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妄忽略楚归程盯着自己的眼神，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发疯。
“愣着干嘛，快走呀。”牧妄扶着向奶奶，转头喊站在原地的楚归程。
楚归程：……早知道自己一个人来了。
崔眠他们要七点钟才能到，这会向母向父都在厨房忙活，准备饭菜。楚归程见牧妄和奶奶聊得很好，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就长了张花嘴，哄人一套一套的。
他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诶，归程啊，那是你的新朋友吗？”向母笑眯眯说，这孩子话少又认生，很少把其他朋友带来，高中那会她还经常嘱咐向行舟要看着点，多带着他玩。
“那孩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人又高又帅。”向母接着说。
楚归程有口难辨，干巴巴道：「是我的邻居，年前搬来的。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姨你别想那么多。」
向母看他这急忙忙解释的样子，觉着好笑。以前他不爱说话，每次大伙聊天就默默坐到角落里，为了让他更融入些，经常故意逗逗他，好过小脸一直没什么表情，“我什么都没说呢。”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香味，楚归程光是闻着那汤都想喝。其实他喜欢喝汤也是被向母养出来的，男孩子青春期长身体，她每周都给向行舟煲汤，后面多了个楚归程，就喊自家儿子多带一份。
最后又多了个未来儿媳妇崔眠，导致向行舟每周日回学校晚修时，都要多提个袋子。
“饿了吧，先喝碗汤。”向母把碗递给他，“对了，给那孩子也端碗吧。”
客厅里，牧妄把向奶奶逗得乐呵呵的，楚归程把汤放他面前：「尝尝，刚煲好的。」
崔眠和向行舟来时，就见牧妄和自家奶奶坐在一块。
“奶奶……？”崔眠投向疑惑的目光。
无声问楚归程，你带来的？
「这是个意外，听我狡辩。」楚归程脸上划过些许尴尬，恨不得现在把牧妄踹出去。
一家人一起吃顿晚饭，都是楚归程喜欢的菜，奶奶还给了个生辰红包。这对楚归程来说就是最好的了，不用花里胡哨，也不需要豪华大餐，结束时拍下一张家庭合照，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今天这么开心啊。”吃完饭后，两人往车那走，牧妄瞧见他嘴角一直带笑，根本止不住。
他本身皮肤就白，几口热汤下肚，脸上也随着泛起点粉。即将入冬的夜晚温度骤降，凉意的秋风变成刺骨的冷，可丝毫不影响楚归程带着笑的眼眸，那双杏眼露出点泛泛亮意，像黑夜里的繁星点点。
「当然，奶奶给了我个大红包呢。」楚归程的包里还有向母向父送的礼物。
“我也给了个大的好不好。”大概牧妄性子里就带着顽劣，每次见楚归程很乖的时候，就忍不住想逗逗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没大没小。」楚归程今天开心，懒得和他多计较。
“哟——是是是，楚哥哥。”牧妄调笑道。
前些天还是泛黄的落叶，此刻已变成偏褐色的枯叶，被夜风吹得掀起轻微簌簌声。楚归程拿出包里放着的围巾，是出门时牧妄硬要塞进来的，说晚上天冷。
家里很暖和，天冷了楚归程更不想出门了，也没注意室内外温差之大，当时还瞪了眼牧妄，嫌他烦。
「恶心。」围巾一戴，挡住从脖子窜入的风，人一下就暖和起来了。听他说话肉麻得很，楚归程捏了捏凉凉的耳垂。
昏黄的路灯拉长二人的影子，随着步伐走动，时不时交叉重叠。
等红灯时，楚归程发现不是回家的路，问：「去哪？」
“去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牧妄渐渐把握了分手期如何拿捏楚归程，摸着点痕迹。这时的楚归程就和野外的猫一样，有领地意识，或许自己能时不时越过那条线，但那仅限于偶尔，或者说在机缘巧合下能进去。
就比如现在，如果楚归程对自己的定义是男朋友，牧妄会装作神秘，给他个惊喜。可现在不是恋人，那牧妄就得说清自己的目的，让他清楚，有所准备。
否则很容易被楚归程呼一爪子，警告自己不要乱来。
「随便你，我想买点酸奶。」楚归程比划道，他三十一岁的人了，也不可能和小年轻一样天天吃薯片。平日里除了水果，零食都是偏向话梅，果蔬片，酸奶这类不容易长胖的食品。
简称尝个味。
“行，等会回来买。”和养饼干似的，除了猫粮，隔段时间还得添点猫条小冻干。
好像是一个剧院，又像是演唱会的地方，楚归程扫视一圈。席内空无一人，四周一片漆黑，唯又一抹灯光照射在舞台的中央，楚归程坐在第一排的中间。
牧妄大概是去换衣服准备了。
恍惚间让楚归程想起第一次看牧妄演唱会时，那会他也是坐在第一排。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牧妄只为他表演。
楚归程已经很久都不需要听牧妄的歌入睡了，他本就只是轻微失眠，加上的那会又和牧妄在一起，光睡觉前听牧妄咬耳朵都能睡着。
