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做为乐子人的江辞正在同系统了解有关画家版赵官家的种种。那厢,当那回到长安的提议自刘据的口中说出,并且得到认同,等到再一个睁眼,他们仿佛便被至在了长安城下。

  周遭之种种随之而改变,抬眼所见,是熟悉且陌生的,被紧紧关闭了的城门。

  天空中红月依旧,夜似乎没有尽头。而刘备的身影,同样在不受控制的、不可避免的虚化。

  不管是太子刘据还是那些跟随太子而逃的皇孙等对此都似乎一无所觉。

  面色间呈现出几分茫然与恍然。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便在刘备将要离去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有谁的低语。

  渺渺茫茫,似乎是含糊不清的传到自己的耳中。

  “原来我们都已经死了啊。”

  死了吗?

  是啊,早在逃出长安逃到山谷之后不久,眼见得主人家通过编织、贩卖草鞋来奉养太子,刘据等便已经生出了去意。

  然而天地茫茫,在御宇登极数十年的君父的威严之下,他们又能去往哪里,逃到何方呢?

  哦不对,如果是去往匈奴的话那么匈奴人一定会十分高兴,并且极力善待刘据这个大汉的皇太子以羞辱汉朝,获得对汉的宣称的。

  但纵使是再高的价码,很显然亦不能够叫刘据为之而动摇。

  便是要死,这位帝国的继承人亦要死在大汉的土地之上。

  然后刘据以及跟随他出逃的皇孙,还有那收留了刘据的主人家、义士,便真的死了。

  死在汉朝的土地里,死在自己人的刀兵之下。

  只是消息尚未曾传到长安,而他们都以为自己尚且还活着而已。

  然后下一刻,刘据等的眼中便看到了故人。

  是卫后,是刘据败亡之后遇害了的太子妃、长皇孙、皇女孙等。

  还有此前便已经死去的公孙贺,阳石、诸邑......

  刘据的目光落在了那沉默如山的将领以及光鲜亮丽的、仿佛是极神采飞扬的小将身上。

  “舅舅,表哥。”

  “太子殿下。”

  卫青对着刘据颔首,而霍去病却是拍了马,上前对着刘据哈哈大笑道:

  “此去泉台召旧部,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表弟你看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刘据同样是笑,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迷雾散去所有的一切恍若是恢复到正常。

  长安城的城门口,再没有任何踪迹。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走向迷雾中的刘据似乎是对着那大门紧闭的长安城、对着建章宫所在的方向遥遥望过一眼。

  天空中的月色仿佛由此而变得淡薄。

  建章宫内,老皇帝从久远的睡梦中醒来。

  眼角一派湿润,心中空落落的,仿佛那风中的柳絮一般,全然没有半点凭依。

  老皇帝张口,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

  短暂的沉默与喘息之后,方才呼唤宫人的到来。

  来的并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极力在老皇帝眼前展示自我表忠心的苏文,不过老皇帝似乎对此并没有察觉,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问那宫人道:

  “太子......”

  老皇帝仿佛因此而陷入到为难,又仿佛是想要去说什么,却又不知当如何言说。

  然后下一刻,有绣衣使者急忙忙的进殿,仿佛是面带喜色的给老皇帝带来消息。

  “回禀陛下,泉鸠传来消息,叛贼刘据已死,跟随其逃亡的众人皆已经伏诛!”

  “嗯?”

  老皇帝似乎是老眼昏花,并不曾将那绣衣使者的话语听清。

  缓缓走进,拍了那绣衣使者的肩膀,慢悠悠道:

  “你刚刚说什么?朕没太听清,你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泉鸠传来消息,叛贼刘据......”

  长刀刺入到皮肉那绣衣使者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生命因此而一点点消逝,目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与疑惑。

  然而老皇帝的面上,却是一派漠然与冷凝。

  直至那绣衣使者不甘心的闭上双眼,倒在地上。

  老皇帝将那刀一点点的抽出,随意以绣衣使者的尸身擦了擦刀背上的血迹,方才开口,漠然道:

  “叛贼刘据也是你能叫的?”

  手中的长刀被老皇帝随意抛落在了那尸身之上。

  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老皇帝的身形仿佛是一下子显得佝偻,再不复曾经的强大。

  但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这帝王却又支撑起来,仿佛是正在一点点燃烧自己生命力的烛火一般,烛照四方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此前所造成的诸多种种影响抹平。

  老皇帝似乎因此而做出同样的选择,踏上同样的道路。

  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便是那些陷害东宫一系的人员,在这之前,在那红月褪去长夜结束之前,便已经遭受到了清洗。

  不可名状不可言说,死去的亡者似乎在那长夜之中回到人间,展开复仇。

  至于那牢狱之内,江辞及系统之间有关画家版赵官家的对话同样进行到尾声。

  毕竟你或许可以怀疑画家的艺术水平,但你不要怀疑画家的能力。

  虽然画家的审美眼光似乎同样不错。

  但一个清廉、自律,有着远大抱负和爱国情怀的种族主义皇帝......对于彼时的宋朝来说,不免有点过于先进。

  至于那位画家最叫人诟病的去油问题,在封建社会中,这分明是常规操作好不?

