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一回去楚归程就开始准备招待人，连猫都来不及多摸会。其实说白了就是一顿饭，他连姥姥都让牧妄见了，按理说亲友间也没必要紧张得睡不着。
夜晚十二点半时，牧妄感觉到旁边人翻身的动作，直接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低沉声说：“我唱歌给你听。”
「没事，我就是有点紧张。」毕竟姥姥不满意牧妄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在梦里告诉他，崔眠他们可就不一定了直接开口骂人也正常。
四月入夏，床上的轻柔薄被盖在身上压住暖意很是舒服。早九晚五去公司上班加之和楚归程待久了，牧妄的作息都规律不少，这个点困意已流转在眼皮上。
“嗯……没事，吃个饭而已。”牧妄的声音昏沉沉又沙哑，搭过去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腹部，像是在哄小孩。
算了，明日事明日说。楚归程凑近些挨着牧妄，避免晚上有风钻进被窝里。天气热了牧妄基本就穿个睡裤睡觉，起初楚归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
反正是自己占便宜。
平稳的呼吸在耳边，像悄声的催眠曲，让人安心又心静。猫的呼噜声楚归程都花了很久才慢慢接受，潜意识纳入自己的圈地才不觉得是噪声。
楚归程闭上眼睛，鼻息间萦绕淡淡的草木香。他也是同居之后才知道，牧妄身上好闻的味道并不是香水，而是一种香包，平日放在他的衣柜里，久而久之身上也沾染上了。
难怪没有香水的刻意，而是极为自然，就和自带一般。起初楚归程还以为自己是狗鼻子，这么灵敏的吗。
更远处的繁华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路边商贩处冒出热腾腾的香味，供下班人饱腹般。而窗外一片寂静，橘猫翻起肚皮四仰八叉睡觉，屋内昏暗，唯有小夜灯幽幽照亮一角。
第二天中午楚归程就在厨房准备晚上要用到的菜，琢磨着四个人吃火锅吧，可天又热起来了……
“干嘛呢，吃完饭去坐会呗。”牧妄好像特别喜欢从背后抱住人的姿势，尝尝给楚归程一种自己很娇小的错觉。他习惯性蹭蹭楚归程的脖子，带着撒娇意味：“你准备做什么啊，出去吃，我喊人送过来也行。”
「不用，不帮忙就一边去。」楚归程走去打开冰箱。
牧妄就着这姿势一步一挪紧跟住，和只得到餍足的猫咪般，懒洋洋说：“帮——楚大厨给我安排任务，我一定完成。”
「把刚刚的两个碗洗了。」楚归程。
“收到。”牧妄说完还赖了会才去洗碗，边洗边说：“楚哥在想什么，说出来给我参谋参谋。”
楚归程没理他，这人闲得慌就扯嘴皮子。牧妄也不恼，反而眼含笑意，“楚哥哥要做鱼汤吗？我也想喝。”
“水溅身上了，宝贝给我带个围裙。”楚归程才注意这人还是裸着上半身，就在那洗碗。
「也不知道穿件衣服。」楚归程随手给他套上围裙，系好蝴蝶结才发现气愤有些不对。一个脸好身材好□□上半身的大帅哥，此刻正穿着猫咪围裙……
牧妄凑前低了低头，故意压低声音：“好看吗？”
……有病。楚归程直接往他身上一拍，「赶紧洗好，别墨迹。」
“知道了，别紧张，我带出去又不丢人。”牧妄安慰他。
楚归程：……
看着他一脸没事样，楚归程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总不能告诉他说，他们都觉得你不好，想你带着以往的绯闻八卦滚远点吧。。。
另一边，崔眠站在镜子前搭配衣服，语气担忧地说：“你说，牧妄真的会见我们吗？对于他来说有这个必要吗？”
“从男人的角度来说，我感觉没必要。”向行舟递给老婆一条项链，“带这个吗？”
崔眠接过往脖子处比试着，“你看楚宝像不像头回谈恋爱随时能被人骗的裤衩子都不剩的纯情小男孩。”
“不用像，他就是。”向行舟和楚归程同岁，怎么看都是向行舟更成熟些，“没事，他又不是小孩了，会处理好的。你也别太担心，就普通见次面而已。”
向行舟想起什么，温柔道：“你那表哥不还带过两三个女朋友见父母，没一个成功结婚不也好好的。”
做好的菜已经摆放好在桌上了，楚归程还在厨房盯着剩下在煮的菜，牧妄尝完汤的咸淡说：“差不多了吧，够我们几个人吃了。”
「够了，估计他们也快来了。」楚归程瞥完时间说。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牧妄见他这模样，比当时说他姥姥还要紧张，忍不住问。
楚归程想了下：「和向行舟十五六年是有的，崔眠差不多二十年了。」
“好久，我们才认识半年呢。”
「嗯，他们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前我还没安定的时候也是他们一直帮我。」楚归程认真解释说，「要是等会他们对你态度冷淡，你也别生气，他们就是……就是觉得咱俩不像能在一起的人。」
牧妄点点头，神色毫无异常，似乎听到这话一点儿也不意外，露出个笑，“知道了。”
门铃被摁响时，牧妄反应比楚归程还快，先一步走去开门。眉眼带笑，语气轻松自然：“你们好，我是牧妄，快进来。”
直接先发制人大大方方介绍自己，这番话说的和屋子主人似得。
“你好，向行舟。”两人短暂的友好握手。
“崔眠。”崔眠虽说比楚归程小那么一两岁，但楚归程小时候瘦瘦巴巴还身体不好，后来被楚姥姥慢慢养，才养好的。人瘦又不能说话，崔眠从小就在他面前当大姐大，多照顾几分。