说起来他也是真的很久没听牧妄唱歌了，甚至都要忘了他是个歌手。整天就会厚脸皮撒娇，感情上的事情也一直扯不清。
低沉的嗓音响起将楚归程的思绪集中到舞台上，轻柔的白色灯光恰到好处的照在牧妄身上，将他立体的五官展现的淋漓尽致，同时也减少了脸上的攻击性。
随着歌声的还有乐器清脆悦耳，楚归程有点记不得这首歌的名字了，貌似是一长串英文，但他记得这是首情歌。
没有过多的背景音乐，只是单纯就这乐器清唱，像山间里的瀑布，石子顺着水流往下坠落，掉在水池中，激起纯澈的水花声。又好似朝阳升起，暖黄色的阳光洒落被雾气笼罩的森林，带来一片清新与阔野。
牧妄没来得及化妆打扮，只是将头发抓了抓，反倒显出凌乱的野性。修长的手指在弦上灵活地弹动，音符在无形的跳动。
晚风一吹，吹动牧妄额前的碎发，发丝轻轻飘动在空中，肆意又狂妄，恍惚间碰到了牧妄的眼眸，他微眯了眯浅色眸子，像会诱人的钩子。
楚归程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全然忽略他在唱什么，稍圆又大的杏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这个时空只有他们。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站在舞台上，牧妄就是。
他就这么呆愣愣看着牧妄，舞台真的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地方。站在上面的牧妄，自信又张扬，拿话筒的手微微冒出青筋，突出的喉结，清晰的吐字。
连牧妄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楚归程都未曾发觉，好似只是眨眼间，站在舞台上的人就到了眼前。
“好听吗？”牧妄眉梢上扬，眼含温柔与笑意，一双眼眸就这样望着他。
……没听，光看脸了。
楚归程这才回神过来，好似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面红耳赤，是如何痴痴望着他，还被牧妄一览无余。脸上浮现恼羞和不好意思，别开脸，「还行吧。」
一开始吸引楚归程的就是这张脸，现在一次次忘了防备，也是因为这张脸。
楚归程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牧妄轻笑一声，如春水圈圈荡漾着传入楚归程的耳边，“害羞了？”
……神经病。楚归程起身要走，他眼神飘忽，脸发着烫。
不想和牧妄说话，根本说不过，就欺负人是哑巴。
“哎走那么快干嘛，真害羞了？”牧妄边笑边跟上。
牧妄坐上车，见楚归程那一副又气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惹得他心痒痒，勾了勾他的手指，“我能亲你吗？现在特别想亲你。”
“啪”小小的清脆声，是楚归程给他的答案，
“啊……太无情了。”牧妄抽回手，嘴上嚷着疼，等吸引楚归程视线时，迅速往前一凑，留下一个吻。
又马上坐好准备开车，让楚归程有手都不知道往哪揍，最后只能毫无杀伤力地瞪他一眼。
半个小时后，牧妄漫不经心地走在超市，边走边拿：“这个吃不吃？那个呢？”
这个点超市的人很少，加之最近两天降温得厉害。当楚归程摇了两次头后，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牧妄：「你要把整个超市送给我吗？」
“给我亲一口。”牧妄挑眉道，顺手拿起一个兔子玩偶丢进购物车。
楚归程忽略他的话，继续往前走，来超市见到这琳琅满目，就突然不知道要买什么了。
生活用品家里都不缺，随时也能网购，晚上的肉也不新鲜，楚归程扫一眼，还是等喊人送来吧。
逛了一大圈，牧妄瞧着购物车里全是自己拿的，说要买东西的人什么都没拿。
“没有喜欢的？要不去另一家。”牧妄问。
楚归程摇摇头，盯着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的牧妄：「我还在想要买什么呢，你话真多。」
最后楚归程买了点果蔬片和一些水果，看着还挺新鲜的。
晚上九点多到家，楚归程下车时感受到深夜刺骨的冷风，赶紧大步往家走。
天气预报说要下周才会升温，楚归程一进门就听见橘猫喵喵叫，几个小时，在小猫咪眼里像是几天那般久。
楚归程二话不说把它抱在怀里，想起应该带着猫一块拍大合照的，牧妄都蹭了一张合照呢。
“啧啧啧，想不想爸爸？”牧妄走到他的身后，顺手勾勾猫下巴。
11：48分。
【你关注的@呈和更新了，快来看看吧！】
牧妄刚洗完澡就看见手机界面弹出提示音，点开。
【呈和：新的一岁，[幸福].emoji】
【图片x2】
是一张吃饭前拍的食物照片，和饼干看向镜头的照片。
切，又没我。牧妄看完后继续擦头发，这人也太无情了，都不带自己。
走进卧室时楚归程已经窝在床上了，橘猫懒洋洋趴在暖和的被窝里，尾巴一晃一晃的。
牧妄掀开被子躺进去。
「让你上床了吗？」楚归程放下手机看向他。
“啊……天哪，我今天的表现不能换一次在床上睡觉的机会吗……你还有没有心了。”牧妄把被子扯过头顶，语气充满着哀怨。
「……」楚归程把他的被子扯开，想把人揪出来，奈何实在拉不动，「少来这套。」
