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喜欢蛇蛇呢？”
看起来金妮应该不知道。
这是路易丝观察了好几天格兰芬多长桌得出的结论。
这些天都没有新的传言，那就说明路易丝没有露馅。不然最先来找麻烦的估计是那两个双胞胎吧？
“你在图谋不轨什么？小毒蛇？”
路易丝刚要回头，乔治就已经迈着他的长腿和她并肩同行了。她正准备去图书馆归还之前借的书，着实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他。
“是啊是啊，让我想想啊。”路易丝转了转眼珠子，“我正好在特别阴险地迈出左腿，然后特别狡诈地迈出右腿，就像这样特别邪恶地挡着你乔治·韦斯莱面前至少五米宽的走廊的一小部分走道了。”
“语气再狠一点会更好的，小毒蛇。”乔治笑着，“你这样怎么做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路易丝还记得她对着乔治说出她是蛇佬腔的时候，乔治脸上的神情。当时斯内普疏散人群，他们就各自回到休息室，这还是自那之后的第一次对话。
“你不怕我？”路易丝问。
“我怕你？”乔治反问。
他们俩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往下再说什么。仿佛这场对话只是为了试探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至少对路易丝来说是这样。
“你说你是个蛇佬腔的时候。”乔治噗嗤一笑，“确实是挺吓人的。”
“你知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取笑我吗？”路易丝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个蛇佬腔的？”乔治问。
“你有时间吗？”路易丝停下了脚步。
“有啊。”乔治也停下了脚步，望着她。
“运气不错诶，他们正好在这里。”
路易丝和乔治一起通过密道到达了禁林。如尼纹蛇正好趴在小木屋前面睡着觉。
“禁林里有——”乔治指着面前的三头蛇一时语塞。
“他们说他们是如尼纹蛇。”路易丝兴奋地说，“我去把他们叫起来。”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乔治急忙拉着她，“原谅我，小朋友，这信息量真的有点太大。你给我先等——”他拍了拍脸确定自己没在做梦。
“你跟温尼一样，猪脑过载。”路易丝难掩脸上的喜悦，“我好久没来了，我去叫他们——”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乔治死死拉住她的胳膊。
“你干嘛？你怎么跟奇洛一样结巴了？”路易丝再次停下脚步。
乔治低着头思考了一阵，重新看向路易丝：“你应该从来没有带人来过，也没有提起过吧？关于这里这些……”
“没有。”路易丝说，“目前为止，我只跟你说了。所以不要泄露这里有一只如尼纹蛇。”
“……有时候我很好奇。”乔治松开了路易丝的胳膊，双手抱臂放在胸前，“你是怎么忍住不说的？你是不是挺享受大家一次次被你给惊喜到的样子？”他很快又接上话，“别管什么大家了。就说我。”
“看你被我惊喜到的样子确实是挺不错的。”路易丝又笑了起来，“但我告诉过你啊，我只是还没找好时机。”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蛇的？”乔治努努嘴。
“一年级的时候。”路易丝回答道，“就是那时候知道我自己是蛇佬腔的。”
“一年级的事！”乔治震惊道，“你一年级就找到这条密道？还挺有本事嘛！快和我们差不多厉害了。”
“那没有。”路易丝老实巴交地交代了，“这条密道是这条大蛇告诉我的。我是有一回跟着海格进来遇到的他们。”她压低了声音，“我有一次从这里回城堡遇到了血人巴罗。总之让我意识到会说蛇语好像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迹象。你知道我一年级在学校不好过，所以我一直没说。你知道的，就好像什么邪恶的象征——就像如果有这样的现象会像猎巫行动时那样被当成异类烧死之类的，我就是类比一下……”
乔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似乎可以把一切疑惑都串起来了。“今年学校又出那种事。你就更不敢说了？”他一拍手，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还有一点。”路易丝说，“我确实还没搞清楚我的出身。我也还在查。不确定的事情，我不会往外说的。万一后来打脸了怎么办？”
“失望啊。”乔治故作可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我以为我能和密室的主人是朋友呢。”
“你是啊。”路易丝煞有其事般说，“某种意义上，你是的啊！”
“你说得对。”乔治显然在另一个频道，大笑了起来，“哈利不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
