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许家独生子,从小被父母宠爱却不溺爱,许澈可以说是活得十分自由自在。
“小澈,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去活,我们绝对不会强加给你什么。”这是许澈父母说过的话。
许澈从小就对什么家族产业,商场上的勾心斗角通通都不感兴趣,独独对弹钢琴情有独钟。
严弈驰开始学习管理公司事务的时候,许澈已经成为了X市当地一名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
许澈确实很有天赋,小时候教他的老师都对他大加赞赏,从小家里又把他培养出了很好的气质。
再加上他本身也长得十分清秀,真的穿着正式出现在台上的时候,简直让人觉得耀眼,完全移不开视线。
紧紧盯着伫立在钢琴前一动不动的严弈驰,许澈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直到跟着严弈驰回到严家的时候,才真正了解了,严弈驰到底暗中有多么在意他。
书房的玻璃柜中摆放着许多相框,一张又一张,都是他在台上演奏的样子。
桌上散乱地放着几张检过的票,是他音乐会的票,而且日期都很近。
所以......严弈驰从来都没有真的离开他,不论他放过什么狠话,严弈驰一直都在他身旁。
许澈几乎都能想象到,在无数个夜晚,刚刚忙碌完的严弈驰带着几分疲惫赶来,只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听他弹奏钢琴曲。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许澈一跳,是陈秘书的电话:
“严总,许澈先生的......已经安顿好了,择日火化。那个,葬礼......”
陈秘书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开口。
“这几天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葬礼的事情,我会亲手安排。”
严弈驰的语气淡淡,却让一旁的许澈心中泛起些许波澜。
因为是最最重要的人,所以即使要强忍悲痛,这种事情也要亲自来办。
才显真心。
挂断电话以后,严弈驰径自脱掉衣服走进浴室,紧接着有水声哗哗响起。
“天啊......”
要不是怕看到什么精彩刺激的画面,许澈真想跟着严弈驰一起进浴室。
飘在浴室门口,许澈不可避免开始浮想联翩。严弈驰这么在乎他,该不会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一场吧?
或者严弈驰今晚会辗转反侧,抱着枕头想念他,然后哭得不成样子?
“啊不不不,弈驰从以前就是一张冰块儿脸,要是他真的抱头痛哭那实在是太太太吓人了......!”
但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严弈驰吹头发,换衣服,然后坐在书房的桌子前,一切都显得那样正常。
许澈凑上前仔细仔细观察了一下,严弈驰的眼眶甚至都没有再红一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电脑的冷光投射在严弈驰略带疲惫的脸上,他面无表情浏览着资料,让人摸不清他心中在想什么。
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许澈有些气馁,所以弈驰真的没有什么反应了......?
他都死了耶!活生生地死掉了啊!
许澈以为严弈驰真的调整好状态了,但是严弈驰没有。
关掉电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严弈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
窗帘没有拉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进来。
他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直到月亮下山,太阳升起,他才默默站起身。
要知道真相,要和秦授做个了结。
——
地下室里,保镖恭敬地给严弈驰让出一条路:“严总,人在这里。”
“嗯。”
严弈驰应了一声,顺着走廊往前走。白天的他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有许澈知道他夜晚的痛苦挣扎。
打开走廊尽头那扇门,秦授正双手反绑坐在角落,模样凄惨至极。
听到动静,秦授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严弈驰,他扯扯嘴角:“严总来了啊?那就给我个痛快吧。”
“那也太便宜你了。”
严弈驰声音淡淡,他示意保镖几人离开,随手扯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但我不死,难解你心头之恨吧?不过,杀了我,你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毕竟许澈那个蠢货已经死了。”
秦授此时只想尽力激怒严弈驰,就算临死也要反咬严弈驰一口。
他非常清楚,严弈驰只要听到他说许澈是蠢货,就会感到愤怒。
透过凌乱的头发,秦授恶鬼一般笑着,瞪着严弈驰。
“你也还不知道吧,设计许澈父母车祸去世的人,也是我!”
?!
许澈蓦地瞪大了眼睛。父母出事居然不是意外......而是秦授在背后操控?!
却不想这一次面对秦授的挑衅,严弈驰不为所动,反而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背后的人,是谁。”
背后的人?
许澈有些茫然,秦授背后有人指使?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啊,不过也是......他连秦授真是个禽兽都没有意识到,更别说什么幕后黑手了......
秦授瞳孔一缩:“你......”
一瞬间,秦授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他和那个人的联系隐藏得那样深,严弈驰是怎么知道的?
不,不能承认。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泄露了他的身份,他的下场绝对要比死凄惨一百倍!
作为借助“那个人”力量的人,秦授非常清楚那个人的手段,狠厉果断,在这方面比严弈驰还要可怕。
想到这里,秦授哼笑一声:“呵......严总有什么证据吗?怀疑每个人的背后都有黑手,怕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
见秦授这个反应,严弈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授不过算个普通富二代,可当年他却能拦截许澈父母去世的消息,甚至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带走许澈。
这般势力和手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富二代能有的。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严弈驰,杀了我,杀了我!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想到事情暴露后自己会承受怎样巨大的痛苦,秦授脸上顿时爬上了扭曲的神色,他怨毒地对着严弈驰咆哮。
很难将他和前阵子那个温柔的男人合到一起。
“我也没打算从你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毕竟你不可靠。”
严弈驰站起身,不理会地上扭曲翻滚阴暗爬行的秦授:“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调查清楚,不劳秦先生费心。”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