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把资金转回陈氏?”中组部的副部长问道。
“陈氏有个慈善基金,外公赠与的金钱从不干涉小辈如何处理。所以在收到钱以后,我便委托央行,把资金转入慈善基金,以做慈善事业回馈社会。”说完,出示转入的银行账户具体信息,及近十年来,陈氏公开透明的慈善事业。
中组部的副部长有种,他再继续纠葛那一亿资金问题,蒋巍一定能够拿出让人无法反驳的证据,证明蒋氏没有为陈氏财团开道,存在官商勾结问题。
蒋氏即便没有为陈氏财团大开方便之门,但知道陈氏与根深的政治家族是亲戚关系,谁敢不给面子?
这就是政治权势带来的影响力,不必亲自动手,他人便会聪明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毕竟谁也不想得罪政治家族,也不敢和大财团过不去。
接着,查起操纵干部职位问题。
身为省委组织部部长,蒋巍有权力操作干部职位,想提谁就提谁,看不顺眼的别想冒头。
对此事,蒋巍自然是否认的。他告知,有几位干部对目前职位不满,加上考察不合格,故想劝说主动辞去职位,这才被人检举。
继而,提供了几个蒋氏旁戚,李氏、葛氏的官僚名单,上交了考察文件。
葛氏不必说了,人已在昨天晚上逮捕,而蒋氏、李氏的人还在位上。
拿起考察文件看完,中组部副部长说会根据他提供的信息,进一步做调查。是否恢复他职位,待调查结束,中组部给予文件答复。
之后,与蒋巍行至外面单独谈话。
中组部副部长传达了其父蒋卓瑰的关心,让他耐心等待调查结束。
话里话外,是他的职位绝对能够保住。
蒋巍微笑感谢,之后离开了省纪委监委大楼。
一个上午过去,葛氏家族坍塌,被中央纪委监委调查的事情终于爆发出来。传闻葛东卓死亡,葛续、葛东耀被抓,葛祺祥住院治疗。
绵绵阴雨的省城,莫名让人有了一丝寒意。
江府的政客们,十分谨慎观望。而大胆的家族,已悄悄地瓜分夺取葛氏家族空出来的位置。
李氏家族内,李天瑞打心底感到发寒。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蒋氏绝对动手了。不然绝对瞒不住葛氏出事的消息,直到下午事情才泄露出来。
这么说,赵澄已经安全,其再次被蒋巍救下。
瞬间,他内心复杂而不甘。
带着这样的情绪,他电话赵澄,确定人身已安全?
那边忙着处理好几天工作的赵澄回复,自己没事,手里有大量工作要忙,改日再聊。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李天瑞怔愣了一下。
“天瑞。”偷听到通话的裴君端着亲手做的点心过来。他内心十分恐慌,脸上努力忍着不动声色,以免被察觉到异样。
李天瑞抬眼,冷淡说道:“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我让管家送你回家。”
裴君双手不稳,托盘差点坠落。他脸上笑容冻结,仿佛听到了不真确的话语:“你说什么?”
“赔偿我会转入你卡里,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李天瑞冷漠说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裴君脸色发白,抓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
“我从不开玩笑。”李天瑞越看眼前人,越发觉得俗不可耐。
“我不明白,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为何要抛弃我?”裴君声音颤抖,红了眼眶。
“我们只是不合适,再勉强下去,也徒增痛苦。”李天瑞耐着性子说,“后续你有想要的工作、或者决定成为公务员,我可以帮助你。”
“你知道我不想要这些。”裴君激动得提高了嗓音:“我爱你,只想留在你身边。为了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便收拾离开李家。”李天瑞脸色渐渐阴冷。
“你、你……”被曲解话语的裴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男人。
“还是,我让管家帮忙?”李天瑞冷脸无情。
“我……”手里托盘落下,盘子里的点心,翻到在地。裴君质问道:“你爱过我吗?”
李天瑞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眸看着他,没有回答。
裴君痛苦咬唇,转身离开休息厅,直接走出了李家。
李天瑞招来管家,把房间里裴君的物品打包寄回去。还有,把房间里的床单被子等物品全部换新。
管家应下,带上两名佣人去屋里收拾。
看着地上的点心,李天瑞有些烦躁的扶额。
省政府大楼,赵澄忙得脚不沾地,仿佛省城政界上的大地震与自己无关,如果不是忠心耿耿的慕渊清每天主动来汇报,还不知道进度到哪里。
用慕副秘书长的话来说,葛氏凉了,并且被其他政治家族分食。
如果不是顾忌着调查组的存在,他们已露出尖牙利爪大口啃食葛氏家族的血肉。
“我听说蒋巍的账户解冻了,那一亿元资金转入了陈氏的慈善基金。他这番应对,可以说是完美,让人挑不出毛病。我估计再有几天,他恢复职位……还有,中组部直接把几个蒋氏的旁戚和李氏的几名官僚人撤职了,中组部目前在审查省委组织部内部工作。另外,葛氏的案子,葛东卓确定真的死了,葛续发了疯似的要见爸爸,一点都不配合调查。他爷爷躺在床上由护士照顾,因为大家太忙,都没顾得上他。至于葛副省长,因为参与了那天晚上的事件,位置估计没了。会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得看他有没有实际伤人……葛氏宅邸被贴封条,里面人去楼空,没有一个活人……”
这样的下场,是葛氏应得的。
“现在外面谣言着一个消息,和江府赵氏有关,你要听吗?”慕渊清把玩着手里的烟条骚扰上司。
“说。”赵澄处理工作文件,头也不抬。
“葛氏大宅,是推了江府赵氏的宅邸上建立的。谣言说是江府赵氏含冤诅咒,让葛氏家破人亡。”慕渊清笑道。
“说不定是的。”赵澄抬起头来,轻轻一笑。
他身后的玻璃窗外,绵绵阴雨已停歇,乌云尚未完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