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

  姜鉴看了看太子妃,又看了看骆书新。

  费老站起来,老神在在地道,“怎么样戴老师,查出来了吗?”

  “是九班的一个同学,就坐在骆同学前排,”戴子霏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翻录好的视频,“开考前故意碰掉了骆同学的笔,趁骆同学低头捡笔的时候把纸条塞进骆同学的黑色垫板下面了。”

  戴子霏给费智国看视频,姜鉴探着脑袋,凑了个热闹。

  视频拍的监控录像,虽然画质略差,但证明骆书新的清白是足够了。

  姜鉴目瞪口呆,“九班不是监控坏了吗?”

  费老冷笑一声,“上次开学考九班作弊成风,还不修?等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上教学楼顶揭瓦吗?”

  九班监控是在放周末的时候换的,工人师傅贴心,换完了还帮忙打扫卫生带走了墙灰碎屑,以至于换完这么久愣是没人知道。

  姜鉴心道,您知道他们查监控去了,刚还搁哪儿装模作样训我半天?

  他没说出来,但都写在脸上了。

  费老神清气爽。

  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姜鉴打交道了,姜鉴高一的时候比现在混得多,虽然现在明显转好,消停了不少,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是看了就让人心梗。

  上次姜鉴迟到翻墙的事儿历历在目。

  真的,费智国都想感谢骆书新给了他一个训斥姜鉴姜鉴还不敢还口的机会。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费智国和骆书新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不少,他问骆书新知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栽赃嫁祸他,是不是跟人有什么恩怨。

  骆书新实话实说,在今天前他都没有留意过前座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太子妃手机上的视频放完之后,停在一个随机卡出来的镜头上,那镜头有栽赃骆书新的人的正脸。

  姜鉴多看了两眼,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诶,这是不是就是咖啡自习室的那个,就他和他女朋友卿卿我我,然后被我凶了两句的那个。”

  姜鉴越看越像,开口的时候还在找骆书新认同,这时候已经是笃定了,

  “就是他,我想起来了,他那头发不服帖,后脑勺老是翘一块,特别打眼!”

  估计是当时骆书新和姜鉴坐一起,被一起记仇了。再加上骆书新在九班考场,场场提前交卷,戳到他的自尊心也说不定。

  姜鉴是盯着视频说的话,说完抬头发现费老正盯着他,猫盯老鼠似的。

  姜鉴:?

  姜鉴立刻反思了一下,刚刚那话是不是自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费智国:“他和他女朋友?”

  “……”

  还行,虽然爆了,但没爆自己头上。

  但姜鉴还是帮人妹子遮掩了一下,那天气头上都没拍照举报,这时候何必对女生落井下石,

  “您听错了吧?我刚刚说的他和他朋友。”

  费老:“他和他朋友卿卿我我?”

  姜鉴张口就来:“啊对,俩大男生,特别腻歪!”

  费老:……

  有点想抽这倒霉催的孩子!

  姜鉴没把女孩子爆出来,但后来那男生经不起费老诱哄,自己把女朋友供出来了,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聊完了骆书新,戴子霏才把重点移到姜鉴身上,“你怎么待这儿了?”

  这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太子妃已经觉得味儿不对了,目光明显带上审视,就差直接问——你又干什么缺德事让费老师抓住了?

  费智国接话的时机恰到好处,说姜鉴来求补考的b卷的。

  戴子霏:“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一次月考还想要B卷?你是自认考崩了还是睡大觉了?”

  费智国隔着老远点了骆书新一下,“给这位求的。”

  突然被点,骆书新明显有点懵,但好在他天生木头脸不怎么明显。

  姜鉴却立刻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我就不在这耽误老师们时间了,老师们再见!”

  说完就溜,溜的同时顺手把骆书新也给夹带上了,拽上就跑。

  骆书新跟人出了门才问,“你是来帮我求情的?”

  姜鉴:“……”

  姜鉴恨不得抽自己爪子一下,也忒手快了,明明在办公室觉得脸上挂不住就是因为当着骆书新的面被人说是去给骆书新求情的,他这会儿还反手把人带出来了。

  姜鉴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寄了我也没有好下场,我这是为自己着想。”

  骆书新:“你怕被找家长?”

  虽然骆书新并不是特别明确地知道姜鉴家的情况,但这段时间他一直隐隐觉得姜鉴应该并不在乎他爸姜知远会不会被叫来。

  姜鉴压下嘴角,跟个怨念的鬼魂似的盯着骆书新。

  骆书新看着他。

  姜鉴:“……”

  姜鉴:“你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问那么透彻干嘛?

  骆书新:“所以?”

