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

  感觉自己像吃到了大瓜,曲游震惊地看向执剑而立站在云舒和女婴身前的闻人棋,又看看神情难看像吃了苍蝇的闻人昱,脑海中初见小久时与闻人棋一模一样的容貌一闪而过。

  双生,双生!

  闻人棋会易容术啊,谁能保证如今这个小久的容貌才是真实的呢?

  喉咙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她努力缩小存在感,难怪小久恨不得屠尽曲家人,原来是自己老爹的话语害她永远只能活在面具下。

  然而这时,裴澜疏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听上去很是焦急,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粮帐起火了!”

  屋内的众人一听,只好暂时放下那些恩怨,曲游先行走了出去,敛眉问: “怎么回事?”

  “应是有人纵火,好在我们巡逻时发现及时,只烧毁了一半。”

  闻人昱随后走了出来,神情震怒, “岂有此理,可有查清是何人所为?”

  “事发突然,属下们忙着救火,便……”

  闻言,本就心情不虞的闻人昱面色更为难看,他抬手招来池青,道: “你带人去查,今晚之前,给寡人一个交代。”

  池青恭敬行礼后就领着一队人马离开了,闻人棋站在后面,眸色深深, “皇兄可有觉得这事情过于巧合?”

  “皇妹何意?”

  “今日才出现了双生子,这幕后之人便趁我们谈话之时放火烧粮,莫不是想借‘天意’完成私心?”

  “为何不能是双生子带来的厄运呢?”

  就在闻人昱仍在将过错归于女婴时,云舒从闻人棋的遮挡下站了出来,她摸了一下下颌处,又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露出的容颜叫不明真相的曲游心底一骇,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除了勉强能辨认五官,其他地方全是条纹状的烧伤痕迹,如错乱的经脉,明明是双十有余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却像垂垂老矣的妇人。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不顾周围人惊恐的呼声, “闻人昱,你可知我是谁?”

  “你,你……不是死在……”

  “是的,我没有死在你放的那场大火中,它带走了我的容貌,我的肌肤,我的姓名,却唯独留下了我的性命,失望吗?”

  见她这副明明笑着却露出悲戚的模样,闻人棋眼底闪过心疼与不忍,上前走到云舒身边, “何必呢,他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痛苦的。”

  缓缓平静下来的女子摇摇头,道: “我并不是想要他后悔,我只是想表明身份,闻人昱,你知道的,我师从药王,医术冠绝,那女子生产时我也在屋内,以她小腹的隆起形状,绝不可能有两个孩子,这双生子显然只是一个幌子。”

  闻言,仍然面露恐惧的闻人昱逐渐冷静,理智终于开始运转, “你是说,有人想要借双生子的名义来为害池州?”

  众人心累,暗道他可终于明白了,也正是这个时候,小久匆匆赶来,秀眉紧蹙,凑到闻人棋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后者听闻之后,神情也变得低沉。

  曲游很好奇,但她不敢问,毕竟这小久和自己老爹有仇,之前要噶了自己和曲浅鱼的模样可不似作假,不过云舒并没有什么顾虑,她将面具戴好,问闻人棋: “发生了何事?”

  “我安插在东岛的密探来报,如今东岛正在陈兵备船,似有异动。”

  本就内乱,如今还添外患,也难怪闻人棋面色如此凝重,曲游扫了一眼众人,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公主,我猜我们内部有奸细,或者说勾结之人,今日在隔离区,那假扮成大夫的人同我说‘国难将至’,让我快点离开,那就说明,他是我国子民,也明白即将发生什么。”

  “那人有何特征?”

  “应是男子,身形高大,武艺精湛,声音经过了伪装,听不出来是谁。”

  “那我们就更不能离开了,池州与东岛隔海相望,又是我国主要贸易港口,若是失守,的确是国难将至。”

  心里仍然顾及着曲浅鱼,曲游叹了口气,语气艰涩, “那我二姐呢?”

  云舒明白她们之间的感情,宽慰道: “曲公子,既然那幕后之人劝你离开,那自然是对你没有恶意的,那么我猜他不会对曲姑娘如何。”

  “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灵光一闪般,闻人棋抬起头,语气笃定, “本宫知道是谁了。”

  “谁?”

