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毛利兰的姑娘做我的人质如何?”

  “她长得很像你的前女友……不是吗?”

  “赤井秀一。”

  月野杏说出的话像毒蛇吐信, 嘶嘶环绕在他们耳边。

  “你这个混蛋!”

  因为她的话破防的不只是钳制她的赤井秀一,还有绝望中的工藤新一。

  然而, 在他有所动作之前, 枪声再次响起。

  听到这声响,工藤新一不自觉瑟缩一下。

  贝尔摩德看在眼里,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心疼之意, 但在心疼她也知道, 当务之急是先让boss平安离开这里,否则暗处开枪的琴酒说不定真的会开枪打死所有人——那家伙可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她鸣枪示意,“好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你们不怕人质死亡的话尽管动手好了。”

  明暗都有组织的人,在场的他们却或伤或晕。双拳难敌四手,工藤新一不由自主看向那个据说是FBI的冷峻男人,眼中满是情不自禁的惶惶然。

  又两声枪响, 步步紧逼。

  好像死亡丧钟一样催命似的出现。

  一颗打在毛利兰的旁边。

  另一颗打在朱蒂的旁边。

  不要!

  不要了!

  “够了!够了!你们这群疯子!”

  恐惧吞噬了他的理智, 身材矮小的小少年像疯了似的趴在昏迷过去的女人身上,仅够对方半身的身躯徒劳无功但拼尽全力地试图保护对方,盖住她的所有死角。

  头颅、胸腔、脏器,所有致命的可能被射击的地方都被男孩并不伟岸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

  赤井秀一像被这一幕刺痛一样狠狠闭了眼, 强迫自己恢复理智,拉扯着自己的神经,咬牙一点一点松开怀里的人。

  “哈哈、哈哈哈!”

  恢复自由的月野杏一边呛咳一边笑着,心里满是说不出的畅快和猖狂, “我很高兴, 赤井秀一, 我好高兴啊……”

  “我不会在这里杀了你的, 我想要你活着,活着看到你重要的人死去,自己活着却无能为力,有趣!实在有趣!”

  “久别重逢的拥抱,实在有些热情了,下次拜托你轻点。”

  “可以吗?”

  轻柔娇媚的嗓音好像调情撒娇一样说着露骨情话,吐露出的内容却是毒蛇的毒液,如此癫狂。

  赤井秀一眼中含着怨愤的仇恨与血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抓起来,关进联邦的监狱里知道老死!”

  “咯咯咯,”被仇视的对象混不在意地摇摇头,啧啧感叹:“仅此而已吗?我以为你会想杀了我……看来你的仇恨不过如此~”

  顶着对方恨不得生啖其肉、饮血抽筋的目光,月野杏只觉得浑身爽利。

  她果然变了,变得喜欢享受这种被人仇恨放目光……果然是坏掉了。

  笑声散去,现场唯余一派萧瑟。

  月野杏恢复人身自由以后,差不多同一时刻,数辆黑色的车在寂静的夜里低调地抵达码头。

  身穿黑西装的人井然有序地下车。

  琴酒和伏特加也在此时从阴影中显露自己的身形。

  “玩够了?”

  对她的疯狂之举,琴酒有些无可奈何。

  不如说,在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搞出那么个大场面以后,他就深刻意识到,这个人骨子里很有几分潜藏的疯狂。

  不算意外。

  “玩够了,好尽兴!”月野杏很开心。

  琴酒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摩挲几下她的脖颈,青紫的淤痕在瓷白莹润放肌肤上格外明显。

  “嘶——疼。”

  首领埋怨地微微后仰,声音微微喑哑:“别碰,我还疼着呢。”

  “呵,我还以为您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躯,察觉不到疼痛呢。”

  琴酒冷笑。

  “每次阴阳怪气你就要说敬语是吧?”

