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杏气冲冲地回了家, 同样刚下班回家还穿了一身袈裟的夏油杰淡定地收回偷吃冰箱零食的手，问道：“怎么了, 这是什么表情？”
“还不是松田那家伙。”
月野杏从冰箱里取了一瓶酒精饮料, “咕嘟咕嘟”猛喝一口：“那家伙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就算了，居然还跟我说什么‘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就离谱！”
“谁要跟他在一起啊？方便他怀疑我, 发现我的身份吗？”
她颇有些无语地吐槽：“这家伙什么逻辑？谁会想到跟自己怀疑的对象在一起？”
“嗯……”
夏油杰表情认真地沉吟片刻,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对你的那点坚持和怀疑也可能是出自他的私人感情，男人嘛，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大家都知道——若是从这方面理解的话，在一起试试不就清楚明了了吗？”
“怀疑和兴趣也是能搞混的东西？”月野杏提出质疑。
“也不是不可能吧。”
夏油杰摊手耸肩，“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意思？”他问。
“……”
忽然被问了这一句，月野杏怔了怔，开始迟疑：“唔……嗯……诶……”
“你刚才回来的时候不还是气冲冲的样子吗？结果居然还在犹豫啊？”夏油杰无语。
“因为他很帅啊。”
月野杏发出了诚实的声音, “真的超级帅, 是我的菜。”
“你的菜未免也太多了。”
夏油杰假笑：“每个帅哥都是你的菜？”
“哟，杰吃醋了吗？”
月野杏笑嘻嘻：“我比较博爱啦，什么类型的帅哥都能欣赏得来，杰你这种古典美的脸也很有市场哦~”
“先谢谢你夸我帅了……”
穿着袈裟的年轻教祖笑容和善地提醒道：“但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样子可不太好, 你也不想变得跟只好喝酒撩骚JK 的中年大叔一样吧？”
见一个爱一个的月野杏胸口中了一箭。
不过她很快恢复精神，故意凑近对方挑起他的下巴，露出那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中年大叔和海王的区别就在于长相啦, 长得好看的人见一个爱一个可说不上是变态。更何况我只是单纯地欣赏, 从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没有过分的举动？”
夏油杰勾起嘴角, 抬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不老实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已经是家养了，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吧？”
“嚯？那我能问一下你养了多少人了吗？”
“也就那么三四五个吧。”
花心渣女挑拨一下别人的心弦，然后就开开心心甩手离开。
——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让别人的情绪混乱起来，月野杏整个人就清爽起来了。
她哼着小调离开客厅，回到房间。
-
晚上月野杏处理工作的时候，阳台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她抬头一看，一身黑衣的银色长发的杀手裹挟着夜里的冷气站在阳台的窗外。
“嗯？”
月野杏打开落地窗的锁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忽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琴酒很少直接出现在她家，每次出现都会特地选择在月野杏房间外的阳台上，她有些不解：“我现在怀疑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挑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出现吗？”
“跟他们没关系。”
琴酒的声音冷沉，“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而且月野杏家的方位实在太不隐蔽，每次出现在这里琴酒都要先检查个几遍才能安心。
月野杏让开位置，让高大的黑衣男人进入房间。
琴酒坐在月野杏的沙发上，非常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急着说话寒暄，先喝一口酒暖身。
