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祁飞从高昂着头颅鼻孔朝天的进门, 和教练组和数据分析组的组员们苦口婆心地争论了半天。
直到把自己争论成两个鼻孔气得冒烟。
祁飞急得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套理论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和人争辩着，急得鼻孔的侧翼都微微张开。
仿佛下一秒就要喷火了一般。
得知消息刚刚赶到会议室的路北辰听了一会儿，这才终于听明白，以刘副教为首的几个教练组的成员, 在签约Moon选手直接成为一队首发成员这件事, 一直持反对意见。
祁飞似乎是被气的狠了、又似乎是在争辩中没有争得过人家, 此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
双手手掌撑在会议桌的桌面上, 上半身向前倾着、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桌子上, 恨不得贴在刘副教的脸前和人打辩论。
“你看看、你们好好看看！这恐怖的经济曲线！这恐怖的输出数据！这恐怖的KDA！放眼全LPL你们还能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中单？！怎么就不行了！”
刘副教抬手抹了把脸，似乎对祁飞的‘贴脸’输出有些无奈, 被人喷得、好似自己此时正面对一个大号的喷壶。
刘副教咧了咧嘴角, 强行稳住了自己那张温和地笑脸：“是, 我们都看到了，他的数据是没话说，”
“但是只凭数据来看……实在是有些太片面了吧？”
“电子竞技不拿数据说话、还拿什么说话啊？！”
“但是一队的首发队员、从来不是‘只’拿数据说话吧？”
刘副教呲牙一笑，“老祁，你先别这么着急, 你坐、先坐，我们开会不是也是综合考虑、全面分析嘛，别这么大火气。”
祁飞充耳不闻、怒目圆视：“就凭他现在的数据、还有什么好考虑好分析的？！”
“哎，争论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都说理越辩越明, ”
刘副教端起手边的水杯, 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继续乐呵呵地笑着：
“你看, 他一个纯新人，今年刚通过直播展露头角, 那么我们是不是需要考虑：他的大赛经验呢？面对强压下的心态呢？他真的能承受的了日复一日、枯燥无味高强度训练吗？就算他能撑得下来、那万一到了关键时刻、他一个稳不住、心理压力太大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提前规避的风险呀。”
“谁不是从无到有打出来的？哪个新人不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按照你们这么说、怕这个又怕那个的，干脆什么比赛都不用打了！还在这儿搞什么青训和二队啊？”
“哎、老祁！你怎么又急起来了，”
刘副教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惜才、脾气又急，你别说这种赌气的话嘛，我从来也没说、不给新人机会啊。”
“但是、作为职业选手、尤其是首发队员，每一场比赛前到底要面对多大的质疑和压力，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不过了吧？”
“你真的可以保证，我们就不说世界赛，就到季后赛的阶段，他这个年纪、这么年轻，真的能扛得住那些吗？”
“万一一个没绷住、心态一炸，到时候我们找谁来替换他？让二队的替补上吗？”
祁飞哽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只得将牙咬得咯吱作响，反问道：“说了这么多、你就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哎，你看，你也没法保证嘛……”
刘副教长舒一口气，笑意更深，只不过他越笑，祁飞越想动手揍人……
刘副教的语气还有些故弄玄虚：“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Changer’的名字。”
路北辰闻言抬眸。
刘副教笑着开口：“早在春季赛之前，我就有意和人接触过，一直到许呈原接受调查，我也收到了Changer本人的回复。”
祁飞神色一凛：“他不是LCK的吗？你接触他干嘛？”
“都什么年代了，别一提韩援就这么应激嘛……”
刘副教还在笑：“Changer选手职业生涯三年，虽未拿世冠、但是也两进世界赛，大赛经验丰富、发挥也算得上稳定；”
“并且、他们所在的战队，今年也拿到了春季赛的冠军，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备战MSI，或许还能拿个名次回来，到时候身价水涨船高、可就更不好签了啊。”
祁飞皱眉，“你们主动接触LCK的职业选手……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战队报备过？”
“不是以PMG战队的身份去接触的，”
刘副教一边摆弄着PPT，将Changer的数据投射到大屏幕上，一边笑答：“我有一个朋友，和他有点私交，以个人名义约见了几面而已，这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吧？”
路北辰闻言，轻轻扫了刘副教一眼。
“你说呢，路队？”
