬。双手在身后抓着摩托车末尾铁座的顾令寒还是听清了,他特意与顾时寒保持半人的距离,两个人没有一寸的肌肤相接。

  “冷不冷?震得难不难受啊?”顾时寒还在问。

  “还好。”

  犹豫一下,顾令寒还是贴上了上去,前胸贴后背,少了空隙便少了些窜流的凉风,两人的身体互相传递着热度,一时间皆是暖和不少。

  只听顾时寒道:“这下舒服多了,你怎么不早点靠过来,让我冷了这么久。”

  你冷?

  顾令寒将双手搭在顾时寒的腰上,几乎成环抱的姿势。

  顾时寒腰部敏感地收缩用力,旋即又放松下来。

  刚开始两个都有些僵硬不自在,顾令寒还不动声色地将胯部往后挪动一点,之后便是逐渐习惯适应,不以为意了。

  至少顾时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而顾令寒脑中思绪万千,甚至联想到在网吧上网时不经意看到的待和谐图片,慢慢地,这些念头都归于虚无,然后再产生其他的想法,像冲上云霄的烟花,明明灭灭起起落落。

  直到一个疑惑出现,顾时寒的识海才终于平稳,但这个疑惑又久久不散:据说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决定的,那么,他的哥哥有没有可能也和他一样?

  下摩托后,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深刻细长且叉枝众多的婚姻线和生命线,感受着热度的流逝和寒意的再度缠绕,怅然若失。

  有一颗深埋心间土壤的种子悄然萌芽了,嫩叶在风中左右摇曳,坚韧不折。

  他不敢去探究它的品种,正如他不敢去深究适才的问题。

  一旦探究,他就怕失控脱缰,拉着顾时寒一起坠崖,万劫不复。

  结账完,司机师傅在滚滚烟尘中远去。顾时寒往前两步,回头见顾令寒在愣神,又折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啊,想什么呢。”

  想你啊。

  顾令寒不敢说,故而不回答。顾时寒也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也经常无缘由地发呆,确定对方跟上后就自顾地走着。

  走着走着,望着远山近树旁边河,头上偶有鸟鸣,眼前人来人往,顾时寒忽然很想说话聊天,就没头没脑地找话题:“好久没回老家了,都有些不认识路了。”

  “还记得小时候常常跟表哥去偷挖别人家中的地瓜,然后埋土里烤了来吃,还挺好吃的。”

  ……

  “还有去河里捉小鱼哈,感觉小时候好玩的事情比现在的多多了。”

  基本是顾时寒在自说自话,顾令寒只是跟着他回忆,偶尔才回应一下:“河边捉鱼的可不是你,你就是在大石头上看着,都不敢下水。结果要走的时候脚下一滑,摔水里了噗。”

  这个经历实在是滑稽逗人,顾令寒忍不住笑了。顾时寒也不囧,理直气壮说:“这不也算下水了嘛!我参与了就有我了!况且爸爸不是经常说嘛,水火无情,不能可以随便碰,听话能算是我的错吗?”

  “我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有理啊!”

  “不要脸。”

  “你闭嘴。”

  顾时寒的爷爷奶奶生了六个孩子,养育了四个,三男两女,顾父排行第四。这么一大家子早已经分家多年,为数不多的家产——一大家合力建造的两个门面的三层楼房,被瓜分得明明白白。

  一楼左门面两个房间,分别用来睡卧和储物,右门面是厨房和客厅,都是爷爷奶奶的;二三楼按门面分成两部分,左边归大伯右边归三伯。至于顾父?得到三楼左边的一间客房,和爷爷奶奶百年后的一楼,表面上也是一层楼,但其实就是左门面,因为右边的厨房和客厅基本是公用的。而女儿,自然参与不了的。

  爷爷前年已经去世,故而一楼是古来稀的奶奶居住。白发人送黑人的她一看到顾父的骨灰盒便又被唤起无尽的悲切哀痛,潸然泪下,恨不能自己代走黄泉路。

  “我的儿啊,你别走啊!你再叫我一声‘妈’啊我的儿……”

  听着她的嚎哭,顾时寒和顾令寒难免被勾起情绪,红了眼眶,又不得不安慰:“奶奶,您别哭了,小心伤身体啊。”

  两人好说歹说一番,才堪堪安抚下来。老人抓着顾令寒的手,哽咽:“好……好,我保重身体,你们也要保重身体啊。而且令寒你啊,还好好读书啊,才能让你们父亲在天之灵欣慰啊。”

  我?

  顾令寒与顾时寒四目对视一眼,前者不说话,后者应和说:“奶奶你放心,等这事过去了,顾令寒立即就会赶回学校的,他老师也在催促着他呢。”

  “好好好,这就好。”老人不迭地点头。

  顾令寒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时寒笑着将自己的一些优秀事迹和成绩套在他身上告诉老人,换来老人的笑逐颜开和称赞连连,内心异常的不舒服。

  然而顾时寒每说一件事,都不忘用眼神暗示他别拆台并且配合应答几声,他只好敷衍地对付一下。

  老人自然是察觉不了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孙子有出息,可以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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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答辩,然后第二次阳了e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