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说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顾峰从后面揽住温婉的腰,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耳鬓厮磨。
温婉扶着肚子,笑得甜蜜。
“就叫顾遇吧,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因为被赏识而未来的路繁花似锦。”
顾峰在温婉脸上亲了一口,“老婆真有文化。”
他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温婉注意到了,仰头望着他,“怎么了?”
顾峰低垂着头,语气有点小幽怨,“我还以为是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呢。”
温婉被逗笑,转身回抱住顾峰,两人额头相抵。
温婉看着顾峰的眼睛有些害羞,“本来定的是这个意思。”
温婉越说越小声,直至把头埋进顾峰怀里,“但是,怕你觉得我幼稚。”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峰笑得大声,把温婉用力搂进怀里,仿佛要融进骨血里。
这时的温婉满眼都是顾峰,顾峰也爱着温婉,至少表面上是。
温婉闭了闭眼,将那些温情的画面抛之脑后。
再次睁开眼,她的态度坚决,对着那个几乎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这次我不会再帮你们了,公司的事儿父亲应该能处理吧,只不过辛苦些。”
“你父亲如果要处理这件事,你知道他要去求多少人吗?他这么大年纪了,你要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温婉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我呢?”
温婉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她感觉心脏在被一股力量撕扯着,使她痛不欲生。
一种名为亲情的力量,明明是人世间最最可靠最最温暖的感情。为什么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感受不到。
“论阅历和人脉,父亲总是比我强的吧。他都要求人的事,母亲为什么觉得我可以轻易办成?”
“我和顾峰是夫妻不错,暂且先不提感情破裂的问题。像菟丝花一样缠在他身上,我在他面前就一点尊严就没有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温婉脸上划过,砸在地上。像极了悲情电影的女主角。
温母当然明白女儿的痛苦,可是比起这个女儿她对丈夫和儿子的爱明显更多。
所以对于女儿的眼泪,她只能视而不见。
“你是我们的女儿,帮一下我们家不是应该的吗?”.
温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可能是看温母太久都没有个准信儿,有些坐不住了。
温父一脸的理所当然,“再说了,我们养了你这么久。你回馈一下家庭不应该吗?”
温婉觉得讽刺,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你们养过我?生下我把我丢在老家,我从小都是跟着外婆一起生活。”
温父有些恼羞成怒,“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那你们后来生了弟弟带在身边 ,也没见你们想起过我。直到我高考考进了A大你们觉得给家里长脸,才把我接到你们身边。”
温婉接着道,“我缺失的爱呢,谁来弥补我?”
“你后来在我们身边过的还不好吗,我们不是在弥补你吗。”温母不理解,为什么小时候的温婉跟自己那么亲近。现在变成了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
“是吗?”温婉反问,“我来家的第一天,弟弟看上了我的房间。你们二话不说就给他做成了音乐室。我在杂物间住了接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你们对我不闻不问,后来是外婆来看我,我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句话仿佛给了温父灵感一般,他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外婆给你留了一栋房子。不过那房子现在在我们手上。”
温婉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温父嘴边的笑容扩大,带着些残忍,“那房子虽然破了些,但是离地位置还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只要不离婚,我们就把房子过户给你。”
温婉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这房子只能是母亲拿走的。但温婉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母亲应该不会用自己妈妈的东西来要挟女儿。
温母对上了温婉的视线,然后慢慢把脸转了过去。
……
再后来,温婉跟顾峰最终没有离婚。顾峰或许也是吃准了自己的岳父岳母离不开自己家的权势,不断的出轨。最终温婉受不了父母和丈夫的双重背叛。
日复一日的郁郁寡欢,很早就走了。
温婉一走,顾峰也就不会再帮助温家。温家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同性恋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你们之间除了爱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产生羁绊。”江母握住了江延的手,“结婚证不可以,孩子不可以。他可能转身就投入了‘正常人’的行列。”
江母语重心长,“延儿,母亲怕你受伤。如果他真的和顾峰一样,那伤害的就是三个人了。”
江延反握住江母的手,“母亲,不用太过担心。暂且不谈我和顾遇还没有在一起,我相信顾遇不是那样的人。”
江母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选择相信他。
“你呀,还没在一起就帮他说话了。真在一起了还得了。”江母起身,对着江延道,“早点休息吧。”
江延乖乖点头,“晚安,母亲也早点睡。”
等江母走后,江延翻身下了床,径直走到了书房前。
砰砰砰,砰砰。
三长两短,是父亲给江家两兄弟立的规矩。
“进。”
江延推开门,江父正戴着眼镜看报纸。即使在如此信息发达的年代,他也依旧保留着这个习惯。
看到江延,江父把报纸放下,吹了吹冒着滚烫热气的茶杯。
“江延,你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吧?”常居高位的压迫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丝毫减弱。
江延恭敬道,“知道。”
江父将茶杯放下,与桌面接触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十分刺耳。
“说说你的想法。”
江延跟江父聊了很久,才让江父微微松口。
答应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江延在睡梦中被吵醒。
在床上翻了个身,艰难的蠕动到床头。
几条消息,全都来自陆景安。
“昨天睡了一天,现在才醒。”
“前天真是谢谢你啊。”
“医药费我转你了,你记得收一下。”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拜托这件事情请帮我保密。”
“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来定,当面感谢。”
其他的全是些崩溃,抓头发的表情包。
江延对陆景安的私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他有意逗逗他。
“你昨天被下药了,说的话我给你录下来了,你要不要听听?”
陆景安本来是在床上躺着等江延的消息,突然看到这一句。立刻弹射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字,“我没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吧?如果有的话真的对不起,我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