两人都是洗完澡了的，柔软的被子夹杂着同款沐浴露香味，只是牧妄身上还有淡淡的草木香，好似一片鲜花中点缀着绿叶，使浓郁的花香味变得清香，淡雅。
牧妄那半边的被子被扯走了，一只手抓住橘猫往自己腹部放，耍赖道：“你怎么这样，楚归程，你一点心都没有吗？就不能让我睡一晚上吗？”
他还有理了，楚归程好笑道：「你觉得能吗？」
“能啊——所以我就来了。”橘猫不想参和这俩人的事情，伸了伸懒腰趴到另一边去了，牧妄闭上眼眸懒洋洋道，好似马上要睡觉了。
「滚下去。」楚归程伸脚踹了踹他，每晚牧妄都要来撒娇打滚。
牧妄掀起眼皮，反手抓住他的脚，往自己这拉。另一只空闲的手直接搂住楚归程的腰，瞬间人就到牧妄怀里了。
楚归程的脸贴上他的胸膛，感受到温热，自己的一只手被松松垮垮抓住，只好轻皱眉眼中带着质问：「做什么？」
牧妄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让人紧挨着自己，垂眸凝视着他：“今天开心吗？”
挺开心的，有一起长大的好友，把自己当初第二个孩子的向家长辈，以及牧妄用心准备的东西，楚归程都记在心里。
普普通通又美好难忘，每个平凡又幸福的时刻都深深嵌入楚归程的心里。
楚归程点点头，「挺开心的，也谢谢你准备的礼物。」
虽然礼物雕的不好，蛋糕有些软了，唱歌也没有华丽的舞台，但正是这样更让楚归程记忆深刻。
过于完美和无可挑剔的，反倒会让楚归程有种不切实际，像是场虚拟幻想。
“那就好。”牧妄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软。
随即认真又带着点期待和丝丝紧张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还没考虑好给我一个答案吗？”
说完这话牧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低沉的声音带着真诚：“我知道你肯定感觉到了，是不是？”
他抓着楚归程的手往自己的心脏处放，心脏跳的快速而有规律，像是一场为他而欢呼乐曲。
“我真的很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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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谁要和陌生人闪婚啊！》欢迎点进专栏～
【梗没变，有两版文案，还没想好要哪版。】
[景逐年视角]（正文第三人称）
1.今天我遇见了个男孩，他比我小一届，喜欢笑，像冬日里的太阳，温暖又耀眼。
可惜，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2.开学第三周，我知道他的名字和专业了，也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没关系，反正他还没谈。
3.第五周，我加上他的微信了。他的昵称就是一棵小树苗，很可爱。我在他的朋友圈下看见了我室友与他的互动。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室友。
4.我嘴好笨，到现在为止与他的聊天记录只有冷冰冰的节日祝福，我看见室友总是盯着手机笑。
他们是要在一起了吗？
5.不行，我一定要多多和他见面，让他注意到我。终于，借着学校晚会活动，我慢慢和他多说了些话，他也记住我的名字了。
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边的室友身上。
6.他们在一起了，应该是我还不够好。如果我比室友早一点遇见他，是不是他就可以注意到我了。
不会的，因为他始终喜欢的人都是室友。
7.大四那年他们订婚了，看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和脸上扬起的笑容，一如我最初见到他时那般好看。
他过得好就行，祝你们幸福。
8.同年，我出国深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好，不用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9.二十七岁那年我回来了，他们也早已结婚，是人人羡慕的伴侣。
真好啊，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呢。
10.他死了，我给他做的手术，看着他停止心跳。那一刻，我好像也要死了。
可身为伴侣的室友，竟然没来看他一眼。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个幸福小孩吗。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老天爷啊，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当时勇敢一些，他会不会不是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