月野杏也十分自在地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屈膝赤脚踩在柔软的坐垫，跟琴酒闲话：“我今天吃饭的时候遇到一桩命案。”
“这不是你的日常吗？”琴酒不置可否：“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案件的过程其实无所谓，那些不是我的重点。我要说的是，这个案件里无论嫌疑人被害人选择的毒药都是我们家的。”
月野杏骄傲地抬起头，“四个人都选择这款毒药，可见我的眼光多好。”
没错，就是那种伪装氯化物实则剧毒的见血封喉的毒药。
琴酒了然，这是没地方吹牛，排解自己骄傲的情绪，只好跟他说了，于是他配合地点点头，“确实了不起，一个月赚的钱虽然比不上炸药，胜在稳定细水长流。”
月野杏露出得意的微笑。
哄过了要夸奖的首领，琴酒说起了正事：“我来找你是为了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她怎么了？”
这真是个很少听到的名字，月野杏惊讶。
宫野明美这号人在组织里也是很少见的。她虽然不直接为组织工作，但受组织的监视，没有代号，但跟组织的天才雪莉是姐妹关系，甚至还有一个FBI前男友，是组织里极有能力的卧底。
她能好好活到现在，全凭组织、或者说月野杏选择暂且不动她。
“她忽然找上门来说想要带雪莉离开组织，还说自己愿意付出代价——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挑唆她这么干的。”
琴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月野杏抱着自己的膝盖，眉头微皱咬着指甲思考，“她要离开？”
她思量了一阵，摇头否认道：“应该不可能是赤井秀一教唆她干的，我这边这两年一直在跟踪她的所有邮件往来。自从赤井秀一离开后，除了宫野明美一封单方面的邮件后二人再没有联系了。那家伙真是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宫野明美利用了个彻底以后就把人丢着不管了——也不怕我拿他的女朋友出气。”
“不是赤井秀一？”
琴酒眉头也皱起一道沟壑，“那她是疯了？组织怎么可能同意放雪莉离开？”
“诶，也不是不可以啊？”月野杏一脸理所当然地诧异反问。
“什么——”
琴酒这次觉得疯的怕不是这个boss，“你在说什么，雪莉放出去那就是白给FBI送人头和证据，你疯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月野杏开始掰手指数这件事的好处，“首先，雪莉根本不是自愿呆在组织，也不是自愿做那个劳什子的aptx-4869——说实话这项目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发现马德拉的机械永生比药物永生来得靠谱多了。”
“总之，留着她也是一个炸弹，放了她也是一个炸弹，不如拿这件事去做人情。如果她投靠了FBI或者CIA再干掉她不迟。”
“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琴酒的语气微微加重，显得有些不耐烦。
“嘿，别凶我，注意你的语气！”首领不那么严肃地抱怨一句。
“我当然知道，宫野明美和赤井秀一的关系是个地雷，我知道，所以让她做个选择吧”
月野杏嘴角翘起，“是选择和自己的妹妹过平凡人的生活，还是跟她的男朋友过朝不保夕被组织追杀的日子，我很期待她的选择。”
“选妹妹没男朋友，选男朋友就没妹妹。啧啧，我真坏。”
她咋舌摇头。
“……”
琴酒沉默一阵，探究地看着她，“恕我直言，首领，你的判断是出自组织的立场还是你个人的立场？”
“组织的立场不就是我的立场吗？”
月野杏没懂他的意思。
“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为了拆散他们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琴酒的表情竟然很认真，该死的认真。
月野杏惊讶极了，“What？？？”
拆散？拆散谁？宫野明美和赤井秀一？
她简直迷惑：“等等，我直说了，阿琴，是我哪里给你留下了恋爱脑的印象吗？所以你才总是这么揣测我？”
琴酒摇头：“不，一般来说你是一个非常英明的首领。”
月野杏点头承认，顺带让他继续：“但是？”
一般这话后面都有接个但是。
果然，琴酒接着道：“但是，你任由赤井秀一一直活着——这件事本身就一直在损害你的名誉——真要干掉他你会有很多办法，所以你一直放任他活在这个世界的原因，除了这个我想象不出其他了。”
“嘿——就这？”
月野杏笑得停不下来，“就这样？”
琴酒眉间的纹路更深，“哪里可笑？”
“哈哈，抱歉——但是——”
她强行让自己停了停，擦擦眼角的ʝƨɢ*眼泪，“知道这件事的人本质上只有你一个啊！”
“基尔、伏特加、波本都是知情者。”琴酒指出。
“不，基尔其实还不知道我是首领——FBI和CIA情报不互通，伏特加不会对我有尊敬以外的其他情绪，波本对这件事也不知情，所以知道这件事、会认为这件事损害我声誉的其实只有你一个人，琴酒。”
