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概是被路昭轩骗了。』
“你在国外还和别人提起过我？”白尧剥了颗奶糖丢进嘴里, 甜甜的奶香刺激着味蕾，让他整个人都欢欣雀跃。
“嗯。”路昭轩无奈承认，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纸盒, “这套是你的，看看合不合适。”
嗯？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白尧偷偷摸摸看了看路昭轩的耳廓, 好像有一点点红。
他大度地不再追问，兴致勃勃地拆开纸盒。
一件笔挺的西装出现在他面前。
“酒会要着正装，本来打算带你去买一套的，但你睡得太香, 只能报了大概尺码拿了几套。”
“要是不合适, 我们等会去店里再看看。”
这还是白尧第一次穿西装, 他站在镜子前左扭扭右看看，觉得新奇极了。
西装本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从未穿过的不适应感还是有那么一些。
在第无数次动腿抖肩后，路昭轩果断给他换了套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
这套比起那些西服看上去要日常很多, 衬衫腹部上绣着的大面积花纹在阳光下泛了光才能看清一二, 再细细一辨，似乎与路昭轩袖口的竹叶相得益彰。
白尧喜欢这套。
西装的束缚感太强, 而衬衫相比之下, 是他在为数不多的重要场合里的首选，穿着自然更舒心些。
白尧一边扣好扣子一边抱怨：“吃个饭怎么这么麻烦。”
他有点后悔要去参加酒会了。
不过等真到了会场, 看着满桌的各色美食，他还是真香了。
“我先去那边, 你是和我一起还是？”
他的工作还没做完, 还要趁这个时间好好谈谈。
白尧端着托盘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示意路昭轩赶紧走, 两三点才开始的酒会遇到只在七个小时前垫了点小饼干的肚子, 催化生成了饿得不行的白尧。
他已经没力气再去社交了。
“那你少吃点。”丢下一句叮嘱, 路昭轩转身给他拿了杯杨梅汁，这才离开。
路昭轩一走，白尧立刻投身对美食的热爱中。
到底不算真正的吃货，吃了个五分饱后，白尧放慢了速度，夹了一碟好吃的溜到角落里慢慢品尝。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苏兴越阴魂不散地飘过来。
白尧慢条斯理地换了副一次性手套：“路昭轩上班去了。”
上班？
瞅了眼不远处和合作方相谈甚欢的某人，苏兴越觉得这个比喻用得很恰当。
“你不用过去吗？”
白尧抱着酸梅汁小口小口的喝着，据他所知，苏兴越是合作方的律师，不应该一直陪在领导身边么？
“不用。”苏兴越看了眼自己的领导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准备跑路了。”
“那你现在确实是无敌的。”白尧赞叹地竖起大拇指。
苏兴越早就想跑了，这家公司企业文化太狼性，不适合他这种人待。
要不是路昭轩前段时间突然联系他，说有个合作想要他帮忙牵桥搭线，苏兴越估计自己跑得更快。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兴越朝着路昭轩的方向努努嘴：“你看我这大中午跑去你们房间请安的殷勤劲，懂了吗？”
白尧恍然。
这是准备来当他的同事了。
“我准备过几天离职了出去散散心，等回来再入职。”
说话间，苏兴越的手机发出震动，刚一接起来，他便脸色一黑，阴阳怪气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来不及？来不及怎么不早做？”
“公司缺人那就招呗。”
“让我帮忙？那要不你帮我涨涨工资？”
挂断电话后他尤不解气，直接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白尧将全程看在眼里，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通电话的备注人好像是：傻x一号？
“就是我上司。”
见白尧盯着他的备注看，苏兴越非常体贴地解释道，甚至还顺便指了指和路昭轩聊天的那位秃顶大叔：“那边那个是傻x二号。”
看得出来，已经打算离职的苏兴越现在就像一个复仇者，平等地怒怼每一位曾经压榨过他的领导。
白尧瞅着还在义愤填膺地声讨领导的苏兴越，突然对路昭轩以后所要面临的一切产生了极大的同情。
苏兴越见状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骂路昭轩的。”
他已经打听好了，路昭轩他们公司不加班，准确的说，苏兴越愿意来路昭轩的公司，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对方表示他们公司不加班。
以后他就可以摆脱996的生活，做一个快乐的朝九晚五上班人。
白尧想起他这几天加班时，看到的那些依旧在奋斗的卷王们，觉得苏兴越的期待可能要落空了。
白尧同情：“那你大概是被路昭轩骗了。”
苏兴越：？？？
