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江野睁开眼,在漫天的红色中捕捉到一抹纯蓝色的身影,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从模糊的长裙轮廓中分辨出她是女的。
他转头去看其余人,却发现周围什么都看不清,能够看得清的只有他和面前蓝色的身影。
他看着她漂浮到那群魔狼面前,只是简单挥挥手,漫天红光就消散于天地间,紧接着那些魔狼也一头头消失在纯净的蓝之中。
做完一切,她一点点消失了。
“江野?”
江野是被南格的呼声拉回现实的,他的视野有两秒空白,等他终于能看清的时候,才发现满地都是魔狼的尸体,和他看到的场景不一样。
“雨女!”
“是雨女!”
村长激动地叫起来,“多谢雨女显灵,多谢雨女显灵!”
紧接着呼声一片。
所有村民都跪地拜谢。
江野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村民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那点金色光芒被雨雾彻底吸收。
紧接着天空放晴,再不见半点暴雨。
“真是见了鬼了!”
雷纳德抬头看看天,搓了搓胳膊,一副白日见鬼的样子。
“是信仰之力!”
安娜贝拉指着村民,“你们应该看不见信仰之力,我这么说吧,信仰之力是非常不可多得的宝贵能量。”
“积累足够的信仰之力不仅在魔法修炼中一路畅通,还有机会成为神明,但是魔法大陆上早就没有神明。”
“信仰之力也消失很多年,这里怎么会有信仰之力呢?”
“我不想在这个鬼村子里待着了,我们明早就离开这里吧!”
波玟难得正经一次。
剩余人均赞同他的话。
众人给剩下的村民治疗之后,匆匆吃完晚饭就各自回房间。
“江野,你刚刚怎么了?”南格有些不放心,江野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神情恍惚,他实在放心不下。
江野靠着窗,“我想我看到她了。”
南格走到他跟前,小心把身体靠在他身上,仰着头看他,发现他一直看着窗外,“看到谁?”
“雨女吗?”
“嗯。”
江野明显不想多说。
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揉了揉南格的头发,哄道:“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雨女确实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那种强烈的压力让他到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见到她之后,他对水元素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仿佛即将触摸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等南格睡着。
江野一个人出门,本来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村长,他坐在桌子边上,手边放着一杯茶,似乎在等什么人。
“村长?”
“你见到了,对吧?”
“什么?”
江野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你见到雨女了!”村长表情肯定,“怎么样,你现在相信了吗,我说过,她是我们村子的守护神,她就快成为神了!”
“你想见见她吗?”
江野眼皮微跳,心脏狠狠跳动一下,但最终还是拒绝,“不了,我不想见她。”
“不,你必须见她!”
“这是每一个见到雨女的人必须完成的任务,见到她会给你带来好处的,你相信我,守护神不会害你。”
村长说完端着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看了江野一眼,率先推门往外走。
江野有些放心不下南格。
他在房间门口设下禁锢,然后又分出一缕精神缠绕在南格身上,这才继续跟上村长。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走着。
江野跟着村长在街道上七拐八绕,来来回回都走的同一条路,在走第八遍的时候,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有些惊讶,绕是他记性很好,也没能记住刚才的路,仿佛记忆被什么力量抹除,有意不想让人发现。
走进巷子后,从外面看平坦无比的小路忽然变成一阶阶石阶,石阶并不规整,像是随手铺就而成的,每一阶长短宽窄都不相同,石阶一眼望不到头。
奇怪的是,踏上石阶之后,那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在踏上的那一刻变成只有短短百十来阶,石阶尽头有一座石头建造而成的庙宇。
一直走到庙宇跟前,江野才看见,庙宇上刻着许多看不懂的古老符号,像是某种魔法咒语,却又实在太过晦涩,他只是多看两眼,脑子里就传来强烈的眩晕感。
“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村长在门口跪下,双手合十,做出一套复杂的动作,像是用来表达极致的敬意。
“吱呀——”
庙宇的门无风自开。
村长从地上起来,“你只能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不会耽误你太久。”
江野点头,进入庙宇之前,他的精神紧绷,手里一直捏着一道高级魔法,做好防备之后才推开庙宇的门。
进入庙宇之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盏燃烧着的油灯。
奇怪的是,灯油是蓝色的。
在油灯后面,是一尊一人高的石像。
石像没有五官,只有人形轮廓,即便如此,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就是雨女。
“咦?”
空灵缥缈的女声传来。
江野下意识捏紧高级魔法,右手已经摸进储物戒中,握住法杖。
“别紧张。”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看到我,不应该啊!”
“算了不纠结了,这都是命定的,我本来是想要送给你一场机缘,但看起来你好像并不需要这场机缘。”
“什么意思?”
江野并未卸下防备。
“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你只需要回答我,你需不需要这场机缘即可。”
“什么机缘?”
“无可奉告。”
雨女的话让江野陷入思考中。
他现在确实需要一场机缘,已经摸到二星高级魔法师的门槛,一旦成功晋级,他的实力就会涨一大截。
再遇到今天的场面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但不知为什么,潜意识似乎很排斥这场机缘,权衡之后,他还是拒绝,“不需要。”
“我就知道你不需要。”
“我也不让你白来,这个东西算是给你的补偿。”
虚空里浮现出纯蓝色的轻甲。
江野收下轻甲,激活之后离开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