  虽然岳施坦因对此有话要说。

  就,官家啊,你说我这个壮志饥餐胡虏肉啥的,表达的这个思想感情,似乎同您理解的有点不一样?

  您似乎......有点过于极端?

  不过这都是小事情,并不影响大局。

  多年后,面对着投降的罗马皇帝,岳施坦因不由得想到了官家发表演讲的那个下午......

  “今天,朕站在这里,站在汉人的土地上!朕的身后,是一个民族,是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场战争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金人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

  若干年后,后世的学者对此给出的批注是世界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带领衰落的国度重回巅峰,击败了周遭所有敌人。

  他的民众们或许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在当时的条件下,驱逐异族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有激进的学者表示,世界上并没有女真这个民族。

  至于长刀之夜,则是一场类似于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所发动的宫廷政变。

  “毕竟我们都知道,不管是从考古、发掘还是DNA测试等诸多方面和角度来说,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女真人存在的证据。众所周知,宋朝是一个统一的汉人王朝。”

  提出该观点的学者摸了摸手上的古籍,发出如此言论。

  嗨,还真别说,这古籍的封皮确实不错。

  我们至今仍不知晓当时的宋人们在制造这些古籍时,采用了何种先进技术。

  就......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想要找到DNA存在证据,就是你的手里。

  那本古籍的封皮之上?

  咱什么都不敢说,咱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在岳施坦因记忆里赵官家那场著名的演讲发表之后,在很快的时间里,岳施坦因便于官家的支持下成功渡河,收复被金人占领的黄河以北地区。同时,赵官家亲自从临安出发,渡河,发表著名演讲,我到河北省来。

  当然,在南方的汉人们还在为着北伐收复失地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雄才大略的赵官家早已经将目光望向那更加遥远的地方。

  “所以画家坐稳皇帝宝座,一统天下打到莱茵河。而完颜构成功考上,啊不对,是入职维也纳美术学院对吧?”

  “互相成就,彼此都有光明的未来?”

  江辞仰角四十五度望天,于系统那复杂难言的目光之下对此做出总结。

  “大概也许,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系统似乎对此有些不确定,并且希望从这无良宿主口中得到认同。

  “就宿主你知道吗,听说画家版赵官家发表演讲的时候,不少原本在一旁围观的系统都打算跟着一起干,一起用汉人的剑为汉人的犁寻找新的土地。”

  “但,主系统在上,我们是系统啊系统!”

  江辞:......

  “考虑到那位强大的演讲能力以及鼓动人心的能力,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忽悠系统而已,很难吗?

  很难吗?

  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一个清醒认知的江辞对此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所以那汉宫中最大的蛊,究竟是什么?”

  但这并不影响在最后时刻,在即将离开此时空之际,江辞对着系统问出那个深藏在内心当中的、深埋已久的问题。

  “当然,是权势啊。”

  系统对此给出回答。

  一个预料之中,却又似乎是在情理之内的回答。

  并且于此做出解释。

  “那位伟大的存在被阻隔在世界线之外,并且经由时空管理局和主系统连手封印。但造成的污染却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散去,诡异复苏的局面亦非是短时间内可以消亡。所以唯一能够将这一切催生,并且使生灵得到异化的,自然是且只是权势。”

  “只是本系统不明白,那些因此而死、因此而归来的诡异们,又为何会保持清醒与理智?而非是共沉沦,使这世间陷入到混乱和疯狂。”

  江辞本想说卫后等便罢,可是卫青以及霍去病等分明就非是因此而死。

  忽然又想到,或许是冥冥中的某种意念,导致了他们的归来。

  因而只是开口,仿佛是有意与无意一般,发出感叹。

  “毕竟那可是卫青,是霍去病,是......”

  “你们人类真奇怪。”

  系统对此给出评判,却又似乎看到了未来一般,给出算不上祝愿的祝愿。

  “不过于他们的镇压与安抚之下,这个世界想必能够尽快被恢复到正常。”

  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正文完结,接下来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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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和陪伴。

  下本开《秦始皇:在西游世界里当唐皇》。

  有对政哥的单箭头,女主的话还没想好,就算是有也是工具人,不占篇幅那种。

  所以分类选在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