  迎着曲游疑惑的眼神,她摇摇头, “如今我们按兵不动便是,大家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说话留一半是很缺德的,但是曲游见闻人棋神色复杂,便只是应了一声“好”,她看向淡定站在一旁的小久,问: “文姑娘,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小久抬眉表示疑惑,征求了闻人棋的视线得到肯定答复后才迈步跟着曲游来到僻静处。

  斟酌了下言语,曲游看着眼前女子清隽的容颜,道: “或许,你本名‘闻人久’,是当今圣上的第九个孩子,是吗?”

  瞳孔微缩,小久一副并未听懂的模样, “曲公子慎言。”

  “我都知道了,你与七公主乃双生女,是因为我爹的话,才隐姓埋名成了如今的模样,是吗?”

  杀意逐渐显露,脖颈处横着一把利刃,都没看清闻人久是如何出的手,曲游就已经被拿捏了命门,她却并不害怕,道: “你不甘心永远只能活在阴影里,所以平日不爱戴面具,舍弃不了小久这个名字,更是让我唤你‘文姑娘’……”

  不等她说完,闻人久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神色痛苦,似是忍耐至极,嗓音低哑, “你别说了。”

  “我的意思是,你本不该遭受这些,是因为我爹的迷信才导致了你只能活在面具下,我向你道歉,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报仇,找我爹便是,我绝不阻拦,可是我二姐是无辜的,可以将她放了吗?”

  匕首骤然落地,触碰沙地时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闻人久垂着眉眼,低声道: “曲公子的话,我不明白。”

  “我不会同公主说这些,我只想你放了我二姐。”

  并没有得到响应,曲游叹了口气,语气诚恳, “哪怕你想倾覆这个国家,我也不会劝你半分,我知你对我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胁我二姐为人质逼我们离开,但是你明白公主的性子,家国有难,她不可能走的。”

  紧紧闭上眸子后又睁开,闻人久轻笑一声,抬手揭下了面上的遮掩,同闻人棋一模一样明艳张扬的容貌显露出来,只是因为眸色的黯淡,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冷艳清越模样, “曲游,你如何猜到的?”

  “以双生子为幌子来颠覆这个国家,只能是对此颇有恨意的你了。”

  “原来如此。”

  地上的匕首被踢,身姿利落地拾起尚在空中的利刃,闻人久直直看向曲游,问: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怕,但我更怕死之前连我二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同样直视着闻人久,曲游道: “东岛如今当真只是在备船吗?或许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吧,我同公主一样,并不打算离开,就当我求你了,放了我二姐,可以吗?”

  轻叹一声,闻人久的视线一一扫过曲游的眉眼,想到被抓当天曲浅鱼同她说的话,她收起匕首,转身道: “我不会杀你,你和公主都于我有恩,但是东岛人就未必了,我最后劝你一句,早日离开。”

  不等曲游追上去想继续问曲浅鱼的下落,背后就传来一声喜极而泣一般的“小游”,她心脏微沉,立马回头看去,熟悉的清绝容颜上挂着两串泪珠,青衣出尘的女子拥了上来,如重获至宝。

  嗅着令人安心的冷香,曲游忍住哽咽,问: “你怎么逃出来的?”

  同样的,漂浮许久的心脏终于寻到了落点,曲浅鱼轻声叹息,却尽是满足之意, “小久姑娘放我出来的,她心知你和公主必然不会临阵脱逃,也明白你我之间的情谊,就让我出来同你们一起面对。”

  省去了那些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实一早就知道闻人久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多年的阴影下酝酿出一个灭国的计划,曲浅鱼叹了口气,也无法责怪什么,不过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罢了。

  “我们之间的情谊?什么情谊?”

  察觉到过于沉重的气氛,曲游轻笑着调侃曲浅鱼,直让本就性子羞怯的女子红透了玉白的脸颊,后者埋首于她肩头,嗔道: “明知故问。”

  “哎呀,我就是想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嘛,说一句嘛,好不好?”

  来自于曲游难得一见的撒娇让曲浅鱼有些招架不住,她又暗自红了耳垂和脖颈,呼吸间尽是令人沉溺的木质清香,被蛊惑一般,她低着嗓音,道: “你我之间,是生当白首,死亦共墓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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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游:又幸福了姐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加更,我最近上头鞠姐了,剪视频瘾大爆发,她真的好漂亮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