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腐败、疯狂、没人性,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弗朗索瓦兹·萨冈”

  路易丝的指腹搓着她的尾戒。

  这里有邓布利多留给她的,需要在最后关头打开的东西。

  “我刚刚在说的,你有在听吗?”

  小巴蒂在路易丝眼前打了个响指。

  “……”路易丝回过神来,“没有。”

  小巴蒂的嘴角抽了抽,一句“how dare you”都到嘴边了,最后居然还是咽了回去。

  “我刚刚说——”小巴蒂看起来很无语,“你要是真的太闲了,直接别回学校,跟着我干活吧。”

  “我不闲啊。”

  路易丝最近时不时就跑回克劳奇庄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多嘴。总之肯定不是他们得出最多的那些结论。

  难不成还是路易丝想念小巴蒂了不成?还是想念那些嗜血的日子?

  用西奥多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还真不知道你有多难以揣测呢。”

  路易丝只是听了几期波特瞭望站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她实在是不能忍受那些祈求不要在死亡名单里听到熟悉名字的日子了。于是她回到小巴蒂身边,就是希望真有什么大动静前,她能有点准备。

  “你跑回来,盯着这些——”小巴蒂示意满房间的绿色文字,“你告诉我,你不是想揽活?那你想干嘛?”

  “我,我帮你看着嘛。”路易丝说,“我,我偷个懒嘛,你干嘛这么严肃。”

  而且现在的霍格沃茨实在是太压抑了。

  她光和卡罗兄妹周旋,以及帮其他学生打掩护就已经让她力不从心了。

  更何况路易丝还得扮演那个让人唾弃的角色。她再不出来透口气,都怕哪天真的抑郁了。

  想到这里,显然霍格沃茨也同样缺少一位心理老师。

  “臭丫头。”小巴蒂瞪了路易丝一眼,“我算是听出来了。你是只想立大功,小事都不想做。”

  差不多被说中了。

  路易丝选择默认。

  “还是怎么?卡罗兄妹让你不痛快了?”小巴蒂坐到扶手椅上。

  “他们配吗?让我不痛快?”路易丝冷哼一声,“他们最好别来烦我,不然我让他们不痛快。”

  “是呀,我也觉得他们不至于没眼力见。”小巴蒂眨眨眼,“那你是为什么整天臭一张脸啊?”

  “因为没什么可笑的。”路易丝说,“学校太无聊了,太没意思了。所以我跑回来想看看能不能找点差事消遣一下,这一看——”她瘪瘪嘴,“怎么都是抓些逃审查的麻瓜出身啊?贼没劲。”

  “等着吧,我不也没差事吗?”小巴蒂扬扬眉毛,“黑魔王出国了,结果似乎也不满意。他这些天正在自己琢磨呢。”他看向路易丝,“学校里会没意思?卡罗兄妹每次汇报都有声有色的。”

  “你觉得那有意思吗?”路易丝问,“折磨学生?逼着高年级学生对低年级学生用恶咒?”她嗤笑一声,“低级。”

  小巴蒂狠狠踹向路易丝坐着的扶手椅:“你多高级?”

  差点忘了你也是喜欢敢这种事的人。

  “你要也觉得他们这一出好看的话,当我没说。”路易丝有恃无恐地翻了个白眼。

  小巴蒂笑着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看看我们小路易。”

  路易丝看着小巴蒂的笑,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我只是有些开心。”小巴蒂笑着,“你忽然让我想起之前。”

  “……是吗?”路易丝皱眉,“我不是一直这样?”

  “我也说不清楚。”小巴蒂身子前倾,双肘撑在大腿上,“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和当初在办公室里是一样的。就是那么一瞬间,让我想起那个很有主见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他看到路易丝马上冷下来的表情眯了眯眼,“你看你的表情,哈哈!这么久了你还是对我骗你这事怀恨在心啊!”

  路易丝心里一阵反感,她没说话,起身就走。

  “是挺低级的。”小巴蒂收起笑容,“想要以儆效尤却做得没有任何余地。”他用上好的绸缎擦拭着魔杖,“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他们把人逼到绝境,只会给自己添堵。确实是没有什么脑子的做法。”

  路易丝停下脚步,回过头。

  小巴蒂再次笑了起来:“就你聪明?”他魔杖一挥,路易丝袍子的兜帽飞起把她的脑袋完全罩住,以至于她没站稳差点往前摔,“你给我想想你是谁教出来的!对你的老师尊敬一点!”