“战队没有规定教练团私下不可与其他职业选手有任何联系。”
“这就是了嘛，”
刘副教笑，“你看，这是今年春季赛上，Changer选手所有的对战情况与数据分析，”
“虽然没有Moon选手的伤害转化比看起来那么华丽，但是人家这也是一场一场从LCK内战中打出来的，可是一点也不掺水啊，”
“为什么不愿意考虑一下呢？”
“哪怕……和人约一场试训也可以呀。”
祁飞眉头紧皱，刘副教说的是没错，Moon选手的数据面板确实看起来华丽无比、但是实际上，除了今天这场试训、也就和gogo的那场路人局还勉强算得上数。
不说那些连胜的路人局，余下的冲国服高分段的对局也大多只能是参考，想要仅靠这些就完全服人、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刘副教见状，乘胜追击，继续笑道：“你们总说Moon选手操作好、意识高，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这我承认，但是，”
“真的要为了这一个优势，就放弃一个同样有操作、有意识，经验更丰富、心理状态还更稳定，这样一位综合素质更高一些的选手吗？”
“哪怕你们和人家Changer配合着打一把，试试，不行再说也行呀。”
“万一更合适呢？”
祁飞攥了攥拳，似乎有些被刘副教的理论给说服了一些，许久没有做声，倒是转头看向了一直坐在那里的路北辰。
沉默良久，路北辰平静抬眸，对上刘副教自信满满、以为已经要把所有人劝说成功的眼神。
“没必要，”路北辰淡淡道，“没有人比Moon选手，更适合PMG。”
“……”刘副教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路北辰如此笃定地回答，方才还游刃有余地笑意僵在脸上，又有些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只通过两场试训赛就做下决定，路队真的不觉得、有些太武断了吗？”
“Changer的意识和节奏并不比Moon选手差，甚至说不定可能会更好一些，最重要的是他足够稳定，根本不用再担心选手个人可能会出现的各种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赌一个新人呢？”
“我想提醒一下，和SCM那场3V3中，塞拉斯塔下丝血天秀、差一点就反杀的那个佛耶戈，使用者是我。”
路北辰神色未动，语气依旧平淡，“你们认为，Changer选手有这个实力吗。”
刘副教哽了一下，又扬起笑意，“可是这也只能说明Moon选手个人实力虽然强，但是并不一定能顶住巨大的压力、在世界赛上也能拥有如此发挥呀。”
“说到这里，路队，你别忘了，你不仅只是战队的队长，你身上担着的、还有整个PMG战队上下近千人的将来。”
“这两年形势不好、战队本就入不敷出，全靠你那点儿身家在一直顶着，但是还能顶多久？”
“若是今年再拿不到成绩，难不成你还打算把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点家业也全部砸进战队里吗？”
一讲到这里，祁飞动摇的心情仿佛更加强烈了一些。
也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路北辰身上担负的东西。
祁飞松开撑着桌面上的手掌，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那副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颓然，明明方才还精神抖擞地和人争论，此时看向路北辰的目光、却似乎带着些忧虑。
再拿不到成绩……
祁飞甚至有些不敢想下去。
“我从来、不想因为我的身份，将这里变成我的一言堂。”
只是路北辰神色依旧平淡，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声线很沉，缓缓开口：
“但是这件事，不会再有商量的余地。”
刘副教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连带着祁飞都有些许犹疑。
“路队……”
“说我固执也好，独/裁也罢，唯一毋庸置疑的是，Moon选手只会成为我们PMG的首发中单，”
路北辰理了一下衣摆，平静起身，“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成绩来说话吧。”
祁飞紧紧攥拳，刚刚那份被刘副教等人所打压下来的气焰似乎又高涨了起来，他看着路北辰坚定的背影，那份久离赛场、很久都没有再燃起来过的‘中二之魂’在心底蠢蠢欲动。
刘副教见人离开，忍不住地轻声嘟囔了一句：“啧，真是……还真准备指望着一个小主播就能拿世冠了吗，这赌/博的成分也太大了吧……”
“别到时候连世界赛的大门都进不去……”
“赌！怎么就不能赌了？！”
祁飞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着，烧得人脸颊都有些红，“我相信路队！我也相信路队看上的人！谁说我们LPL就没有好中单了？！Moon他就是强！”
祁飞抓着手里的合同紧跟路北辰的身影离开，留下刘副教和剩下的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
刘副教：……？
所以你们早都决定好了还喊我们过来开什么会呢？
走个过场是吧？
就为了给我们搞一出热血演讲你们满意了是吧？
这老祁……凭什么他是主教啊！
刘副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祁飞的背影嗤之以鼻。
-