  艰难地跟他拌了几句嘴,月野杏指挥着那些新来的手下,“把尸体带走处理掉,血迹什么的也处理干净。”

  给手下布置了任务以后,这些黑衣人在赤井秀一和朱蒂还有工藤新一的注视下,以极其高效的手段清理的所有痕迹,随意地带走了雪莉的尸体。

  与两个警官的内心的愤怒与无力不同,工藤新一只是木然地、呆滞地看着他们“处理”了灰原的尸体,无法反应地看着月野杏披上自己纯黑大衣,身后跟着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几人,潇洒而浑不在意地离开这里。

  数分钟后,现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片干干净净。

  工藤新一就那样保护性地坐在青梅竹马的身边,浑浑噩噩、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些法外狂徒杀了自己的朋友、处理掉朋友的尸体、大摇大摆无所畏惧地离开。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是他错了吗?

  黑色的轿车仿佛振翅乌鸦一般扬长而去。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真的不是一场怪诞的、光怪陆离的噩梦?

  他好怕。

  工藤新一瑟缩着,趴在毛利兰的身上,试图从中汲取一些微薄的温度。

  -

  几日后。

  一处温暖向阳的公寓里,公寓主人正心情愉悦放松地哼着歌,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空气里满是香甜的味道,松松软软的舒芙蕾,蓬蓬松松的纸杯蛋糕,颜值极高的戚风蛋糕,自制的甜点蛋糕摆满整张桌子,数量还在不停增加中。

  可见这里的屋主高兴到了什么程度。

  “哼哼,哼哼哼~啦啦啦~”

  一道纤细的声音翩跹的舞蝶一样回旋在厨房并不宽阔的场地内。

  在甜点地世界畅游,尽情创造。

  “咔哒。”

  非常清脆明显的开门声。

  在厨房忙活的女人一时顾不上,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喊道:“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没有结束!请您先坐下吧,马上出去。”

  “嗯。”一声沉闷地应答。

  等她终于把手上的面团按好模具放进烤箱时,穿着围裙的女人这才摘下手套,好像生怕外面的人等太久,匆匆出来。

  “抱歉,让您久等了!”

  她有些急促地柔声道。

  外面果然是自己早已等待的人。

  那是一个仪态闲适双手环胸立在窗前的女人。

  她的穿着非常简单,一身黑色休闲短袖和七分裤,黑色鸭舌帽,乌黑的头发压在鸭舌帽之下,背影看起来高挑而纤长,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当然,当她回头露出那个妍丽精巧的下巴时,性别理所当然地显露出来。

  “哟,明美,她醒了吗?”

  月野杏低调地孤身一人出现在这样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公寓内,似乎颇为熟练地跟主人打了个招呼。

  “还没有,但是罗过来看过,说今天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宫野明美笑得甜蜜,注视着对方的眼神在闪闪发光。

  一身黑的女人随手摘下帽子,把整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面孔露出来,戏谑一笑:“当时我可没有手下留情,她见到我该吓坏了吧?”

  “您也是为了我们好,志保她会理解的。”

  长发温柔的女人羞赧一笑,脚步轻快地给她端来奶茶和甜点,服务殷勤备至。

  “之前您说过喜欢我做的甜点,这次我就多做了一些,不嫌弃的话请用。”

  “这些都是为您准备的,喜欢的话尽管带回去。”

  被热情招待的首领已经相当自由自便,熟门熟路地窝在沙发里,长吁一口气,“连着一天半都在实验室里,教授那张褶子脸我真是看腻了。”

  月野杏嘀嘀咕咕地抱怨,“家里吵得要死根本没办法休息,还是你这里轻松。”

  安静没什么人就罢了,每次过来的时候宫野明美都会非常热情没有任何不满或是嫌弃地招待她,待着待着心情就不自觉平静下来,所以不知何时起月野杏甚至有了一把这里的钥匙。

  当然,她一般不把这个钥匙带回家,免得被人发现她来这里。

  ——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这个,是我按照您的口味改良的舒芙蕾,请用。”

  女人态度十分柔顺温柔地主动端来自己特地做的蛋糕,“觉得腻的话还有我泡的茉莉花茶,不那么甜,可以解腻。”

  “哎……好想把你拐回家里。”

  月野杏几乎叹息地如是说道:“但真的带回去的话家里的人只会更多,反而没有清静了。”

  “呵呵,如果您想躲清静ʝƨɢ*的话尽管过来啊。”

  宫野明美一手挡在唇边笑起来。

  于是待宫野志保醒来后迷迷糊糊地推开门,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的女人和自己的姐姐相谈甚欢的画面。

  女人一脸轻佻的调笑,姐姐则是一副被逗到忍俊不禁的笑意。

  气氛轻松而愉悦。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差点杀了她的组织的夏布利就更好了。

  “姐、姐姐?”