  “知道了。”路易丝打开门,回头看了小巴蒂一眼,“……我无聊了就回来给你帮忙。”

  小巴蒂头也不抬地挥挥手。

  卡罗兄妹可不会觉得在给自己添堵。他们很享受把人逼成刺头然后把这些“反动分子”当场抓获的乐趣。

  那些常常被关禁闭的名字,都曾经出现在D.A的名单上。

  路易丝眨眼间就回到了霍格沃茨。深夜的城堡一片肃静。虽然现在不管是上课时间还是课余时间,这里都静得像是没有任何一点生命迹象那样。

  除了一些恐慌的窃窃私语、一些激昂的怒不可遏、一些惨淡的声嘶力竭。

  “你到哪去了?”

  在回休息室的走廊上,路易丝碰到了斯内普。

  “克劳奇庄园。”她简短地说。

  “我奉劝你少往那去。”斯内普说罢便走过路易丝身边,往校长办公室方向去。

  “你怕我引火烧身?”路易丝转过身,跟上了斯内普。

  “言多必失。”斯内普冷冷地说,“而且你最近多少有些得意忘形。”

  “我有吗?”路易丝满不在意地说,“我对自己还挺满意的。”

  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长长的走廊只有两个鬼魅般的黑影踏着月色而行。

  斯内普精通的咒语多了去了,跟他说话本身也不需要担心被窃听。

  “不管卡罗兄妹手段再怎么凶残,有我来控制场面。你以后不用多说没用的话。”

  “你控制场面?上课时你在吗?”路易丝瘪瘪嘴,“他们让克拉布和高尔对同学动手的时候你在吗?”

  “那你又说出多好听的话来?”斯内普更是不屑,“除了\'别把人搞死了\'你还能说出什么?”

  “……你不在场。”路易丝低声说,“那可是德拉科都看不下去。”

  “你以为为什么黑魔王让克拉布和高尔看着德拉科?”斯内普轻松地说,又一针见血地问,“而不再是你了?”

  路易丝哽住了。

  “你能为了保命杀了邓布利多也好,埃弗里也罢。”斯内普摇摇头,“你做的几乎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像个乖巧的棋子,更像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他瞥向路易丝,“所以我认为,尾巴别翘太高,别又被拿把柄。”

  “我做不到看着……”

  “你现在做不到了?”斯内普严厉地说,“你现在觉得自己不能站在正义的一方让你委屈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路易丝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的脚步都变得急促且刺耳了些,“黑魔王让人看着德拉科,是因为他还有仁慈和懦弱,马尔福一家的信誉又是那么不堪一击!而不让我看着德拉科?黑魔王从来不会给予一个人太多的权力!我和巴蒂的风头还不够吗?”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就收起你这难看的锋芒。”斯内普的眼里满是鄙夷,“我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装模作样。你现在所有的做派几乎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是黑魔王的二把手。”

  “我不。”路易丝坚持道,“我就是要行事张扬。”

  斯内普沉默了一阵,才有些松口气一般:“你可以报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也可以趁着这个势头给自己多一些权柄。但是也把你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你明白吗?黑魔王从来不会完全信赖一个人。”

  “我明白。”路易丝说,“果然,我一说你也会明白。”

  路易丝当时知道这有多凶险。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洞察一切,不惜唯唯诺诺生怕出现错误。如今一有功劳就翘尾巴。

  容易满足且居功自傲的下属好拿捏。可路易丝不是蠢货,她的精明众所周知,又处事果决,常常出人意料。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角色,可一点也不好拿捏。

  如今还敢做出替人求情的事,还假借为伏地魔树立威信的噱头。无疑有些僭越的倾向了。

  路易丝都知道,可她忍不住。

  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一方面要给那些看不起她的家伙一点教训,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护她爱着的人们。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一副对年轻人的烦恼嗤之以鼻的样子。

  “你不也是吗?你也在维护大家,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路易丝轻声说,“十一岁的时候是你来到我家告诉我,我是个女巫。”她说着看向斯内普,他看起来和多年前没什么区别,阴暗而冷漠,“邓布利多那么精明,我有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斯内普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在回想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路易丝笑了笑,“我原来其实很讨厌命运那一套的。但现在看来一切又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那样。”