直到祁飞拿着合同满脸涨红得对着季司早狂吹了半个小时之后，季司早才终于拿起面前的签字笔，实在是被人吹嘘地耳朵发痛。
“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全LPL、甚至可以说是全联盟内！能给出的最好待遇！除了你绝对没有第二个！”祁飞一边吹、一边还瞅了路北辰一眼，那心思再明显不过：
真下血本儿啊啧啧啧！
季司早顺着祁飞的视线，也朝着路北辰看了一眼。
自卖自夸不好使了。
怎么还换个人过来夸你自己呢。
也不脸红。
祁飞倒是没理解季司早的意思，眼见人马上就要被说动，还在心里感慨‘还是他路队有本事能留人’呢，顺着季司早的视线就往下找着话题：“说真的，真不是我吹牛逼，放眼全LPL，不说找不到第二个PMG，起码也确实找不到第二个路队，你说是吧？”
季司早笑，却也没答话。
“等你签进来，那以后咱们绝对是全联盟的最强中野啊！上哪儿还能找到一个能和你们俩打出这样配合的队友啊！”祁飞笑得满面春风，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季司早看了人一眼。
怎么笑得……跟大反派似的。
这战队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自信啊。
虽然自信并不是什么缺点。
就是看起来、都不太像什么好人^-^
确认完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季司早低头，弯着的唇角轻轻上扬，终于提笔、在那张几乎相当于‘卖身契’的A4纸上，再一次签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司早。
以Moon之名，冠以PMG的前缀。
新的征程，正式开始了^-^
-
“嘿！好、好啊！”祁飞激动地一拍大腿，拿起另一份一式三份的合同，高兴地几乎合不拢嘴，“真好！太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司早回以礼貌微笑。
这以前……是有多不好啊^-^
一个‘好’字要感慨这么多遍。
“今年世界赛是真的有希望了啊！”
罗斐不怎么懂专业上的事儿，但是看着祁飞高兴，也跟着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等林照意回来，咱们也算人齐了，到时候大家伙好好聚一场，多熟悉熟悉，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那可不是！哈哈，趁着转会期还没结束，夏季赛还早，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多打几把团赛、彼此多磨合，PMG真是未来可期啊！下个赛程阶段就得全看你们的啦！”
钱一恺还在心痛自己多让出去的利，无奈地笑意挂在脸上，没多说什么，倒是刚一打开手机，看到猛猛冲上来的热搜词条愣了一下。
嘶，他们PYT战队都输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花钱买热搜‘预热’呢？
那条：[惊！国一小主播Moon竟有望签入职业战队！征战夏季赛！]的热搜词条下，有一个明显一看就是故意带节奏的话题明晃晃地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论：国一主播真的拥有一线职业选手的水准吗？]
这条帖子的下方，有不少自称‘知情人士’的各个博主均不请自来，打着‘探讨’的旗号、实际上是干着‘爆料’的事情，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多的、便是那句[难评。]
[知情人士A：讲个事情，我也算是竞圈老粉了，圈子里有些人脉，据我所知，今年转会期LPL好多豪门战队都给那位Moon发去了试训邀请，我们可能确实要在职业赛场上、见到那位主播出道带着各种噱头的Moon的身影了呢。]
回复1：
[职业选手和娱乐主播怎么能想提并论呢，就算他是国一……也不代表他就拥有代表LPL出战的实力吧，这些战队都是怎么想的啊。难评。]
[知情人士B：同楼上，这件事是真的，除了SCM、JJX等，就连PMG战队也给人抛出了橄榄枝，不过好像听说PYT战队没有。]
回复2：
[啊？能拿到世界赛门票的四个战队有三个都给人发送试训了吗？不是吧不是吧，还指望着一个小主播就能给战队拿到世冠了吗？真难评啊。]
[这些职业战队都是什么眼光啊……啧啧啧，LPL没救了啊，主播都能去打职业了吗？]
[知情人士C：不止吧，我听说除了PYT战队，其他的战队仿佛都很想把这位主播Moon签到自己家一样，还抢着要呢，听说是……觉得自家的原中单打得都不如这位‘国一’？毕竟是单杀过春冠的主播嘛，可能，听起来确实很厉害吧。微笑JPG.]
回复3：
[那看起来还是PYT战队还算是有些长远目光哈，怎么现在谁不谁的都能来打职业了呢，一个小主播也值得各大战队这样去抢人？是LPL没有职业选手了吗，难评，真难评。]
[嗐，楼上的，毕竟PYT战队的中单是Please嘛，那可是天价韩援，在韩服榜上久居不下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小主播嘛。]
[别说小主播啦，全LPL的C位选手也没有入他们的眼啊，我听说他们今年好像又要签一位韩服榜上有名的大AD？]
[知情人士D：据可靠消息，那位在韩服霸榜多年的Killer，今年有望签入PYT战队，现在人已经在他们基地里了，据传已经和一位实力非常强劲的战队约好了试训赛，就等打完试训、看什么时候能官宣了。别问，问就是圈儿里有人。微笑JPG.]