苏兴越憋了半天，缓缓吐出四个字：“我就知道。”
悲愤的他忽然狠狠捏了捏白尧的脸，嘴里念叨着“提前收点利息”，慢悠悠地端着酒杯离开了。
白尧揉着被捏得通红的脸一脸懵，良久才反应过来，为这莫名遭受的揉捏生了口闷气，一口吃掉了盘子里的肉。
“怎么了？”路昭轩和合作方聊完，刚一回来就看到白尧那副万分不爽的样子，忍俊不禁戳了戳他的脸。
白尧从羊排中抬起头来，叼着排骨满脸控诉。
怎么回事，这一个个跟商量好了似的，都对他的脸动手动脚的。
他这一抬头，路昭轩也发现他的脸有些发红，当即脸色一沉蹙眉道：“苏兴越？”
白尧点点头。
他又补充道：“他说你骗他不加班所以他要报仇。”
结果不敢欺负路昭轩，只能由他倒了霉。
不知是哪个词语讨了路昭轩的欢心，对方的脸色突然多云转晴，愉悦地薅了把他的头发。
“没事，回头给你报仇。”
正好最近要新开的那个项目要准备的法律文书有点多，就让苏兴越多上上心，等入职了就尽快负责起来吧。
那厢苏兴越正和一位漂亮姐姐聊天，突然就觉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应该是错觉吧？
他这段时间骂的人虽然多，但缺德事没怎么做啊。
身前温柔询问的女声很快拉回他的注意力，让其抛弃了极力想拯救他的第六感，投入到快乐的聊天中。
酒席吃到了三点多，举办方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发表了讲话。
白尧听着讲话内容似乎和公司毫无关系，不由地有些疑惑，据他所知，公司的业务好像只有游戏吧？
听了他的疑惑，路昭轩道：“公司准备拓展业务。”
准确的说，是做一款新游戏。
想起广受玩家好评的《寻夜极光》，白尧对新游戏充满了兴趣。但他想起之前录制面捕时邵东打哈哈敷衍过去的机密项目，想了想没接话。
路昭轩倒是不在意这些：“公司最近对脑机方面的项目很有兴趣，这个互联网峰会对于我们来说很有帮助。”
“脑机？”白尧咽了咽口水，“是电影里那个作为全息世界接入口的脑机？”
路昭轩颔首。
白尧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帅气又充满幻想的新兴科技，他本来以为公司最多只是去其他赛道研发新项目，没有想到居然是要开辟新赛道。
“对这方面感兴趣？”路昭轩哪能看不懂他那亮晶晶的小眼神。
“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先去副楼的技术研发部门报个到，跟他们学学新东西。”
出乎意料的，白尧纠结片刻还是拒绝了。
“不了，我一个菜鸟过去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么。”
想也知道，研发部门的人工作有多累，白尧要是过去，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对方还要负责解决他的各种疑问。除了给他们增加任务量以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怕路昭轩说什么，他又补充道：“我们学校有个教授也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他之前还邀请我加入实验室，我到时候跟在教授后面学到了东西，再来你们公司的技术部门应聘。”
白尧的话说完，便见路昭轩低头看着他，目光晦涩难懂。
他摸了摸鼻子，眼睛游移道：“干嘛？”
他只是不好意思给别人带去麻烦而已，为什么要用一副深受触动的表情看着他。
路昭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再等等，等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全部告诉你了。
台上的人还在讲话，说的都是枯燥无味的大饼，白尧填饱了肚子，百无聊赖地窝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路昭轩聊天。
两人瞅着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提前离场，又看了看依旧在和漂亮姐姐聊得笑意灿烂的苏兴越，一致决定没必要再这里待下去。
终于从摧残了耳朵几个小时的会场出来，白尧居然觉得外面嘈杂的汽车鸣笛声是那么的亲切。
来时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进的酒会现场，白尧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离他大学还挺近。
眼下还在放暑假，大学城附近几乎看不到什么学生，不过每个学校都有不少人选择留校，依然有许多店家在傍晚推着小吃摊慢慢聚集在小吃街。
他兴奋地转头冲路昭轩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白尧的小日记：
左小澄说我可以直接走后门去路昭轩的公司做小老板
天真！
我要吞并他的公司
让他做我的小老板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