  “我真诚地希望你不是在描述我们的缘分。”斯内普讥讽地笑了笑。

  是啊,我们走的这条路也太烂了点。

  路易丝摸上自己的脖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命被伏地魔攥手里的感觉了。可那份恐惧感一直没有消散,那个场景常常在她梦里出现,可在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教授,说真的,我好像没有那么怕死了。”

  斯内普的长脸扭曲了,一副“你再说这种青春期小孩故作深沉说的屁话,我就把你和蟾蜍一起开膛破肚丢坩埚”的表情。

  “就是没有以前那么怕了。”路易丝解释道,“我当时就觉得,我要活下来,做什么都行。”她揉了揉后脖颈,“后来,什么都不一样了。我不断打破原则,以身犯险。我也不是说牺牲,不是在说什么大义,我就是觉得——”她垂下眼眸,“原本我想着,我得活着,因为我有我在意的东西。现在我才发现,是因为先有我在意的,所以我得活着。”

  路易丝停下脚步,看着窗外斑驳的月色,看着灰蒙蒙的天气下融合成一片混沌的远山。

  如果我在意的那一切都没守住,那我留下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随你怎么说,别死了就行。”让斯内普听矫情话显然对他来说不如死了算了。

  “教授,你是为什么做这个差事?”路易丝借着气氛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总不能是因为正义吧?”

  斯内普没有回答。

  “还是邓布利多要挟你了?”

  “你真幽默。”斯内普讥笑了几声。

  路易丝也干笑了几声:“我虽然不知道你一开始是为什么。但我觉得,你这么多年还坚持着,一定不完全是原本的原因了。”

  “那你就太自作聪明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路易丝说,“你至少认为你在做对的事。”她认真地说,“你也曾经是年轻人,和我一样。我知道每个几近崩溃的夜晚是怎么渡过的!但能让我坚持着扮演这个角色的,就是我知道我在做对的且有意义的事。”

  哪怕没有结果呢?但至少问心无愧。

  斯内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狮鹫雕像威严地注视着他们。

  “嗯。”斯内普念出口令后踏上楼梯,“你如果什么时候演恶人演累了,大可以交给我。”

  路易丝跟了上去。

  “演善人演过了,也可以推给我——”斯内普继续说。

  就在这时,校长室里有明显的动静声。斯内普和路易丝对视了一眼,他示意她往后退之后,举起魔杖猛地推开门。

  砰砰几声魔咒在室内乱飞。

  斯内普冲进校长室,路易丝幻影显形进入,不过多时,三个身影倒在了地上。

  “闯入校长室?很优秀。”斯内普看着地上被速速禁锢束缚的三人,讪笑着。

  “来偷东西的?”路易丝垫了垫手里的格兰芬多宝剑,她刚刚顺手拦截了过来,“胆子真大。”她随手一抛,还给了斯内普。

  金妮、卢娜和纳威在地上挣扎着。

  “那是格兰芬多的宝剑——”金妮据理力争。

  “我无比清楚你们是为什么要来找它。”斯内普慢悠悠地说着,给了金妮一个锁舌封喉,“不会再有机会了。”

  “看起来一点后手都没有了?计划得真烂。”路易丝啧啧了两声,“看来隐身衣和活点地图都被哈利带走了。”

  “宵禁时间夜游,私自闯入校长办公室行窃。”斯内普二话不说就直接定罪,魔杖一挥,解开所有魔咒,“明天开始,去找海格领禁闭。”

  金妮、卢娜和纳威同时看向路易丝,似乎在盘算着她会不会提醒斯内普,海格完全是他们的朋友。

  而路易丝什么都没说,就像没听到那样。

  “听明白了吗?”斯内普威严地说。

  “是……”

  “不懂得服从规矩,敢有下一回——”斯内普颠了颠宝剑,“就没这么简单了。”他看向路易丝,“学生头子,你押送他们回休息室。”

  “好。”

  路易丝得令后,带着三人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刚没走几步,那个问题就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斯内普?”金妮问,“你知道那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惩罚。”

  “我跟你们有仇吗?”路易丝反问,“我为什么非要你们受罚?还是你们觉得我也是和卡罗兄妹一样靠着折磨人为乐的疯子?”

  “我们偷的是格兰芬多宝剑。”金妮说,“无论如何那对你的头子可没有好处。就这样,我们还不该受罚吗?”

