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才入睡的后果是第二天午时才醒，楚归程掀起眼皮时正好对上牧妄的睡颜，想翻身看时间稍微一动，直倒吸一口凉气。
12：16，被窗帘笼罩的室内根本分辨不出此刻是大中午，更像是傍晚五六点。楚归程肚子饿，又想拍张牧妄此刻的照片，可没什么力气，最后的结果就是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喊人起床。
“干嘛……”牧妄睡得正舒服突地呼吸不过来，他看一眼楚归程伸手把被子给人盖好，顺着动作抱住楚归程：“…醒了？”
废话。
楚归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肚子处摸，好饿。
话没说几句，牧妄的眼睛又闭上了，被子下的手倒是不客气顺势乱摸那肚子，低哑声说：“还要？”
楚归程还没回答他就翻身压过来。
楚归程：……拳头已经在准备了。
“好好好，我去做饭。”牧妄唇角扬起点笑，翻身下床。
望向他走出卧室门的背影，楚归程无奈一笑，牧妄这人好幼稚。这幼稚单纯地指恋爱中，和楚归程截然相反，他的幼稚像是鸥鸟时不时掠过平静的湖面，从而带起水花，又有圈圈涟漪留下。
楚归程也是到最近才后知后觉，为什么他能和牧妄在一起。大概少不了这股幼稚劲儿，以前的追求者来找他，哪怕感觉对方还算合口味，愿意多聊聊。
可对方根本忍受不了自己的无聊，楚归程自认为熟悉后他不算太枯燥的人。实际上大部人根本坚持不到这步，基本上都是对他的外表产生兴趣，但他这人是个哑巴，不熟悉性子闷。
熟悉的过程中也闷，平常人哪会无缘无故懂手语，光是他天天打字在备忘录中和人沟通，这行为就能劝退一半人，多麻烦啊。
当然楚归程也懒得理会那些只惦记人身体的人。
自从他跟着剧组后，每次回来就待个两三天，两人腻歪会，抽个机会出去玩下，再吃几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下次回来就不用走了，楚归程坐上车对着站在路边的牧妄挥挥手，眉眼弯弯满是对恋人的柔意，嘴唇微动：
「下次回来给你过生日。」
夏天的自然风抚过脸颊，在车内四处乱窜又逃离走。后视镜中牧妄的身影逐渐变成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楚先生和牧先生相处得很好呢。”是牧妄的司机，听他说是十几年的老司机了，相当于是看着牧妄长大的。
楚归程点点头，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给老陈看一眼他的备忘录。
「他要过生日了。」
老陈立即意会他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牧先生喜欢什么，每次过生日他总是能收很多礼物，我也是牧先生回来后才重新跟着他的。”
楚归程点点头，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先前考古微博的时候，有见他和歌迷分享生日礼物，或者特别的东西。
也都是些乐器。
五月底楚归程直接从剧组这边往小岛上出发，牧妄把猫安顿好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才去的。
大概有一周的时间，如果牧妄线上会议处理公司事情方便的话，可以玩两周。
楚归程跟着负责人走，这里的地方确实要比照片上还好看，碧海青天，风光旖旎，是一处私人岛屿。难怪他没怎么听过，牧老板要傍晚才到。
牧妄进门时闻到一股奶油香，眼底浮现几分笑意，放轻脚步往厨房走去。
背后的触感让楚归程惊一跳又快速反应过来，侧着头亲了亲他的脸。
“现在就给我做蛋糕，都没惊喜了。”牧妄得到吻后满意地松开他，四处看看尝了尝水果。
「明天当着你面做岂不是更没惊喜。」而且今晚过了零点就是六月一号，现在做也不算太早，楚归程比划说。
「想加什么就拿过来给我。」楚归程示意旁边桌子上放的各种水果，说起来牧妄其实不太爱吃甜食。
“噢，你还会做蛋糕啊，也是，之前的烘焙小饼干挺好吃的。”牧妄边挑边吃。
楚归程拿起巧克力，问：「要不要巧克力？看了三天的教程，第一次做。」
“……噢，巧克力加水果太怪了，不要。”牧妄看着他手法还挺像模像样的，原来也是临时抱佛脚。转瞬间便满脸笑意，藏都藏不住，“楚宝～你真好，爱你。”
肉麻又夹子，楚归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实在是想说些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往他脸上一点，一块奶油沾到脸上。
“太坏了你。”牧妄反应过来，假装要反击，趁人不注意往他眉心上一点。
楚归程白他一眼，「幼稚，给你画小兔子了。」
牧妄凑过去，想到上次那个猫咪：“不用了吧，简单点就行。”
「那怎么行，过生日当然要画生肖，我给猫定蛋糕都要喊他们画猫。」楚归程说得一脸认真。
今年的生日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牧妄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兔子想笑，这应该是火柴人选手楚归程的最大能力了。
晚上十点钟，敞开的窗吹来晚风，从这能一眼望见小岛上的海。这里的月亮好似格外大又近，漂浮的云给人种朦胧错觉，好似近在咫尺，可摘走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月亮将这照的发蓝，小岛变成一片蓝色。站在稍高处俯瞰时，能瞧见那散落到海中的星星点点，片片月光。
橙红色火焰轻轻飘舞，二十七岁的蜡烛被人放好。楚归程眉眼一弯，神色温柔：「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谢谢宝贝。”美丽的小岛，蓝色大海，还有楚归程亲手做的蛋糕。这让牧妄一时也失了神，心中不由得感慨此时的美好。以往的生日或许盛大或许简单，但貌似都没今天来的真诚。
几根蜡烛摇摇晃晃会便熄灭，响起的是恋人间的缠绵和难舍难分。
楚归程将他推开，喊他尝尝蛋糕，转身往卧室走去。
果然是有烘焙基础的，第一次做的蛋糕还可以。牧妄伸手抹开沾在唇角上的奶油，往楚归程那份添上几块他喜欢吃的芒果。
