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双手交叉，拒绝：“No，我家狐狸很挑，一般狐狸它看不上。”
“那……”程霖笑得温和，对江识初的拒绝并没有感到难过：“那万一呢？”
下班时间到，江川不想再和他牵扯过多，拿上车钥匙，今天摸了一天鱼，什么事都没干，都交给张宇去了。
自从决定在这边开分院时起，江川就把他调过来做副院长了，薪资不变，多了一份住房补贴，因此院里大小事情，都压在了他身上，江川才会有空溜狐狸。
猫粮厂那边，全权由肖肃自己负责，只偶尔请教一些营养上的问题。
“你要去哪儿？”
眼见江川拿起东西就往外走，程霖追了出来，绅士得体地与他并肩，没有半分捷越。
江川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突然很想凡尔赛地说一句长得帅犯难真多，有爱人还被人纠缠。
“我要去接我的未婚夫呢，你有什么意见吗，程学长。”
程霖受伤地看向江川：“我只是担心你嘛。”
多少有点绿茶那味儿。
江川没再接话，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把小小抱上去。
“那，我去挑狐狸，直到你的小小喜欢，好吗？”程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上车。
“程总还是不要麻烦自个儿了。”江川说完，启动车子。
刻在骨子里的教育，让他不太喜欢过分热情的人，除非有着三四年的认识，相处。
他和程霖，亦如他和程宇飞般，是两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车子停停走走，总算来到了宠物粮食工厂，今天的停车位上，多了一辆江川没见过的车。
江川停下车子，去找肖肃。
被雪狐打击得透彻的小小，即便已经很累了，依然要和江川一起去办公室。
江川没办法，牵着她进了工厂大楼，乘了电梯一路往上走。
到了顶楼，江川进办公室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林浩。
“老婆大人！”肖肃见到他，开心地蹦跶过来，直接无视林浩。
“不是说让你别来的吗？我自己回去比较方便嘛。”
拉过江川的手掌亲吻了一口，把他带到办公室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老婆先喝点水。”
江川哭笑不得地接过水杯，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轻抿了一口。
“林浩同学怎么在这？”江川见他双眼冒星星地看着自己，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找话题。
“是这样的，我们想跟你们谈个合作。”
说话的是吴泊辛。
江川朝他看过去，知道他是十大家族之一的代表，魔都的小公司若想在魔都稳稳立足，都巴不得抱紧十大家族的腿，因此他们口中说着是来谈合作，态度和眼神却更像是地主爷剥削农民时大张旗鼓的宣示农民们，我看上你家地了，你们玩完了。
“哪能劳烦吴总亲自来谈呢，是吧，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您随便派个人来都能让我们这个小厂蓬荜生辉。”
肖肃乐呵呵地笑着。
他是个人精，三言两语就能看透对方的目的。
商业场上看破不说破，肖肃只能打哈哈绕好话。
吴泊辛显然不信他这种说辞，嘴角的笑收去嘲弄，换上端庄得体的样子：“合同我们已经立好了，你们只用签字，就有钱拿，主打省心省事。”
“我觉得我们的合作是个长远的方向，得让我细细想想。”肖肃继续和他打太极。
江川趁机翻合同看了一下，只这一眼，就让江川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的公司才刚刚开业不到三天，吴泊辛就递来收购合同，这是什么意思？
绕是江川好脾气，也忍不住冷下了脸：“吴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程露孩子的周岁宴上，江川还为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感觉惋惜，遇上林渊这种，没什么品味的花花公子。
如今，却给他上了那么大一堂课。
吴泊辛不紧不慢的笑着，阳光肆意，又带着调侃和霸道：“就是这么个意思，肖家不是有欠款没还？怎么？这笔钱还不够还？”
是了，因着肖肃身上的债务，肖肃如今还不能注册公司，因此公司里注册人和法人代表都是江川。
他们扼住了肖肃的喉咙，也相当于擒住江川的翅膀，
这些年来，肖肃爸妈林林总总还了一部分，江川也每个月都会还肖肃一家还一部分，不至于肖家欠下的债务一日一日地如同滚雪球般欠得更多。
可这并不代表，旁人能够以此来要挟他们。
江川把收购合同捏在掌心里，面色冷若冰霜。
眼见自家未来老婆气得不行，肖肃忙从江川手中抢过合同，塞回吴泊辛的手里，随后立刻拉住江川的手走了出去：“吴少爷喜欢做慈善，大可以多向山区的孩子们多捐些款，这合作，我们不接。”