她凑近对方，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影子笼罩了男人的上半身，于是在骤然变暗的狭小空间内，月野杏的声音也只回响在他们两人的耳边，“而你会认为我的名誉受损，是出于你对我还不够尊重——你看伏特加就不会有其他想法。”
“我承认你的忠诚无可置疑，我承认你的实力无可指摘，我承认你对我的裨益之大值得感谢，但你对我不够尊重，琴酒。”
“你在做什么呢？试图把我放在你的保护之下吗？”
“你以为我是谁？需要你为我的声誉和形象打算？”
“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月野杏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对方的胸口，拒绝的意味很明显，“放我一个人，琴酒。我是你的首领，不需要你的保护。当然，我不反对你保护我的生命和尊严，我只是不需要你保护我的声誉、名誉那些无所谓的东西。”
“明白了吗？”
琴酒沉默了很久，他幽深的绿眸一直盯着月野杏。
后者没有催促，只是同样眼也不眨地回视。
许久以后，琴酒才脱帽致意，微微欠身，“感谢您的认可，遵循您的意愿。”
“很好。”
月野杏粲然一笑，“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说回宫野明美的话题，我认为让她和她的妹妹改头换面离开也没什么，你的意见？”
琴酒沉吟片刻，“还是那句话，我不认为让雪莉离开是一件好事，就算你不需要药物永生，也可以让她学习别的。虽然比不上十岁从麻省理工毕业的弘树，但雪莉也是很难得的天才，放她离开并不划算。”
尽管自己的意见又被对方怼回来了，但月野杏并不生气，她很喜欢琴酒的这一点，哪怕自己指出他的行为那里不妥自己不喜欢，在处理公事上他依旧还会坦陈自己的看法，不会保留意见或者改为附和她。
值得交心的忠实的属下。
“但你改变不了一点，雪莉的秉性就是善良的，她受不了一直研究毒药，用毒药害人，而她又不像弘树，她对组织的本质一清二楚。”
月野杏其实也舍不得这个人才，但是……
“论忠心她比不上马德拉，论黑暗她的接受力没有马德拉手下那些人高，她还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害人，这个地步我也没办法骗过她不让她知道……”
“只要一直让她为组织效力不就行了，需要担心那么多吗？”
琴酒秉持的是压制派——只要自己压制住她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样太不人道了，所以她才会那么痛苦。”
月野杏不赞同，“你看其他人在我手下都很快乐，我也愿意提供他们一定的自由。像弘树那样干脆是骗进来的人就更好说了，只要不让他们接触那么多就没关系。问题是雪莉两不靠，在我这里她就是不定时炸弹。”
“麻烦。”琴酒咂咂舌。
但是麻烦归麻烦，不得不说那些实验组的成员在月野杏手下宛如重新焕发了生机，为组织带来无穷的利益，琴酒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的明智之处。
“按您说的做吧，首领。”
琴酒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阿琴~”月野杏笑嘻嘻。
就在琴酒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既然你那么挂心，赤井秀一的事就交给你了，一旦他入境或者又招惹上组织，就按你喜欢的做法做吧。”
她恶作剧地对有些惊讶的琴酒wink一下。
后者不那么冷地冷笑一声，“别把你收服手下的那套用在我头上，首领。”
“喔，所以有用吗？”
他叹息一声：“……有用，愿为您驱使。”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月野家，月野杏站在阳台上笑嘻嘻地自己给自己配音，“琴酒忠诚度+100%，首领手下最忠诚也最得用的人。首领亲和度up up！”
不愧是她。
作者有话说：
杏子在把琴酒塑成自己最喜欢的下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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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下一本想写一个人扮演三个剧场的BOSS，都是苟王的那种，不能被别人发现，所以她只能隐藏身份，然后帮主角灭自己这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意思，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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