原本想着要不要给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牧妄真人。崔眠眼睛都有些愣，难怪都说明星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
崔眠少女时代那会也追星，十分能懂那种看见真人的震撼感。
浓颜系长腿帅哥，不能怪楚宝被迷着那样。和帅哥美女春宵一度有谁会拒绝，人乃色也。
原先的气势瞬间没有，向行舟悄悄用眼神问老婆怎么了。崔眠看一眼两人待在厨房的背影，小声说：“我突然觉得挺好的，谈个这个不亏，要是又丑又矬那才是问题。”
“谈恋爱嘛，高富帅还不知足，还想要啥样的。”崔眠说完这番话才想起前不久在路上看到的那一幕，话卡一半补充说：“反正…又不是结婚，哦不对，还是要注意点，别得病了，回头得提醒下楚宝。”
吃瓜小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已经想法大改。
楚归程也不知道怎么端个汤功夫，这俩人眼神好像都变了。
话是这么说，饭桌上还是免不了尴尬。没人会让楚归程暖场，以往他都是做默默吃饭的角色，崔眠向行舟时不时咬咬耳朵带几句话题。
反观牧妄倒是最自然的那个人，时不时给楚归程夹菜，就和往常吃饭一样，也会亲昵的说小话，偶尔笑笑。
“尝尝这个，我做的。”牧妄往他碗里夹。
「我知道，可我不想吃西蓝花。」楚归程发现牧妄有个小癖好，就是他做的或者他买的这类，都想要固执的让自己尝尝。崔眠喜欢吃西蓝花，楚归程只是单纯地买给她吃而已。
反手就想夹回给他，牧妄拦住，“你尝尝嘛，我做的肯定好吃。”
好吧，每当这种情况楚归程实在是无法拒绝那带上恳求和期盼的眼神，楚归程吃完那块稍稍点头：「比其他的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不准再给我夹。」
“好。”牧妄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感受到对面那两口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楚归程露出些不好意思，示意他们多吃点。
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利，照例饭后要聊会。向行舟没什么想说的坐在沙发旁撸猫，他们本来也说想养猫，实在是先前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现在又想着明年后年的时候抱小孩……
只好每次都来楚归程家摸一摸过把瘾。
楚归程在里面切水果，牧妄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各人一边。崔眠面露犹豫之色，又望向厨房。
玩笑归玩笑，崔眠当然不愿楚归程被傻乎乎蒙在鼓里。可她无凭无据说多了怕是惹人烦，吃顿饭崔眠脑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会这个态度一会那个态度。她都要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了，老母亲心理，怕他不好又怕他不开心。
牧妄好似一眼看透她的内心，神色不慌不乱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轻撩了下头发：“想说什么，直说吧。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等会他就出来了。”
他知道旁观者清，知道崔眠眼中藏着的怀疑。
“我上次看见你和一个混血男人在一起了。”牧妄自然得让崔眠有些意外，想了想也是，好看的玫瑰花总是带刺的，他大概是不屑在自己面前演。这坦荡的语气让崔眠说话时干巴巴的。
“哦。”牧妄还以为她会问些是不是真爱之类的幼稚话，语气随意又带上两分意外最后归于平静。
不是承认但也没否认。
崔眠的话就和拳头打进棉花里，刚开始有那么一丁点肉眼可见的变化，最后又消失无踪，没有任何变化。
“你没什么想说的？”崔眠睁大眼睛又问，这不痛不痒的回答着实让人冒出一股气愤。
牧妄听到这话掀起眼皮，眼中浮现的寒意不经让崔眠背后一凉，“劝你现在闭上嘴。”
随后楚归程端着水果盘出来，看着几个人，嘴角微微扬起，「快尝尝。」
转眼便看见牧妄换上笑盈盈的模样，十分配合地拿起一块往嘴里放，满脸对水果的肯定。
是一起下去送人的，楚归程给向行舟提了些水果，反正过几天他又要出差了，这些牧妄也吃不完。
不何时牧妄走到了离崔眠只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楚归程正笑着和人拜手。
牧妄也露出点笑，往前凑了凑轻声对崔眠说：“不要乱插手。”
才又弯起眉眼恢复正常音量说：“拜拜，下次再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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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妄·提刀威胁版
崔眠·头好痛，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