  娇小的女孩怔怔地打开门,睁大眼,情不自禁地呼唤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在死掉的地方见到自己的姐姐。

  或者这只是自己死前的一场梦境,才会出现如此不合逻辑的一幕。

  自古以来,死亡就是一个极其宏大的命题。

  蒙昧时代的人们畏惧死亡,想象死亡,混乱时代的人们玩弄死亡,科学时代的人们试图理解死亡。

  人死前究竟会经历些什么,人死后确实存在灵魂吗,消失的23克是灵魂的重量吗……

  科学家们做过无数实验,试图研究死亡这个危险的存在。

  宫野志保一直以为死亡是无法研究的,濒死不算死去,死去的人无法给予反馈,所谓濒死实验不过是伪科学,完全没有工科实验的可信度和普遍性。

  所以她对死亡研究不感兴趣,自然无法猜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怎样一个形态。

  她以为自己死了。

  总之,她完全没把这里当成现实,才会直接打开这扇门。

  “醒了。”

  那个差点杀了她犯人女人回头,轻飘飘地看她一眼。

  宫野志保却瑟缩一下,被那眼神刮得一个激灵。

  不是幻觉……吗?

  “志保,你终于醒了!”

  宫野明美激动地起身,把自己变小的妹妹抱了个满怀,“我好想你……”

  很少和她撒娇的妹妹蹭了蹭她的脖颈,低声道:“我也好想你,姐姐。”

  长发女人几乎喜极而泣,“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姐妹两个终于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没有爸爸妈妈一起吗?”

  小女孩迷惑地问了一句,声音软绵绵奶呼呼。

  “嗯?”

  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劲的宫野明美把着妹妹的肩膀认真打量她一眼,“你在说什么啊志保?”

  她茫然地回头看一眼月野杏,“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记忆混乱、或者年龄真的变小之类的?”

  月野杏歪头打量她一眼,“不应该啊,罗对这种级别的手术已经手到擒来了,异能操作也没有问题……”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她不负责任地猜测。

  “是这样吗……”

  宫野明美有些怀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宫野志保的表情一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死哦。”

  差点杀了她的女人恶趣味地笑着,“这是我们约好的啊,你忘记了吗?”

  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活着的宫野志保猛地挣脱姐姐,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二人。

  “!!!”

  “为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应该有两个弹孔才对。

  愈合了。

  弹孔打穿的痕迹还在,只是已经愈合。

  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这是现实?

  怎么可能!

  她茫然极了。

  宫野明美看出这点,把妹妹拉近自己身边,轻声给她解释,“你当然没有死,这是首领很早以前就跟我做好的约定。”

  “之前也只是演一场戏让我们的死亡更加逼真,假死后我们就可以脱离组织自由生活了!”

  她情不自禁又给妹妹一个深深的拥抱。

  宫野志保下巴搭在姐姐的肩膀,一脸迷惑地对上月野杏咬着舒芙蕾看过来的视线。

  后者三两下咽了那绵软的蛋糕,无关紧要地瞥她一眼。

  “那她……?”

  小姑娘紧紧握着姐姐的手,意有所指地看着黑衣女人,小声试探。

  “这就是首领啊,同意放我们离开的首领。”

  宫野明美有些疑惑妹妹居然不知道首领的身份,给她解释,“难道不是首领给你解释地这个计划吗?她同意了放我们离开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仁慈的首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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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发现我有写百合的潜力(。只是说说别当真

  因为男人们被迫害得好惨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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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在2022-03-13 19:02:27~2022-03-14 01:0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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