生日礼物是一个不大的盒子，楚归程递给他，满脸期待地说：「打开看看。」
“你很喜欢兔子吗？”牧妄连戒指都猜了，没想到是个兔头项链，不由得苦笑问道。
「没有啊，这是你的生肖，生日送生肖吉利，保佑你一年都平平安安的。」楚归程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这些，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和姥姥一起生活的第一年，也是收到一条生肖项链。
楚归程小心翼翼给他戴上，「不值什么钱，但是这兔头是我弄得。」
“啊？你怎么弄的？”牧妄好奇地拿起来看，仔细观察是能发现兔头背后有一条痕迹，像是不小心用指甲划到的。
「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是临摹的，然后喊人用我临摹的打造出来。」楚归程有些不好意思，蛋糕上的兔子图案很明显才是他的水平，戴在脖子上的可不能那么随意。
「不喜欢也得喜欢。」楚归程假装威胁说。
牧妄低笑几声，直接将他抱住：“喜欢喜欢，我肯定每天都戴着。”
拥抱时楚归程才发现牧妄的心跳也很快，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他唇角扬起点笑，同样用力回拥牧妄。
其实他今天还准备了别的……不过那比较隐私，是在亲密时候用的。
第一次给恋人过生日，他当然希望对方能够开心，尽兴，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好了，那我去洗个澡。」楚归程被又抱又亲，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是恋人间的照心不宣，牧妄摸摸他的头，温声道：“去吧，我等会也去。”
洗完澡牧妄直接围个浴巾就出来了，趁这空隙坐在窗边吹干头发。晚风中夹杂着奶油甜味，楚归程特意做的两人份，甜而不腻。
“喂——姐，怎么了？”手机屏幕突然变成一通电话，牧妄问。
“你下周一整周不去公司？我不是安排你和徐总见面了吗？”牧苘收到秘书传来的消息，小的时候爸妈各自放飞不管他们，姐弟俩在偌大的家里有种相依为伴的感觉。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这个家庭里，大部分的亲情都来自对方。
牧妄想接手家里的事业，她也不阻拦，甚至愿意帮扶。于公于私姐弟俩一起扛是最好的，牧苘也不至于胃口大到吞下整个牧家，她有几条命去拼啊。
楚归程洗澡不算久，反而研究那套准备的衣服好一会。光是看着就羞耻，也没穿过，最后穿好也还是松松垮垮披上件外套。
“噢，我推到后面了，下周我有私事。”牧妄三两句解释完。
电脑上是楚归程的个人资料，牧苘的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有些质问：“为了楚归程？”
她倒是有听过最近自家弟弟找了个新伴，还挺喜欢的。牧苘懒得管，但她不会不管生意：“隔壁家可是眼巴巴盯着这个机会呢，你别让人钻空子。再表现好点，下半年好和高层开会。”
牧妄捏捏眉心向后仰了仰，垂下眼眸：“我知道，一个情人而已，我有分寸。”
听到这句话楚归程的手卡顿在门把手上，这里的门并没有关紧，反而被风吹出个缝隙。
从楼上走来越靠近这，甚至能看见牧妄单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有些无聊般勺起块小蛋糕。
情人……是在说自己吗？楚归程眸眼中有一瞬失神，又恢复常态。
等他走进来时牧妄已经打完电话了。
特意用心准备的礼物是外套藏不住的，牧妄把手机丢一旁，直接把人抱起。
楚归程失去重心，不得不整个人都贴靠着他。环着脖子，搂住腰，是亲昵的动作。
楚归程拍拍他的肩膀，像是要说什么。
牧妄调整下姿势好让他比划，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呀？”
「我是你的情人吗？」楚归程问。
“不是。”几乎是下一秒牧妄就回答了，眼眸中快速闪过不同的情绪和意味。比起眼神的慌乱，话语反倒显得沉稳很多。
他说：“你听到我刚刚打电话了？”
楚归程点点头，示意牧妄继续说。
“那是我姐姐打来的，我不是下周都不去公司上班嘛，她来问问我。我感情的事情也没和家里说，所以……就找了个借口。”牧妄翻出刚刚的通话记录，“你看，就两三分钟，我没和她扯别的。”
“我不想否认你的存在，可我现在也不方便明说我们的关系，所以…就折中了下。”牧妄眨眨眼，一脸诚恳。
楚归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其实他刚刚听到那话，楚归程并没有涌现出什么愤怒，质疑，好似只是单纯愣住。对于牧妄的家庭楚归程在决定在一起前他就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当初犹豫不决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他既然能鼓起勇气做出决定，自然是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气愤，但失落还是有点的。
不过看在牧妄这么诚恳，而且楚归程自己也能感受到牧妄的好，他的心意。
「好吧，勉为其难原谅你，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开心。」楚归程直接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体验。
“对不起嘛，等后面我会处理好这事的。”有台阶牧妄就赶紧顺着下。
楚归程点点头，顺势把外套脱掉，表情和动作是格外不同的认真，与精心准备的礼物形成巨大反差：「嗯，不要骗我。」
牧妄看完后眼底掀起几分惊喜，随后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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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归程：他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