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背着赵缚暗自练功,还是被他给发现了端倪。
因着他强行想要冲破药效带来的影响,导致他的经脉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赵缚推门而入时,便亲眼瞧见叶抒盘腿坐在床榻上,面露痛苦地捂着胸口,他的唇角还残存着一抹鲜血,而地上也赫然显现出一大摊血迹……
“你在做什么!”赵缚冲了过去,一把将虚弱到,连呼吸都微弱得快要没有的叶抒抱在了怀里,他低头,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叶抒已然无法再回应他了。
随着他彻底昏死过去,赵缚也慌了神,他方才差点以为,叶抒这是没气息了。
他胆颤心惊地抬起手,费了好大力气才伸到叶抒的鼻下,去探他的气息。
虽然呼吸十分微弱,但好在叶抒还活着。
他也不再耽搁,立即将守在院子里的陈则喊了进来。
陈则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的右眼皮不断地狂跳。
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可惜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快去请大夫!”赵缚冲着他喊道。
陈则愣了一瞬,但瞧着叶抒这个样子,不太像是突发了什么急病,倒有种……练功走火入魔的即视感。
因为他额头上的虚汗实在是太过扎眼了,和他从前认识的一位因练功而走火入魔的武痴十分相似。
“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赵缚再一抬眼,见他还没动作,不由得越发地火大了。
“殿下,叶公子他这瞧着不像是病了……”陈则走向了床边,并为叶抒搭了一下脉。
感受到他紊乱的脉象,陈则心下立即有了判断。
赵缚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殿下,叶公子他这是想要凭借自己,冲破药效对他内力的封印,可却因为操之过急而走火入魔了。”陈则一通解释。
听到赵缚的耳朵里便是:叶抒想要逃。
他眸色暗了下去,看向叶抒时,眼底尽是疯狂又病态的占有。
他问:“这对他的身体可有影响?”
陈则回想起他那位朋友的后果,如实回答道:“可能会影响脑子……”
“你是说?”赵缚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萌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
要是叶抒疯了,似乎也没关系。
只要他能够一直都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他清醒也好,疯了也罢,都是他求仁得仁。
哪怕叶抒成了疯子,他也依旧爱他。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满脑子都想着逃离自己了,甚至还会对自己产生依赖……赵缚想着。
陈则也算跟了赵缚这么久了,又一直在为赵缚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哪里会不知道赵缚此刻心中的犹豫?
但他不愿意让叶抒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变成一个傻子。
他是那样的聪慧,是他见识过的,在武术上很有天赋的奇才。
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应该恣意洒脱,怎么能成为一个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傻子?
于是他又补充道:“也有因此而导致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的,殿下,如今叶公子他身子虚弱,又经常用迷药,他经不住这样折腾,倘若不及时救治的话,只怕……”
“只怕什么?”赵缚沉声问道。
“只怕会因经脉寸断,暴毙而亡。”陈则回答道,“倘若运气好,只是痴傻倒也无妨,可若是叶公子撑不住,他会死的!”
其实江湖中人,为了能够称霸武林,的确会有不少人为了快速站稳脚跟而走些捷径,也正因如此,因为练功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陈则赌赵缚不敢拿叶抒的命去博那一缕渺茫的希望。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缚就将那个念头抛诸脑后了,“如何医治,你可有法子?”
其实陈则也没什么把握,但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殿下,叶公子的师弟,医术十分了得,不如我们带着叶公子去他的药堂,他一定会有法子救叶公子的!”
他们可是师承一派的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陈则相信,哪怕他没有办法,也会用尽一切手段,保住叶抒的命。
赵缚闻言,犹豫了一瞬。
他也知道岑溪的医术高超,可他更是叶抒的师弟,他本就不看好自己和叶抒,而如今叶抒体内还残存着迷药……
若是被他发现了,他或许……还会趁机帮叶抒解了这毒。
“殿下,您再不做决断,叶公子就要性命垂危了!”陈则见叶抒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急忙催促道。
赵缚低头一看,只见叶抒的脸色已然变成了青紫色,原本还能感受到的呼吸,此刻已然断断续续了。
他也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抬起头吩咐陈则:“快去备马车!”
“是!”陈则领了命令,转身就往外走去。
……
二人将叶抒送到岑溪的药堂时,存善堂已然大门紧闭。
赵缚搂着叶抒,焦急地催促陈则去敲门。
今日就算是把门卸下来,也得找到岑溪。
好在陈则只是拍了几下,里头便传来了动静,“来了来了,别拍了,门都要坏了!”
开门的人乃是天冬。
他瞧见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撇了撇嘴,忍不住地小声抱怨:“这位大侠,您动作能不能轻些,都快要将门板都拍成齑粉了。”
陈则并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就要往里冲,“岑大夫呢?”
“我师父去城西义诊了,还未回来,大侠,您有什么事吗?”天冬的话音还未落下,陈则便已经径直往后院走去了,天冬吓得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诶!您别往里走啊!”
里面的小院子里种的可都是岑溪的宝贝,若是被面前这个大块头给磕着碰着了,等岑溪回来,会将他的屁股打开花的。
天冬光是想想,就已经害怕地瑟缩着脖子。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应当快了……”天冬见他焦躁不安的模样,总觉得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病的。
该不会是来找岑溪麻烦的吧?天冬想着,而且见他这样,他心中的疑惑,也越发地笃定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清楚,有时候会忙到子时……大侠,您若是找我师父有什么的话,可以先同我说,等他回来了,我向他转述,或者您不着急的话,可以明日再来!”
“很着急!事关人命!”陈则看向天冬,越发地焦躁不安了,“你师父的师兄,快要没命了!”
“啊?”天冬一头雾水。
而正巧赶回来的岑溪也恰好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