小小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因长时间的复健哼哼唧唧起来。
肖肃忙把它提在手里：“宝宝，你不要生那些人的气，我们不和他们合作就是了。”
“我到是不气他们。”江川叹一口气。
他现在在意的是，肖家的债务没有结算干净的话，他们的婚姻就必须延迟再延迟，否则公司贷不了款，不能更上一层楼。
虽然，小门小户的小公司养活他们一家四口绰绰有余，但……他不愿意让曾经的大少爷肖肃，过上将就的日子。
“有你在，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老婆大人尽管放心。”肖肃把嘴角往上一抽，也不管自己的表情难看不难看，滑稽不滑稽，对着他一阵乐。
江川被他逗乐，嗔怪地打了一掌他的屁股。
肖肃故作受伤的嘤嘤嘤：“老婆你欺负我。”
江川笑得狡黠：“都是你自找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家。
肖妈妈已经做好一家子的饭了，因着江川与肖肃没什么时间做账号，肖肃爸妈另起了号自己做，端菜上桌时，她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犹豫再三，江川还是把苏家要收自己为义子的事说了，原本想着，肖爸肖妈会觉得苏家做事草率，江川也太贪婪。
然而……
“真的有这种事吗？baby？”
肖妈妈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激动地看了自家老公一眼：“天哪，这不是很好吗？”
肖爸爸也点点头：“能多一个人和我们一样爱你，再好不过了。”
江川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肖爸肖妈的支持下，江川决定考虑考虑，若苏家人是出自真心想要收他为义子，那么无论家贫还是富裕，江川觉得都是可行的。
因此，在苏老太太第二次约他到家里喝下午茶的时候，江川没有拒绝。
把手术都安排给张宇和另一名主治医生后，江川开着去了苏家。
苏老太太已经等候在家中了，江川到时，她激动地出门迎接，抓着江川的手走进屋子里，给他烤暖炉。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巧的是，今天的魔都下起了第一场冬雨，雾气更重了些。
江川注意到老太太走路有些不太方便，带她坐下，保姆忙不迭地盖上小毯子：“太太，可别再着凉了。”
面向江川疑惑的眼神，老太太慈爱地笑了笑：“曾经摔伤了腿，留下的老毛病，这一变天，腿脚就疼。”
明白事情经过，江川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在世时，也有风湿的毛病，母亲会在烟雨天的时候，停下手头的事情，一遍一遍帮奶奶捏着腿。
江川思忖了片刻，说到：“伯母，要是不介意，我来帮您揉揉脚，小时候我奶奶也会像您一样腿脚发痛，我见过我妈妈给她捏脚，确实能缓解不少疼痛。”
“这怎么好意思。”苏老太太摆摆手，苍老的脸颊上染上红晕：“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自己不爱惜身子，就只能受着喽。”
“哪有您这么说自己的。”江川笑着，掀开老太太的毯子：“伯母不是说要收小江做义子的，义子也儿子，孝敬您是应该的。”
苏老太太拗不过，乖乖把脚伸给江川。
江川握着老太太的脚，寻问了疼痛的关节处，向保姆姐姐要了点烈酒，放在炉子烤热了，搓在掌心中，一边烤着炉子，一边帮苏老太太的摁脚。
力道给的恰到好处，痛，但能接受。
没多会儿，那只疼得隐隐颤抖的脚，恢复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川觉得骨节酸疼了起来，笑着问苏太太：“伯母觉得怎么样？”
“确实好受了许多。”苏老太太脸颊微红的点点头：“可以了小川，多亏你啊，不然我这腿，真是难挨这个冬天。”
江川笑了笑，细心地帮她拉好裤脚，并盖上毯子。
暖烘烘的电炉，在阴雨天气中总让人觉得困倦，苏老夫人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唉，这身体不中用了，动不动就犯困。”
正好苏珩回来了，苏老太太便让两个年轻人来说说话：“我去休息，你和你珩哥说说，晚上吃了饭再走。”
小小特别想念隔壁的白狐狸，嘤嘤嘤对着门外哼气，见到苏珩是抱着白狐狸过来的，一时来了精神，就算江川想回去，也走不了了。
白狐似乎对苏珩家并不陌生，下来就窝在沙发上，对着扑过来的小小一阵哈气打骂。
苏珩笑着摇头，不去管两只小狐狸，把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江川：“喏，这是收义子的义礼。”
江川望着小盒子，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