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各种奇怪的高科技以后, 温祁烟已经不再是没见识的土包子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温炙炎应该不会雇佣童工,这小女孩弄不好是个天山童姥。
“咦,他怎么还活着。”小女孩惊讶地叫着, 转头跟男人抱怨, “你知道的, 我最讨厌薄荷味。”
银发男人宠溺地笑笑, 拿出一块手帕擦拭掉女孩嘴角的糖粒, “知道了,芙芙。”
“叫姐姐!”小女孩瞪了男人一眼,转头盯上了温祁烟, “喂,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听不见我跟你打招呼呀?”
温祁烟冷冷地看着她, 小女孩, 双马尾, 蝙蝠, 她就是伤害屠棣的那个人。
“银十,你看, 她在瞪我呢。”小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一般, 嘻嘻地笑着。
银十慢条斯理地收起手帕, 转头看向温祁烟,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吗?”
他的眼睛是纯白色的,里面翻滚着浓重的戾气, 瞳孔莹莹泛光,看温祁烟的眼神就像看什么死物一样。
对视不过一秒, 温祁烟感觉眼睛微微刺痛,她怀疑对方能通过眼神发起攻击,赶紧挪开了视线,注意力放在精神力感应上。
男A女O,等级都是S,但精神力都很高,应该都实现精神力具象化,等下战斗需要防备他们的精神体。
两个人姿态亲密,动作默契,是亲姐弟?还是在搞什么恶趣味。
不管哪种,温祁烟都觉得恶心。
客观判断,以她现在的水平,全身而退没问题,想要带着屠棣一起,很难。
可恶,人人都能具象化,为什么她不能?
难道是因为她不爱吃酸黄瓜吗?
温祁烟胡思乱想着,余光扫着周围,找寻逃脱的机会。
“哎呀,你总是这么冷漠,你看都吓到她了吧。”芙芙甩开男人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被黑色瞳孔占据的眼睛眨了眨,“听说你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你能给我讲讲那里好玩儿吗?”
淡淡的腥味顺着风飘了过来,温祁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女孩儿的信息素味道怎么这么古怪。
就是那种禽类身上的味道,瞬间勾起了她小时候喂鸡的回忆。
她还是第一次在Omega身上闻到这么接地气的信息素,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受控制。
芙芙停下脚步,眼色阴沉如水,身边慢慢升腾起薄薄一层黑雾,“我都没嫌弃你身上的穷酸气,你居然敢露出那个表情?”
孩童般的声音霎时变得低哑,像被砂纸磨过,暴露了她真实的年纪,果然是个姐姐。
银十的情绪更加激动,他似乎见不得任何人对芙芙不敬,他紧咬牙关,腮帮两侧鼓起,就跟塞了俩核桃似的。
温祁烟:“......”
咱就是一句话都没说,你们也太能脑补了吧。
银十勾起嘴角,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白光一闪,一个毛茸茸的生物从他的背后跳出,轻盈落地,朝着温祁烟的方向疾冲而去,带起层层雪雾。
几乎瞬间它就冲到温祁烟面前,猛然一跳,前爪高高扬起,蓝色的瞳孔里映射出女Alpha的面孔。
远处传来倒计时的钟声和人群的欢呼声,绚丽耀眼的烟火冲天而起,照亮附近的每一条街。
是一只雪狐!
温祁烟微微眯眼,侧身让开,险险躲开那道锋利的爪子,衣襟处裂开一个口子,保温层被破坏,胸口处传来阵阵凉意,刺激得她精神振奋了几分。
雪狐的动作极快,转眼之间,下一次进攻近在眼前。
温祁烟背着屠棣,双手腾不出空,只能不停闪躲着,眼睛紧紧盯着雪狐泛着蓝光的指尖,她怀疑那上面淬了毒。
又一次擦肩而过之时,只听刺啦一声,她的袖子再次被划开。
温祁烟迅速转身,一脚蹬在雪狐的腹部,脚尖轻挑。
雪狐嗷嗷叫着,身子从半空划过,将将落地之前扭转过来,迅速地爬到一旁的矮墙上,尾巴高高翘着,呲着牙冲着她哈气。
温祁烟惊魂未定地站稳,斜眼看去,小臂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头有点发昏。
她咬着牙将屠棣甩到肩上,手伸到腰后一摸一拽,手心多了一柄光钻刀,沿着伤痕轻轻划开,带着淡淡黑气的鲜血流淌出来,落在雪地上时甚至还冒着黑烟。
大爷的,还真有毒。
女A狼狈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芙芙,她咯咯笑着,“好棒的小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小球’,像盘核桃一样在手里转着,另一只手对着雪狐送去一个飞吻,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小狐,去把她的眼睛给我挖下一只,正好凑成一对儿。”
银十的耳尖霎时通红,略带羞涩看了芙芙一眼,然后嘴唇微动,对着雪狐的方向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那狐狸立在围墙之上,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眼神似人一般狡黠,耳朵轻轻抖了抖,喉咙发出半低沉的呜呜声。
温祁烟呆呆地看着那个小球,嘴巴不可控制地慢慢张开。
那是屠棣的眼球!
棕色的眼球在小女孩的手心里滴溜溜转个不停,时而被抛起,时而被把玩,配合着她不停歇的笑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温祁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问,“你是变态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象很贫瘠,这世界居然会有这种变态。
“你竟敢口出狂言!”
