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程是彻底好完，恢复到能跑能跳时，牧妄才肯把人放出去。人是出去了，医生那些还在。
「你是有多少钱？还不赶快放人家回去工作。」这里是牧妄家的私人医院，这层楼只有楚归程一位患者，自从给头部做完手术，观察一周后就搬来了这里。
同时把那几位医生护士也都请了过来，用牧妄的话来说，万一又不舒服了呢？总归要医生在身边才安心。
结果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楚归程多次表示留个护士就够了，旁边还有专门的营养师。实在是不用几位医生专门守着自己，他都过了最危险的时刻。现在只等恢复，好好养着身体就行。
“这有什么的，他们不工作就把钱赚了，偷着乐呢！”牧妄把饭菜端到楚归程的面前，语气随意道。
现在的楚归程能下床了，也不用他一口口喂，扶着上厕所了。
「不要浪费钱。」楚归程无奈地说，「别总花些没必要的钱，留着我们去旅游不好吗？或者给我买点礼物。」
这些日子牧妄就和黏在楚归程身上，吃喝拉撒都要盯着。楚归程知道自己的车祸把他吓着了，看这样过激的关爱反应，还是让楚归程无奈一笑。
同时也有了个新的小发现，或者说又找到个拿捏牧妄的小技巧。
有些话直白说出来，牧妄不会答应。但是一旦往自己身上扯，牧妄就会动摇，开始偏移。
比如现在，牧妄一听他这话，想起他十一月底的生日。总归要不了几个月，估计那时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还能把之前欠的游玩补上。
“行。我到时得给你准备个贵重礼物，保你接下来平平安安的。”牧妄想了想说，不是迷信，就是想求个安心。
等楚归程能彻底好了，能出门前，他还得去趟寺庙拜一拜。
人嘛，总是要一份心安和踏实的。
楚归程已经过了近三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在哄小男友开心。
「护士也喊走吧，反正都有你在。」是个身材小巧的女护士，刚开始负责楚归程吃药那块。都是些牧妄抢着做的事情，监督吃药，擦洗身子，换衣服等等。
“好。”牧妄应声下来，转身把楚归程的电脑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方便他工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他削苹果，很是贴心。
楚归程盯着屏幕，用余光瞧见牧妄这贤夫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削了你吃，我这青提还没吃完呢。」楚归程提醒说，一小盘青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噢，我忘了。那一人一半。”牧妄才想起下午时给他洗了青提，说是一人一半，实际上楚归程只吃了四分之一就不想吃了。
「对了，崔眠那怎么样了。」楚归程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她们应该在休息吧。
那会要生的时候，牧妄提议说来这里吧。他能提供最好的生产医生，目前这栋医院只有楚归程一个人，他们可以住在楼下。
正好都是一家人，照料起来也方便。
于是崔眠一家子就在楼下住着，等着孩子的出生。
生了个大眼睛的小公主，现在在做月子。崔眠嫌月子餐太丰富了，吃着腻。总喊楚归程拿去吃，俩兄妹都被众人眼巴巴盯着呢。
“挺好的，再过两天崔眠能出月子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吧。”牧妄知道楚归程待着无聊，喜欢去和崔眠聊天，看看小宝宝。
这两天晚上小宝宝总是夜里醒，也不知道为什么，愁坏崔眠了。向行舟不想影响她的睡眠，只好再推些工作，夜里起来带娃。
小夫妻都快挂上熊猫眼了。
楚归程看着群里崔眠的吐糟都想笑。
「这么快啊。」伤经痛骨最熬人了，楚归程感觉崔眠才来了没多久就要走了，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嗯，没事，再过些天，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我们就出去玩。”牧妄揉揉他的头，安抚他。主动宅家和被动宅家是不一样的，被迫待久了肯定闷。
“想去哪就去哪。”
医院后面有个大花园，是用来欣赏和放松心情的。每当楚归程坐不住的时候，牧妄就会将人抱起放在轮椅上，推着人下楼看看风景。
楚归程看着这打了石膏的腿，自觉抬手搂住牧妄的脖子，寻求支靠点，直到稳稳当当坐在轮椅上。
「发现你越来越会照顾人了，变成大暖男了呢。」楚归程眉眼弯弯含着笑说，语气末尾带着点调侃，
牧妄按下电梯按钮，从背后捏住他的脸，让人嘴巴张成o形状，嚷嚷：“本来就这么贴心！太坏了，现在才夸我暖男。”
「是是是——是越来越贴心了。」楚归程强调越来越的程度，想起什么说：「没带狗下来吗？」
楚归程在这待几个月，自然是把猫和狗都带了过来，否则他哪能放心，牧妄怕他爬都要爬回去看看猫猫狗狗。
平日里这个点牧妄带他下来兜风，顺便也会把狗带下来溜溜，花园地方够大，随便它撒欢了跑。
“早就下来了，刚刚我去车上拿东西就把它带下来了。”牧妄四周看了看，喊了几声，身上沾着花的二哈就屁颠颠跑来。
马上要深秋了，花园里的花也摇摇欲坠，好似碰一下就会带走残存的花瓣。秋风吹过，淡雅的花香四处乱窜，悄悄亲吻楚归程的脸颊。
楚归程最是喜欢这种淡淡的感觉，淡淡的花香，好闻极了。花香夹杂落叶的清新，还有昨晚刚下过雨的泥土味，让他想起牧妄身上的草木香。
秋风瑟瑟，牧妄也不知道从哪拿出的外套，盖在了楚归程身上。
楚归程微抬着头望向牧妄，旁边是白色的私人医院，周围种满了各色鲜花，飞舞的蝴蝶轻轻落在花上，品尝花香。身后是黄橙色的晚霞，带着温暖的余阳落在牧妄身上。
