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楚归程听了就能装心里，装了自是会接受。现在经过那么一遭，听归听，也能装心里，但接不接受，行动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归程把家里的一次性牙刷等翻找出来，牧妄自觉往厨房那走，先给人煮个早餐。
厨房传来抽油烟机声，楚归程瞥了眼便随他去。
“好。”煮面快得很，牧妄刚端出来就见楚归程拿着东西等他，立即递过去。
一碗鸡蛋火腿面。
牧妄去洗漱了，楚归程也不客气，坐下就吃起现成的。荷包蛋煎得不错，他盯向正微垂眸吃面的牧妄，突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牧妄想追就追呗，送上门的贴心保姆，又有钱，还赏心悦目。没在一起，楚归程就不用对这段感情负责，他能理所当然接受对方单方面的付出。
虽然有时烦了点，但综合来看，还是自己赚了。
楚归程越想越有道理，哪怕等牧妄追腻了，走了，自己也没损失什么。
怪不得牧妄之前一直不想给承诺或是身份，这种只享受不负责的感觉确实挺好的。
以后两人分道扬镳，楚归程还能和别人炫耀下，指着电视说，这谁谁谁，以前追过我，体验还不错。
“在想什么？”牧妄见他吃着吃着就盯着碗发呆，“够不够，锅里还有点。”
剩下的那点两人平分，楚归程吃完面说：「你什么时候走。」
“你去哪我就去哪。”牧妄话接的极其自然，仿佛他们还是曾经那黏糊样。
「我这不养闲人，闲着没事早点回去上班。」楚归程点开微信，「我等会要出去一趟，别让我回来时还看见你。」
张口闭口就是逐客令，牧妄说：“那我交房租行吗，等会喊小方送些衣服过来。”
……说不过他。
楚归程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比划：「除了交钱，还要负责扫地拖地，家里的卫生，和一日三餐。」
就差没点名道姓喊人来做自家保姆了，更简单粗暴地说，是仆人，毕竟牧妄还得交钱。
「哦对了，也不能请家政，只能你亲自做，每天都得干活。」
「如果可以的的话，现在转账吧，等会把卫生间清理干净。」
楚归程也就来姥姥这几天时间，还没来得及大清洁。
“……能不做吗？”牧妄走上前试图寻求商量的机会。
「可以，现在滚出去就行。」
“好好好，我马上干。”牧妄立马改口，站起身就去把刚才的碗洗干净。
牧妄不指挥别人做事就是好的了，大少爷哪会愿意伺候别人，楚归程瞧见他脸上的不情不愿，眼眸忍不住闪过几分笑意。
「好好干，等我回来检查，不合格就滚。」楚归程站在厨房门口监工，牧妄正围着家里的碎花围裙洗锅。
“知道了，那奖励我今晚睡你房间。”洗了两个碗，牧妄身后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开始提奖励。
神经病，又不是什么cos游戏。
「不愿意洗就直说，你可以滚。」楚归程面无表情道。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成功收租。楚归程扫了一眼金额，以万为单位，用不了几个月能把房子钱赚回来。
楚归程突然觉得厨房站着的是财神爷。
【花霖：嗯，今天没去上班，在家呢。】
【楚归程：好，那我两个小时后到。】
【花霖：嗯。】
都是朋友，于情于理楚归程都得去看一眼才行。两个小时的路程，楚归程盯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发呆，他在想花霖。
花霖竟然是个gay？好像还对自己有意思？
这两个问号似乎比那天花霖凑上来更让楚归程苦恼，好突然，就直男小雨剑突然说喜欢自己一样。
楚归程忍不住回想和花霖的相处，实在是找不到有任何喜欢的痕迹，就感觉人挺好的，绅士有风度。
【你去哪了，回来吃午饭吗？】
一条陌生短信发来，不用猜就是牧妄。
【我需要向你汇报行程？】
……昨天说话时还好好的，醒了语气就变冲了，牧妄郁闷地继续打字。
【那我怎么服侍你。】
神经病，牧妄以为他是男宠吗。楚归程差点被这句话呛到，赶紧结束对话。
【不回。】
【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同意我微信。】
楚归程直接关上手机下车买些水果，顺路买了花，之前闲聊花霖有说喜欢向日葵。
当时楚归程还说确实挺符合他的内在，很热心，考虑很周到，在一些小细节上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相处起来也很舒服。
消息刚发出去没两分钟，花霖就过来接人了。
“来的好快。”花霖见着人后，主动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都是给我的吗？”
楚归程点点头，脸上浮现几分不好意思，「刚刚买的，可能挑的不太好。」
“花很漂亮。”花霖把人往家里带，早上看见楚归程发消息时，他便开始整理家。
十点多的太阳很是温和，洒在人身上很暖，迎面吹来阵不大不小的秋风，很是适合出来晒太阳。在太阳的照射下向日葵越发鲜嫩，黄色花瓣吸引人的目光，鼻息间闻到股淡淡的清香味，花霖侧了侧头看向楚归程。
楚归程换好鞋坐在沙发上，花霖家是复古风，里里外外带着点严肃认真味。
“喝点水。”花霖给他倒杯温水。
「谢谢。」楚归程望向他的嘴角，那块有点青紫色，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异常。
「脸那怎么样了？医生有说什么吗？」
花霖摸了摸嘴角，温声道：“没什么大事，有药。就是晚上睡觉有点疼，侧着身子睡会压到伤口。”
看见楚归程有些紧张又抱歉的样子，花霖轻轻笑了笑，“没事，又不怪你。别愁眉苦脸的，就打了两下而已。”
“那个…你处理好你前任了吗？”花霖有些犹豫问道，“我看那天，他好像挺生气的，没欺负你吧。”
楚归程摇摇手，连忙解释：「没有，已经处理好了。」
“嗯，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花霖说。
就牧妄那天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那种分手很极端的人，暴力倾向等等。楚归程点点头，露出一抹笑，「谢谢。」
“喵～”
“哈——”