  姜鉴:“是,为你求情去的!我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训还不敢回嘴过,费老那嘴碎的,引经据典的,我既是只能自刎的江东项羽,又是得诸葛不会善用的阿斗,挨的着吗都?我还全程只能点头!你知道那有多惨吗,你不知道!”

  骆书新这回是真笑了,唇角笑意明显,仗着身高rua了一把姜鉴的卷毛头发。

  “别动我!”姜鉴炸毛。

  他老人家吃不得亏,这会儿可委屈死了,尤其是他被训了大半天纯粹是白挨的,骆书新压根没事。

  骆书新为了安慰姜鉴受伤的灵魂,给他买了一罐可乐,买可乐的同时,姜鉴意外看到了金丝猴奶糖,于是又多敲了一包金丝猴奶糖。

  .

  月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骆书新全校第一。

  老师们的反应都挺正常,他们大部分都观摩过骆书新入学检测的试卷,对这位学生的水平心中有数。

  真正被震慑到的是一班的人民群众。

  虽然刚转进来的时候太子妃就点高亿航,让他要有危机感,但能进一班的实力都不差,多少有点自傲,而且听说骆书新在转进一中前还休学了一年,所以大部分人上心了但没完全上心,只以为骆书新成绩还算可以,但没到逆天的程度。

  可这次骆书新数理化都是满分,英语没拿满分,但是全班,也是全校,第一。

  语文作文出了一点争议,有老师觉得他切入角度很新颖,别具一格,值得高分。也有老师觉得他偏题了。最后中和了一下两边老师的意见,给了个不高不低的分数,把语文总分拉下来了,

  语文全校第五,总分全校第一。

  成绩是上午发的,下午骆书新学□□头就传遍了全校。

  其中八班九班不知道深浅的是会提到作弊风波,但有点水平的都知道这个成绩不是作弊可以作出来的。

  邵星在骆书新书桌边用糖衣炸弹狂轰乱炸,酸了吧唧的说,“新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您在哪儿我的心就向哪儿,求您一定帮我救救我的物理,不求像对鉴哥那么上心,您偶尔看我一眼就行!——我能拥有您用完的笔芯吗,我想沾一沾您的仙气!”

  姜鉴听得牙根泛酸,撇开脸不忍直视。

  相比之下,骆书新就显得很从容,对方吹得天花乱坠,他好像压根没往心上放。

  好不容易送走了邵星在内的其他观光人员,骆书新才抽空问了姜鉴一句,“你英语怎么回事?”

  姜鉴无奈,“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这次姜鉴不少科目的成绩也是突飞猛进了,好几门单科排名创下历史新高。

  可他的英语滑铁卢了,42分。

  就这么说吧,姜鉴在鞋底涂满2b铅笔粉,把英语答题卡放地上踩一脚,机器读出来的分数可能都不止42。

  姜鉴笃定:“康康肯定想杀了我。”

  话音刚落,从教室办公室拿试卷回来的英语课代表在门口喊了一声,让姜鉴去康康那儿走一趟。

  声音不算特别大,可班上一半的同学都扭过来对姜鉴报以同情的目光。

  全班英语最低分,低到可以和全校倒数媲美。

  姜鉴走得悲壮,邵星在教室起哄,“鉴鉴你大胆地往前走啊!——明年清明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滚!”姜鉴临走前从衣兜里摸出来一颗金丝猴奶糖,拿来砸邵星了。

  跟小粉笔头似的,砸得贼准,正中邵星脑门。

  姜鉴去了办公室才知道自己这成绩怎么回事。

  他英语选择题,全部,涂串行了。

  选择题115分,几乎全军覆没,串行之后凭运气还能对的选项屈指可数。

  康康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给人一顿训。

  在叫姜鉴来之前,他还费心费力地拿着答题卡比对,算如果没串行姜鉴能考多少分,成绩出来还不错,也算是有进步了,尤其是这次英语阅读他一个都没错。

  “这还只是一次小小的月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高考,你串成这样失去的是什么?你想复读吗,你看看复读班那些学生,你觉得他们日子过得舒坦吗,好些学生眼见着要被压力压崩了!”

  姜鉴难得没有顶嘴。

  他倒是不担心复读,而是意识到谭松康真的生气了,这会儿气都喘不顺了。

  姜鉴小心地给康康递了茶杯。

  谭松康横了人一眼,觉得姜鉴这副模样可气,又觉得有些可怜,

  “听说你给戴老师立了军令状,考不进年级前三十就请家长?”

  姜鉴:“……”

  谭松康:“你自己说说,英语不失误,这次是不是就不用被叫家长了?”

  正问着呢,那头戴子霏敲了敲英语组办公室的门,

  “谭老师,正在训的那个学生能借我用用吗?”

  姜鉴:……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