像是为他增添了暖色滤镜，带有攻击性的俊美长相，此刻变得温柔多情，浅色眼眸含情脉脉地盯着楚归程。
一时间让楚归程晃了神，就这么呆愣地望着牧妄。
很好看，像是一幅画油画。
“嗯？”牧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以为他在发呆。接着推着他四处逛，把这的所有花都看一遍。
之前为了让楚归程觉得有趣些，牧妄回去仔仔细细看了那些花的品种。
「诶，突然想亲你。」在花园里接吻是件很浪漫的事情，楚归程是这样觉得的。
他们好像也没在花园里接过吻，之前这住着崔眠他们。独属于楚归程的别扭小心理，只要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私人空间。
楚归程很少会在外面提出亲昵的要求。
牧妄眼睛一亮，他半蹲着，微仰起头盯着楚归程，等待他的动作。
楚归程坐在轮椅上，秋风拂过脸颊，额前碎发乱飞舞着，搅乱视线，让人陷入恍惚迷离中。
垂着眼眸与牧妄视线交织，楚归程微弯了下腰，俯身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
好似蜻蜓点水，牧妄还没细细回顾，那柔软的唇便离开了。
牧妄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脸：“不应该是个深吻吗？”
「你想得美。」楚归程坐直身子，眼神左右飘了飘，看见四周的建筑。那种在公共场合做亲密行为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耳后根泛起了微红。
“亲了多少次了，还那么脸红。”牧妄扬起一抹笑，语气轻松又自然，好似深秋爽朗的风。
「是你太厚脸皮。」楚归程指了指前面的小桥，想去那看看。
牧妄得到指令，不紧不慢地往那推去，椅轮碾过小石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随着风消失在空中。
“没办法，家里一个人脸皮儿薄，总得有个厚的吧！不然红脸对红脸，这日子怎么过啊。”
说的是这么个道理，楚归程被他的说话方式笑到。以前牧妄还含蓄点带着些小浪漫，现在是越来越大白话，直言不讳。
深秋天黑得快，几乎是不到六点半的时间，天全黑了。左右不过下去逛了半个小时，就从黄橙色泛橘的晚霞变成深沉冷瑟的夜幕，抬眼只见一两颗明亮的星星。
皎月半个身子藏在黑云里，逐渐倾洒月光而下，无形中细细碎碎，泛着冷的月光掉在人的身上。
楚归程自觉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外套，别冷着了，不然牧妄得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又把自己当稀有动物守在屋子里养病。
又一次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想法都与牧妄有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一句。别出个车祸，真被牧妄养成废人了。
屋内亮起柔软的白光，牧妄将他抱在床上坐好。之后半蹲着开始给楚归程捏那条没骨折的腿。
骨折总归是不方便，哪怕有拐杖在，但走路时间还是少了很多。牧妄怕他觉着坐久了腿酸软。
自从不方便走路后，楚归程常常以俯视的角度去看牧妄。这在以前是极少的。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嘴唇，长睫毛弯得好似在无形勾引人。
这个视角也显脸小，让楚归程觉得牧妄的脸更精致了。
「我感觉你天天锻炼身体注重形象管理是很有必要的。」楚归程突然若有所思比划道。
“嗯？”牧妄捏了捏白皙的小腿，好滑，他抬起眼皮反问。
「比如现在，我看见你就想亲你。」数一数日子两个人在一起快两年了，天天吃好喝好住好，牧妄已经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了，但身体管理依旧如以前。
更没有因谈恋爱而发胖。
这是今天第二次说想亲自己了，牧妄不由得弯了弯眸眼，故意从大腿根部摸到脚后跟处，“是不是想做了？今天总说些这种话勾引我。”
除了最开始那会楚归程大胆表面自己的心意，其余他的爱和喜欢都是含蓄的，委婉的。
牧妄也是后知后觉，发现他的害羞，慢慢从浅薄的话语挖掘到他的真心话。
好似是藏在最深处的宝藏，需要牧妄一点点去发现，去探究，从而得到快乐和满足。
牧妄一说楚归程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很久没做了。自己手腿不方便，最近恩爱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好像是有点。」牧妄不说，楚归程自己都没察觉。那种想亲密的心被挑明，渴求瞬间涌上，「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呢。」
「是挺想的。」
「要不你小心点？」
楚归程比划道，其实他好得差不多了，就等后续拆石膏了。
“好。”牧妄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浅色眼眸暗沉了点望着他，好似期待此时已久。他一向是无法拒绝楚归程的主动，每一次的主动都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途中楚归程实在是忍不了牧妄的小心翼翼，自己主动坐了上去。
「能不能快点！」
“小心腿……”
都说腿没事了，难道牧妄比自己还清楚腿的情况。楚归程懒得理他那么多，直接吻了上去。
牧妄任由他掌握主导位置。
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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