  “路易丝,你是有什么苦衷才加入食死徒的?”卢娜问。

  路易丝一个统统石化先控制住纳威和金妮,直接拉住卢娜,下一秒幻影显形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前。

  “进去。”她说。

  “你不是一次两次跟卡罗兄妹对着干。”卢娜却不进去,“你是我们这边的,对吗?”

  路易丝转过身,准备去找另外两位。

  “你跟我说句话!路易丝·坎贝尔!”

  “你告诉你爸爸。”路易丝转过身来,“想活命就别再《唱唱反调》上宣扬支持救世主的话了。你也是,别再说什么这边那边的。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服从黑魔王。”

  她说完急忙离开,回到原本的走廊上,解开了金妮和纳威身上的咒语。一手拉着一个,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前。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真话呢?”金妮生怕路易丝逃走那样拽住她,“为什么你忽然性情大变?为什么你忽然不和我们往来?又是为什么不管我怎么挤兑你,你都一副平淡接受的样子?你真是恶人,你跟我对着干啊!”

  “因为……”

  “为什么你做了那些事!乔治还是爱你的?”

  !!

  路易丝忽然失语了。她刚刚的逻辑好像一下子被一道利刃击碎了一样。格兰芬多宝剑明明回到斯内普手里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好像被金妮握着,抵在路易丝的脖子上。

  “我那个哥哥虽然伤心又痛苦。”金妮摇着头,“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你,弗雷德肯定也看得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那么讨厌你。”

  “那天……”纳威开口了,他拉住了路易丝的另一支胳膊,“那天我听到有钢琴声,是你,对吧?”

  是你?

  路易丝看向纳威。

  那天循着琴声找来的人是纳威?

  路易丝一顿懊悔那天到底有多被情绪冲昏头脑。她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那天晚上是为什么那样做了。

  “你在那里留了一行字。”纳威坚定地说,“只要路过天文塔都会看到。”

  金妮目光如炬:“In love,we trust.”

  我们信仰爱。

  “这样的浪漫,你们怎么不觉得是你们亲爱的邓布利多留给你们的小惊喜?”路易丝反问,“音乐和充满鼓励的话,不是他的派头?”

  这才是路易丝想营造的!

  她想为学生们留下些什么,以邓布利多的名义。

  “那支曲子。”金妮说,“乔治说是你最喜欢的钢琴曲。他买过一卷麻瓜磁带,第一首就是这个。”

  ……

  路易丝再次失语了。

  “所以我才去找你。”纳威说,“那天晚上,我和金妮在为D.A放哨。”

  “我……”路易丝慢慢开口,“我杀了邓布利多呢。”

  “你愿意为此解释吗?”金妮瞪着眼问。

  梅林啊。

  路易丝快受不了了。

  金妮身上的气魄强大得有些太温暖了。

  你们甚至愿意为此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中了夺魂咒吗?”金妮紧接着问,“哈利说从来没在你脸上看到那样疯狂的表情。”

  “放手。”路易丝说。

  “路易丝,如果你有什么——”

  “你们看我的行事一定也猜到了什么。”路易丝长吁一口气,“对吗?你们都愿意相信我是迫不得已?那你们还要继续逼问我吗?”

  他们二人愣住了,犹豫不决。

  “我加入食死徒是真的,从来不想伤害你们也是真的。”她轻声说,“这不矛盾,不是吗?”

  大家都猜路易丝是迫不得已,连伏地魔都觉得她是受制于人才会一直对他俯首称臣。

  可早就不是了。

  路易丝做间谍早就不是因为想苟活而已了。

  她相信斯内普也一样、

  “别再犯傻,好好活下去……”路易丝轻声说,语气里多少有些无奈和乞求,“放手,让我走吧。”

  纳威和金妮慢慢松开手。

  面对那样炽热的目光,路易丝只觉得难过。

  “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你。”纳威说。

  路易丝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不,你们不行。

  路易丝回到了天文塔上,她步子急促地来到栏杆边,发泄般呼吸着高处的空气。

  不,你们帮不了我。

  路易丝往回走了几步,站定到一处,她留下的魔法印记慢慢显现出来。

  那道金色的字写着:

  In love,we trust.