一猫一狗屁颠颠从阳台跑过来，边跑边打架，楚归程才注意到他家的猫狗，之前只在他朋友圈见过。
金毛很亲近人，哪怕是个陌生人，反观猫，发现楚归程后远远躲到一边。
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金毛凑到楚归程面前，舔舔他的手。
“它就是旺财，猫是咪咪。”花霖介绍道。
很朴实无华的名字，楚归程难得能撸狗，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你取的名字吗？」
“是不是听起来有点随便？”花霖好似看穿他的想法，“旺财是生大病时被主人丢掉的，后面救活了，想起个好养活的命，原本还说叫狗蛋。”
“咪咪也是扔医院不管了的，我想了几个名字，但同事说不太适合猫。”话落，花霖对视楚归程那含笑的眼眸，像是缴械投降般：“好吧，我是个起名废。”
「我也不太会起名字，我家猫是因为刚好桌上有没吃完的饼干。」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楚归程记得好像还是隔夜的饼干，主要是不好吃。
楚归程刚说完，便听见楼梯那传来爪子哒哒哒的声音，是只柯基，还有两只猫。
花霖站起身把它们赶上楼，“它们也都和旺财差不多原因带回家的。”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医院总会有遗弃事件。楚归程眼里露出佩服的神情：「你很厉害，也好有爱心。」
每次去宠物医院，楚归程光是在那听一天各种小动物叫的声音，都觉得心累。
一两只还行，整天待在那累得很。小动物和养孩子一样，可爱但更费心费力，花霖上班救死扶伤，还带回家这么多只。
“看着可怜就带回家了。”花霖语气轻松，转身去洗葡萄，“后面我都是找人领养的，家里装不下了。”
“等会有什么想吃的菜吗？”花霖把水果盘放到他的面前，“还是想出去吃。”
「不用出去，随便吃点就行。」楚归程再次望见他嘴角的伤，补充道：「清淡点。」
“好。”
十一点多，离吃饭时间还早得很。楚归程就这样和花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宠物聊到文的事情。
「你竟然还有他的亲签！」楚归程站在花霖的书房，眼睛亮亮地看着手中的书籍，是他超级喜欢的一位作家写的，不过这位作家去世很多年了。
甚至书籍也没有再贩的消息，能有本当时出售的正版书就还不错了。楚归程找了很久，只能买到本二手的。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花霖又翻了翻其他的书，找出两本系列文，“都是朋友送的，我也没什么时间看。”
「真的吗。」楚归程眉眼弯弯，唇角含笑，眼中是藏不住的期待和欣喜。
其实楚归程的表情很丰富，很有感染力，能从小表情的变化中，去探究他的情绪。每次他把手机递过来时，花霖总是会先看他的表情，再去看文字。
楚归程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年纪，加上没去职场，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又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眼睛带着纯真，让人一眼看去很舒服，没有复杂交际里的城府感。
一件白T恤穿在身上，简单又干净。花霖很喜欢楚归程身上的这份纯粹，干净。
花霖点了点头，“嗯，你都带走吧，我这放着也是放着。”转身找个袋子帮他装好。
吃饭前楚归程收到了牧妄发来的消息。
【牧妄：你是不是去瘦白菜家了？】
牧妄在家越想越不对劲，他又不是不知道楚归程的生活痕迹。大早上就出门，什么也不带，还不回家吃饭。
合着自己在家辛辛苦苦打扫家，楚归程跑去别人家了。
【牧妄：你们在干嘛？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牧妄：发个定位。】
一连着几条短信发来，楚归程瞥一眼还在厨房忙活的花霖，顺手设置成静音。
【楚归程：人家叫花霖。】
从家到这要两个小时路程，正好能吃完午饭，楚归程继续打字。
【楚归程：定位。】
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牧妄：噢，好，我马上去接你。】
【牧妄：你们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
手机屏幕好吵。
【楚归程：吃饭，别吵。】
【牧妄：怎么又吃饭。】
一天天十万个问号，看来家里的清洁工作还不够，楚归程关掉手机等吃饭。
“我很少下厨，味道…可能就一般般。”花霖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要是吃不下也没关系，可以点外卖，出去吃也很方便的。”
花霖本来是说出去吃的，奈何楚归程都开口说在家吃，硬着头皮进厨房了。
希望别给人留下太差印象。
楚归程尝了尝，脑中只有四个字，索然无味。
「还可以，也没你说的那么难吃。」面对花霖期盼的眼神，楚归程说。
牧妄来得比想象中要快，避免两个人又打起来，楚归程提前走到门口处等人。
“他没又亲你吧。”牧妄一见着人就恨不得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生怕楚归程被人抢了去。
「……没有。」楚归程无奈地拍开他的手，坐上副驾驶，「回去吧。」
楚归程原以为花霖会说那个吻的事情，可花霖一句也没提，像是无事发生。大概是意外吧，不提也好，免得失去个朋友。
“家里我已经打扫好了，今晚我要和你睡。”小半天没见楚归程，牧妄很想他，还想把人拉过来抱抱。
「你是被公司开除了吗？」听牧妄这语气，貌似很享受在自己家做仆人的日子，楚归程忍不住问。
“你亲我下，我就告诉你。”牧妄说。
楚归程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爱说不说，反正他是不信牧妄放着千万项目不做，放着歌不唱，天天来他这找罪受。
顶多待两天，第三天牧妄就得走了。
真当他还吃演戏那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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