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柔软的肚皮平坦一片, 随着呼吸的节奏,时若先的肚子和猫儿打呼噜一样,轻轻地一起一伏。

  谢墨赟心存疑惑, 但从时若先的表情上, 也看不出他在背后挖了什么陷阱。

  迎着时若先亮晶晶又饱含期待的眼睛, 谢墨赟心里千回百转,一方面是被坑到害怕, 下意识开始思考是不是时若先有意挖坑。

  另一方又忍不住期待起来。

  男子怀孕只有在鬼神志怪之书中才有, 但时若先的表情动作的让谢墨赟开始动摇。

  谢墨赟仔细感受一番,但依旧没有察觉到不同。

  过去也在地方志里看到有文字记载, 苗疆巫蛊可使男子受孕, 兴许楼兰和苗疆也有相同之处?

  思及此处,谢墨赟小心起来,放在时若先肚子上的手都不敢用力。

  “此事当真吗先先, 你可莫要框我。”

  时若先立刻冷下脸, “你的儿子你不认?”

  谢墨赟不敢说自己不认, 拉住时若先的手示弱, “是我的,我当然认啊。”

  时若先两道秀气的眉毛拢起, “不是你的, 还能是谁的?”

  他甩开谢墨赟的手, 自顾自怜地捂住脸, “我苦命的崽, 你的渣爹不认你,那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为娘卖身养你啊。”

  “什么卖身?”谢墨赟当场急了。

  时若先分开挡在眼前的五指, 眼神幽怨道:“上山挖人参、卖人参。”

  谢墨赟面上尴尬, “啊……是这个参啊。”

  时若先垂眼呢喃,“宝宝,我们现在就离家出走,以后跟娘亲吃点苦,咱们上山挖参下山卖参、进城逛青楼…”

  时若先本来想刺激谢墨赟,但是越说自己越心动,忍不住继续构想。

  “咱们就过简简单单,一间平房、一亩良田、一亿白银,没有爸爸也不要紧,为娘再买几个吃苦耐劳胸又大的小厮,咱们普普通通度日,挺好。”

  时若先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已经完全被这理想中的生活吸引。

  要不是谢墨赟还拉着他的手,时若先现在就想收拾包袱走人。

  谢墨赟虽不知时若先想要做什么,但见他一口一个“离家出走”“逛青楼”,还要买“几个”吃苦耐劳的大胸男人。

  眼看着时若先笑得心神荡漾,口水都要流下来,谢墨赟当机立断。

  “摸到了,我的,大名母妃起,男孩小名叫阿伍、女孩小名叫攸攸,是男是女都喜欢。”

  谢墨赟一口气说完后,凝神看着时若先问:“还有什么没说到的吗?”

  时若先摇摇头,给谢墨赟献上掌声。

  “夫君,你是有点脑筋急转弯在身上的。”

  谢墨赟握紧时若先的手,“如此便不走了吧?”

  时若先轻轻点头。

  谢墨赟松了口气。

  但时若先又含羞带怯地抬起头说:“我还有有一个要求。”

  “什么?”

  时若先对着手指,说出自己心BaN心念念的想法,“为了皇家血脉的安危考虑,我觉得得给我配一个靠得过的保镖,我看熊初末就很不错……”

  谢墨赟表情平静,对时若先时不时就惦记着熊初末表示见怪不怪。

  但这次他找到应对的方法。

  谢墨赟一口答应。

  时若先还没来得及高兴,谢墨赟把手放在时若先小腹上。

  谢墨赟:“先把孩子生下来,什么都给你。”

  时若先无辜地抬眼,试图和谢墨赟商量。

  “要不……先打个欠条?”

  “你觉得呢?”

  “你就是不想要对吧?我看透你了文武贝。”

  时若先皱着眉毛,恶狠狠地骂道:“两心狗被的王八蛋。”

  “狼心狗肺。”

  谢墨赟表情淡然地纠正。

  时若先恼羞成怒,干脆躺到身后的软榻上,“算了,就当我昨晚被狗啃了吧。”

  他试图推开谢墨赟的手,但推了好几次,谢墨赟放在他肚子上的手都纹丝不动,反而还牢牢地看着他。

  时若先心里警报作响。

  谢墨赟这个眼神没有攻击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但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然后二话不说喂了时若先半夜脐橙。

  谢墨赟低下眼,和时若先对视。

  “你若真的能怀,一次怎么能行?”

  时若先被谢墨赟的虎狼之词震惊到瞪大眼。

  “现在可是白天!”