“你怀疑过我吗？”路易丝认真地问。
乔治很快收住了笑容：“没有。”
路易丝注视了乔治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这个问题很蠢。”
“要是你干的，马尔福会第一个死吧？”乔治扬了扬眉毛。
“很好。要是哪天我被邓布利多约谈了，我就这样说。”路易丝说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似乎是他们的笑声打扰了正在沉睡的如尼纹蛇。三个脑袋带动身子蠕动了起来，地面瞬间有了轻微的晃动，而一阵恐怖的低吼从他们的嘴里传来。
乔治见状一把将路易丝拉到怀里，转过身护在自己身前。
路易丝不由自主地回忆去去年冬天被斯内普抓包的这一次。
为什么这个笨蛋每次有“危险”都是正面护我，背面受敌啊？猪头吗？
但路易丝两次都没有骂出口，因为她喜欢拥抱，也喜欢乔治。
“没事的，乔治。”路易丝拍了拍乔治，“虽然我刚刚也吓了一跳，这起床气——”
“是你！”小中间是最早醒来的，“她来了！她来了！路易来了！”
“谁？”小左停止了摇头晃脑，并一头撞向还在嘶吼的小右，“别吓到——啊！有巫师！”
“什么！巫师！快跑！”小右瞬间睡意全无。
“朋友们。”路易丝慢慢挣开乔治的怀抱，转而拉着他胳膊来到如尼纹蛇面前，“是我！这人是我带来的。”
“你在说什么？”乔治看向路易丝。
“我在跟他们问候啊。”路易丝看向乔治。
“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把我喂给他们当午饭。”乔治毫不客气地表达观点。
“这样吗？”路易丝抱歉地笑了笑，“怪不得贾斯廷以为哈利要害他，你们也都紧张兮兮的。”
“你好久没来了。”小中间出声道。
“你怎么能带外人来？”小左显得很不满。
“他是谁？”小右问道。
“他不是外人。”路易丝早就可以在英语和蛇语之间转换自如了，“他是——”她眨眨眼，“我的男朋友。”
三个脑袋突然间带着自己的那部分身躯在上空胡乱扭曲了起来。他们一会面面相觑，一会四处乱撞，一会恨不得咬对方的脑袋以缓解心情。
“你干嘛了？你激怒他们了？”乔治显然不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我绝对有信心带着你跑回去的。”
“没事。”路易丝嘟起嘴，“无事发生。”
“他才不是她的男朋友！”温尼突然钻出口袋，“真没出息！对着蛇就说这种话，对着人怎么——”温尼静止了，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大蛇，迅速缠住了路易丝的胳膊。
“你有出息。”路易丝嫌弃地看了温尼一眼，“你要是敢现在窜稀在我身上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你养了一只漂亮小蛇？”小中间停止了疯狂的扭动，“她真可爱。”
“不是男朋友？”小左也停下了。
“不是？”小右也随之停下了，“我就说嘛，他都不是蛇佬腔。”
“他们就算不是蛇佬腔也可以对话的。”小左显得很无语。
“好吧好吧。”路易丝摆出各退一步的样子，“他是我喜欢的人。”
三个脑袋同时往后一仰。
“你有本事对他说。”温尼缠得很紧，但是管不住嘴想嘀咕。
“你有本事找其他人养你！”路易丝忍不住瞪向温尼，提高了音量。
乔治虽然听不懂这些“嘶嘶”声都在说些什么，但看着温尼和路易丝斗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又笑什么啊？”路易丝看向乔治。
“你忘了，对我要说英语。”乔治说。
路易丝沉默了一阵，瞪起眼来：“我刚刚说的就是英语！你害我质疑了一下我的专业能力！”
“喜欢的人？”小左啧啧称奇。
“你还算是有良心。”小右傲慢地说，“还知道来让我们知道一下。”
“他是个双胞胎。”路易丝解释道，“你们认清楚他，别把他和他哥哥搞混了。”
“我们不会搞混。”小中间说，“每个人身上气味不一样。”
“他身上有你的气味。”小左说。
这回轮到路易丝开始张牙舞爪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组空气拳，最后拳头变成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提醒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还会在人前害羞啊，真稀奇。”温尼摇头晃脑地讽刺道。
然后她就被路易丝放到了地上。
“我错了！妈妈！”温尼如闪电般窜向路易丝的鞋。
乔治笑得更欢了。
路易丝见过乔治张狂的笑、诡计得逞的笑和畅快的笑。但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显得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总觉得带着点……温暖？
呃唔。
路易丝突然感到那种不习惯带来的古怪的不适感：“你在取笑我吗？乔治·韦斯莱？”
“是啊。”乔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待会就叫他们吃了你。”路易丝冷哼了一声，“你挑个喜欢的脑袋去死一下吧。”