  她又慢慢往后退,刚要往下跌坐时被钢琴凳稳稳接住了。她回过头一看,三角钢琴又出现在她面前。

  路易丝只觉得难过,难过得难以忍受。

  “小毒蛇。”

  一个声音传来。

  路易丝猛地转头看去,乔治从黑暗中慢慢走出。

  “乔治……”

  “你还好吗?”乔治问着,来到钢琴边。

  “……我不是在做梦吧?”路易丝有些恍惚,看了看四周。

  为什么这个家伙总是在我需要依靠的时候出现?

  关于这一点路易丝永远想不通了。

  “要不你打我一下?”乔治坐到了路易丝身边,把脸凑过来。

  “你疯了?”路易丝却抚上乔治的脸,又慢慢摸上他受伤的耳朵,“你怎么进来了?”

  “怎么自由出入霍格沃茨?”乔治笑着,“小朋友,关于这个我肯定是你的前辈吧。”

  “我是说,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乔治把脸往路易丝的手心凑。

  路易丝看着那耳朵上的伤口,怯怯地收回手,故作轻松地说:“一只耳朵就一只耳朵吧,也挺顺眼的。”她轻轻拍了一下乔治的脸,“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过来啊。不要命了?你前段时间还在电台上说什么?你那不是公开在说你还爱我吗?”

  那个夜晚的疯狂还源自于乔治冲动般的决定。他忽然的宣告爱意,让路易丝热血翻涌。

  正是因为现在兵荒马乱,如果意外来临,爱情会跟随着□□深埋地下。所以乔治在电台里肆无忌惮地告白,所以乔治不顾危险回到高塔见他的女孩一眼。

  那些在白桦树上刻名字的人们,一定与乔治和路易丝此刻怀着一样的心情吧。

  “是啊,我最近思来想去觉得你之前的剧本不好。乔治·韦斯莱应该是被女孩伤了心之后,冷静地思考了以后发现其中一定有蹊跷。于是他还继续爱着女孩,他始终爱着女孩。”乔治坦诚道,“他们知道了,就知道了。”

  “你真的是……”路易丝不知道作何评价,“太乱来了。”

  乔治耸耸肩:“所以如果我待会被逮住,你就说我对你纠缠不清,反手把我绑了囚禁在你那单人宿舍就好。”

  “我没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你可以有。”

  “……你还真会占便宜。”路易丝剜了他一眼,“说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吗?”

  乔治却温柔地揉了揉路易丝的脑袋:“你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我可一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他吻在路易丝的额头,低声说,“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很担心你。”

  阴沉的云似乎在慢慢消散,天文塔的景色变得开阔了许多。

  “我很担心,担心我那个可爱的粘人的小朋友。我不在她身边,我关照了所有人,却没能照顾好她。”乔治注视着路易丝,“我不是一个好男友。”

  路易丝歪过脑袋:“那我也不是一个好女友,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闭嘴别说了。”

  乔治猛地把路易丝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眉头紧锁,眼眶开始泛红。他在心里埋怨路易丝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装得什么事也没有。他站在暗处看了半天女孩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当他出现时,那些情绪一下子就没有了。

  他想说“别装了,你不用这么坚强”,他想说“既然我来了,你就依赖一下我吧”。

  他其实想说“我很想你,我很担心你,我想在你身边爱你”。

  乔治明明想到了却遗忘了一点。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路易丝的消沉都不见了。

  路易丝抱住了乔治。

  “乔治,我蛮喜欢你叫我小朋友的。”

  “……是吗?我以为你不爱这种称呼的。”

  “我是不喜欢被叫小朋友,但如果是你——”路易丝的眼睛亮亮的,“如果是在你面前,我永远做个幼稚的快乐的小朋友,那不是很好吗?”

  这个夜晚,谁依靠谁,谁又在对谁撒娇。

  或许梅林都不知道。

  但爱会知道。

  路易丝的脑海里忽然有了旋律和歌词,她知道那首献给乔治的歌,该怎么写了。

  “乔治。”

  “嗯?”

  “你不用从任何地方夺回我,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in love, we trust\"的灵感来源于“In God We Trust”

  我其实很想写一写金妮他们更多的冲突和对抗,但对路易来说真的太痛苦了,如果可以我还是多发点甜饼嘿嘿嘿

  每个角色我都好喜欢,不能给他们更多戏份我也很挣扎,但路易是斯莱特林又在食死徒那里,和大家的交流就肯定会变少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