  谢墨赟挥出掌风,带上房门与窗户,屋内的光线霎时变得晦暗不清。

  谢墨赟的手已经从时若先的肚子滑到腰侧,“到床上去,帐子拉起来,会更暗。”

  时若先立刻申明自己不是那种色迷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谢墨赟牢牢记住时若先多次“提点”他要主动,于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

  这次轮到时若先沉默。

  时若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在原著里,那个步步为营、不苟言笑的无CP男主,在时若先介入之后居然变成这样。

  为什么一个事业不要感情的事业批,会变成现在的恋爱脑……

  时若先百思不得其解,并且直呼救命。

  “你的事业心呢,你向上拼搏的动力呢,想想你卧薪尝胆的目的是什么。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第一件事情应该是计划你的将来,而不是在我这里。”

  “有区别吗?”谢墨赟苦思冥想,“我计划的将来就在你这里。”

  时若先伸手拦住谢墨赟靠近的脸,认真提问:“你是不是五行水旺啊?”

  谢墨赟微怔,“什么意思?”

  “我五行木旺。”

  “所以……”谢墨赟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很配?”

  时若先坚决摇头。

  “木遇到水,木说:‘我浮了我浮了我浮了’。”[1]

  谢墨赟问:“那水遇到木会说什么呢?”

  “不知道……”

  发现自己居然在思考的时若先立刻纠正话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谢墨赟:“我想到了。”

  时若先的话戛然而止,转为:“是什么?”

  “水会和木说:‘你看上去就好轻’。”

  然后谢墨赟在时若先的脸上亲了一口,眼含期待地问:“怎么样?”

  时若先揪起谢墨赟的袖子擦了擦脸,“我就多余问。”

  但谢墨赟对自己这次灵光乍现十分满意,对偷亲的奸计得逞更满意。

  眼看话题已经跑出去十万八千里,谢墨赟的手已经来到腰边。

  灯光退场,气氛到位。

  轻幔遮挡的床铺上绣着交颈的鸳鸯。

  谢墨赟两手一捞,就能把时若先扛到床上。

  时若先危机感倍增,慌不择口和谢墨赟说:“把你那堆橘子橙子还有莲花都收起来,不要伤到我……还有孩子。”

  谢墨赟表情凝重,再三打量时若先的小腹。

  “先先,你当真没骗我?”

  且不论男人能不能怀孕,时若先这侧面薄到能用虎口卡住的腰,除了穿裙子好看,还能干点什么?

  时若先神神秘秘地向谢墨赟耳边说:“这是我的秘密,只告诉你。”

  谢墨赟点点头。

  时若先:“我的体质特殊,能招蜂引蝶就是一个表现。”

  那日在太后的慈宁宫,时若先轻而易举就引来大批蝴蝶,谢墨赟困惑但也问出原因。

  此时结合着看,倒有种原来一切早有征兆的感觉。

  谢墨赟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

  时若先还没想好后面怎么编,于是随口问了一个问题:“你看我美吗?”

  谢墨赟愣愣地看着他,双目动也不动,“美。”

  时若先故作高深地点头,“美就对了。”

  昏暗的光线下,时若先肤若凝脂、唇似点朱,一双剪水的眸子摄人心魂,像个浑身上下都在蛊惑凡人的妖精。

  当然谢墨赟知道他不是。

  不会有哪家的妖精会嗜珍珠梅如命,也不会有哪家妖精被别人骑着□□气。

  可时若先吸引蝴蝶的能力,还有这等远超常人的美貌都让谢墨赟心里打鼓。

  谢墨赟问:“所以你是真的有孕了?”

  时若先抿唇不回答,但给了谢墨赟一个眼神。

  有或没有,要看谢墨赟自己选择。

  这样的话,以后方便甩锅。

  不怪谢墨赟纠结,是这事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谢墨赟的CPU严重超载,现在已经烧到迷迷糊糊地在运转。

  谢墨赟问:“昨晚一次就有了?这会不会……”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呢?”

  时若先拍拍谢墨赟的肩膀,“夫君,一次就中,是晋江带球跑的标配,你不用担心这些。”

  “先先,不要带球跑,我不介意你的体质,既然有了孩子就把他生下来,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呃不,父子……嗯…我会照顾好你们两。”

  谢墨赟强行让自己从满脸不可置信转换成镇定。

  他严肃道:“我不能让孩子知道我是个手忙脚乱的父亲。”

  时若先附和:“你做什么他们都知道,所以以后就不要与我亲热,给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

  谢墨赟稍加思考,回答说:“孩子小,不懂事,没关系的。”

  时若先幽幽道:“我雄父和雌父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骗了我将近二十年,直到昨晚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泪不是只有被打才流。

  有时候也是生理加心理双重刺激性,眼泪也会不争气地流。

  别问时若先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文武贝两斤狗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从女装做兄弟的老婆,到假装有兄弟的孩子,熬夜穿书后我承受了太多。

  谢墨赟:从为了争口气发疯搞事业,到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努力搞事业,这中间我耗费太多头脑才走上正路。

  时若先:你消耗的头脑都被恋爱脑补充上了。

  谢墨赟:我——为恋爱脑代言。

  *

  提问:写这么多腻腻乎乎的剧情,大家看着会腻吗?

  评论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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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金木水火土里的水遇到木说“我浮了”出自综艺《认真的嘎嘎们》许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