回复4：
[啊？真的嘛？！那可是Killer啊！！！他的AD那可是打败过LCK双冠神话战队的啊！他要来LPL了吗？！]
[所以……实力强劲的战队是指哪个战队啊？不会是去年的种子之一吧，盲猜一个PMG狗头JPG.]
[这就是职业选手的魄力嘛？就连试训赛也要直接约战人家的首发阵容啊！好厉害！坐等一个官宣。]
[是Killer啊原来是Killer啊！那本来就拥有Shenva和Please的PYT、再加上Killer的加持，今年夏季赛的冠军岂不是已经被PYT提前握在手中啦？]
[不止是夏季赛吧~感觉今年的S赛PYT也是最有希望夺冠的战队啊~看来我们LPL又有希望了呢~支持PYT战队！]
[支持PYT！PYT夺冠！]
[支持PYT！]
……
钱一恺翻了半天，看着那些被顶在最上面的那些回复和评论，随手挑选几个ID的主页看过去，都是些平日里连活跃度都几乎没有的小号，一看就是买的‘水军’，一时有些没想明白。
“哎~大家，”钱一恺哭笑不得的将手机翻转过去，“我记得、上午那场试训赛，是我们赢了……没错吧？”
祁飞呲着牙正高兴呢：“那当然啦！碾压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碾压局？就是大顺风啊！来我给你讲，我们……”
“停停停，倒是不用解释这么清楚，光听字面意思我也能理解，”
钱一恺连忙挥手，打断了祁飞滔滔不绝地演讲，直接把手机递出去给人看，“那他们PYT这是……又玩儿的哪一出啊？我怎么有点没看明白呢……”
“他们有搞什么骚操作了啊连你都没看明白？！”
罗斐一惊，连忙接过钱一恺的手机，随手翻了几下评论之后也开始挠头，“这底下怎么都是吹嘘他们PYT又顺手拉踩我们PMG的发言啊……”
“啊？！”祁飞也忙凑了过来，翻看了半天，刚刚还呲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
“怎么就他们PYT是夺冠热门啦？！怎么就他们是全LPL的希望啦？！夏季赛还没开始呢这什么热搜啊！”
钱一恺抿着唇角思忖半晌，捋了半天，还是没有捋明白PYT战队买上这条热搜的逻辑。
“按照他们以往的作风，应该是先将Moon的热度顶上来，然后再放出他们在试训赛虐杀Moon的highlight视频，顺势曝出所有给Moon选手发送过试训邀请的战队狂踩一波，”
“大概意思无非是说全LPL都没眼光，他们PYT最牛逼，然后再买一波这个赛季夺冠热门的热搜，以达到话题讨论最热、拥有最具商业价值的战队这个目的，顺势再把Killer的个人秀狂推一波，收获大量粉丝支持和追捧，再以此作为资本去给人拿代言、给战队拉投资，对吧？”
路北辰收回手机，淡淡“嗯”了一声。
“那么问题就来了啊……”
钱一恺眉头轻蹙，翘着二郎腿倚在桌边，“他们家Killer的试训赛输成这样，他们上哪儿去剪辑highlight？”
钱一恺想不明白的事情，罗斐和祁飞就更想不明白了。
路北辰沉默两秒，也轻轻摇了摇头。
“除非他们还有后手……”
钱一恺反应了两秒，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也不对啊……”
钱一恺将视线落在季司早的身上，“如果不是冲你来的，那干嘛要带上你的ID，还要带上咱们PMG的tag呢？”
“主播、试训、种子战队……这不就是点着咱们的大名买热搜嘛~”
没有人接话，钱一恺想了半天，只想出来一个极其离谱地可能性：
“他们总不能把你的ID，P图P成他们家Killer的ID然后假装是他的highlight吧？”
季司早闻言，连带着唇角的笑意都更深了些。
这也、太离谱了吧^-^
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说谁家P图换ID的啊。
路北辰无奈地看了一眼钱一恺。
这种操作……
除了他钱一恺，也真没哪个正常人能想出来。
钱一恺似乎自己都觉得着实离谱，忍不住地轻笑：
“他们还真是紧跟科技啊~AI换脸？是不是等我们官宣之后还要把我们Moon这么漂亮的小脸蛋也P给他们家Killer去抢代言啊哈哈哈哈哈~”
路北辰：……
知道你离谱。
季司早：……？
但是也先别、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