“他们看起来对我印象还不错。”乔治说着，面对突然凑上来的三个脑袋，似乎心领神会一般，伸手握拳分别碰了碰每个脑袋。
“现在我懂了。”路易丝看着他们，“男生交流真的不需要语言。”
小左刚要说话，就被小右给打断了：“别跟路易说话了。让她陪陪喜欢的男孩。”
路易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说得对。”小左频频点头。
“妈妈！”温尼还在路易丝脚边。
“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路易丝无可奈何地把温尼重新抱到怀里，又觉得有些不爽干脆塞给乔治，“你那么喜欢替他说话，跟他去过吧！”
“妈妈！不要抛下我！”温尼还在嚷嚷。
“这还是我第一次……”乔治望着他怀里突然多出来的蛇，“抱一条蛇。她还真是不怕生。”
“她那是不怕生吗？”路易丝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经常跟她提起我吗？”乔治笑着问。
“没有。”路易丝答得飞快，“我是蛇佬腔懂不懂？所有的蛇都要听我的！我要她待在哪，她就得待在哪。”
“长得真是……”乔治打量着这条蛇，“是不是比开学的时候胖了？”
“胖太多了。”路易丝说，“身材管理都做不到，怎么做我的蛇？”
温尼的脑袋在路易丝和乔治之间来来回回：“他说什么？你们说什么？”
“他说你——”路易丝盯着温尼，“说你好看！”
“真的吗？”温尼亲昵地蹭了蹭乔治的手背。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乔治咂咂嘴，“能不能请你们说英文？”要他随时随地来一个很不错的笑话简直是手到擒来。
“怎么样？”路易丝看向乔治，“蛇佬腔，其实没有什么好恐怖的，不是吗？”
“我说了我可没有在怕你。”乔治轻快地说，“只不过……”
他笑得很欠打：“真可惜弗雷德没来。”
“弗雷德？”路易丝歪了歪脑袋，“我可没说要让弗雷德知道哦。”
乔治的动作停顿了：“你是说——”他笑得更明朗了，“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了？”
“去年圣诞节欠你的。”路易丝躲开了他的目光，“也偏颇你一次，行了吧？”
“噢。”乔治瞬间收住了笑容，“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这搞得路易丝有些不太自在。“不是还去年圣诞节的人情。”路易丝改口了，“确实是只想让你知道。”
乔治的脸上马上带上了得逞的笑容。
通常这时候，路易丝应该要骂上几句了。
但她想了想，决定算了。
如果今天不是只遇到乔治一个人，她不会想带着他们来这里的。
弗雷德。
弗雷德你要理解。
路易丝在心里道歉。
我想和乔治有个秘密基地嘛。谁让你们俩对城堡熟悉到让人害怕的程度，难得让我找到一个你们不知道的，是吧？弗雷德？
“你们去约会了？”
谁能想到，一回城堡没走太远就被弗雷德逮住了。
“什么约会？约什么会？”路易丝否认道。
“我看你们去禁林了！”弗雷德咄咄逼人般说。
“我们确实是去了。”乔治憨厚地笑着。
“骗人吧！”路易丝惊呼，“你怎么可能看得到禁林？”
“你瞒着我，那我也不告诉你我怎么看得到禁林。”弗雷德吐了吐舌头。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路易丝的架势毫不认输，“你偷窥你弟弟的行踪！你你你——变态！”
“走了走了，回去咯！”乔治揽住弗雷德的肩膀就往公共休息室方向走。
“你们去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不带我？”弗雷德显得有些抗拒，“好你的乔治！重色轻友！”
“不是他找到的好地方！”路易丝在他们身后喊道，“你来骂我啊！”
“呀！我可不敢！”弗雷德回过头大笑了两声，“你放密室里的怪物出来杀我怎么办？”
路易丝笑着，给了弗雷德一个白眼。
他们之间有一股奇妙的默契，仿佛不需要任何边界感。无论怎么打打闹闹，都不会有人真的急眼。最后都会以欢笑收场。
突然，路易丝笑不出来了。
那个乔治总不会一回去就跟他亲爱的哥哥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小甜饼
路易和乔治的感情线进展很快，因为他们就是双向奔赴，而且都不是会退缩的人。只不过，一句“在一起”和“爱你”还是有重量的，不是可以轻易许诺的。二年级没在一起肯定是因为蛇怪的事这么紧张，路易也没什么心思在别的事，而且她的身世她的魔法也有花时间。想让他们年纪再大一些再在一起也是想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深思熟虑未来的路究竟要怎么样一起走。他们之间不只是阶级不同，还有学院，还有老伏复活之后狮蛇之间的对立，当然也还有青春期特有的懵懵懂懂。
我设置的困难还蛮多，但他们总的来说会一直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