银十手指着温祁烟,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气急了,隐约可以见到空气中的波动。
“居然这样说人家,芙芙好伤心。”
小女孩眼里闪着光,像听到了不起的赞美一样,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几乎咧到耳根。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她的后背慢慢爬出,蠕动着向四周膨胀扩散,空气中的腥味也越来越重。
口哨声再次响起,雪狐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速度比甚至刚才更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寒的信息素,像是冰川,又像是积雪,温祁烟说不出来,也来不及想。
她忽然转身,用尽全力朝着停车库的方向跑去,雪狐跟在她的身后,始终差着一步的距离。
临近大门的时候,温祁烟倏地跃起,脚蹬在门框的位置,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抬起左手,狠狠地将藏在手里的合金扳手掷出,迎面砸到猝不及防的雪狐身上。
雪狐发出啾一声,头被扳手的力度猛然掀起,整个身子翻转过去,向后面飞出去,喉咙里轻轻呜咽着。
那一瞬间,在温祁烟的眼里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了,她看到银十面露惊诧,额角冒汗,嘴角渗出血迹。
芙芙的笑容消失不见,全黑的瞳孔里翻滚着怒意,她抬手接住昏迷的雪狐,身后的黑影几乎接近实质化。
黑影慢慢变成鸟的形状,相比小女孩的身体,她的精神体大得夸张,目测得有五六米。
温祁烟的身子斜斜飞进了停车库,落地的瞬间左膝稍弯,右腿蹬直,鞋底在地上剧烈摩擦掀起一片灰尘,左手直接按上大门内侧的关闭键。
她透过门缝与芙芙来了一个深情对视,一个没忍住,脸上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怎么样,姐的速度很快吧。
大门丝滑地关上,她听到合金扳手轰然砸到合金大门上的声音。
门体微微凹陷,扳手估计也不好受。
嘶,还真是两败俱伤。
温祁烟左右看看,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把屠棣放在床上。
刚刚又是跑又是跳的,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温祁烟擦了一把汗,视线落在屠棣的脸上,他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沉睡,总之看起来挺安详的。
她拧开头灯,扒开屠棣的衣服,胸口处有一个青色的脚印,用手比了比,最起码有43码,估计就是那个银毛留下的。
至于肩膀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应该是鸟爪抓出来的,伤口虽然结了血痂,但周围的皮肉隐隐发黑。
温祁烟叹了一口气,拿出光钻刀,一点点剜去那些黑肉。
剧烈的疼痛下,屠棣闷哼了一声,身体疯狂地乱扭。
温祁烟眼疾手快,把手套脱下来塞进他的嘴里,顺手捏了一把他的动脉,直接把人弄晕。
没办法,她也不是专业医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以前杀个鸡都不敢的人,现在挖起人.肉来倒是很熟练。
两个S联手欺负一个A+,这对变态还真是不讲武德。
最后一点碎肉掉在地板上之后,温祁烟给屠棣打了最后一支细胞修复剂,看光脑才过去不到三分钟。
屠棣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温祁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屠棣身上,调高值班室的温度,出去寻找合适的载具把屠棣藏起来。
这种公共停车库的外壳不会很结实,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闯进来了。
还算有点运气,温祁烟停在二层的一辆水陆两用房车面前,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车的配置都很齐全,食物药品水源,是居家旅行逃生跑路的最佳选择,官网价格近三百万星元。
温祁烟退后两步,疾冲用力,一脚踹开了窗户,顺势翻了进去,从里面把车门打开,走了一圈。
“有人吗?没人的话我们借用一下咯。”
不问自用视为偷,问完之后温祁烟心里舒服多了,翻出几千星元放在驾驶员的座位上,算作租金了。
把屠棣转移过来的时候,温祁烟心想,今晚所有的赔偿应该都由温家出才对,回去她就记账,早晚有一天要回来。
大门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时间不多了,温祁烟把屠棣安置好,贴上信息素抑制贴,还顺便帮他换了一件上衣。
然后才披上自己的衣服,从二层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她的手扶上后腰武器带上,一个滚翻躲进了角落里。
砰的一声,被殴打到变形的大门轰然倒地,月光顺着门口流淌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手拉着手缓缓出现,他们走进来以后,屋里忽然黑了,下一秒,一个庞大的黑影笼罩住门口的黑洞,它的翅膀扇动着,带来刺骨的寒风。
那是一只蝙蝠,黑色眼球缓慢转动着,约五米长的翅膀全部展开,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尖刺。
男人压抑地咳嗽了两声,冰川信息素与之前相比微弱了不少。
“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生气的人。”
芙芙低哑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已经懒得继续伪装,语气阴冷平淡,“你应该感到荣幸,能让我亲自出手的人不多。”
温祁烟脊背绷紧,握紧手中的电磁光刀,逐渐放慢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方是精神力高手,这种方法最多也就拖延十几秒,不过也足够了。
温祁烟无声地冲了出去,磕了房车主人两支营养液以后,此时她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健壮的大腿交替踏向地面,一个呼吸便将距离拉近到一米之内,淡淡的腥气萦绕在她的身边。
银十眼睛猛然瞪大,从身侧抽出一柄短剑,试图挡在芙芙的面前。
精神体受伤对本体的伤害很大,或许他很强,但现在他的动作在温祁烟的眼里很慢。
温祁烟猛然跳起,手指拨动电磁光刀的开关,电流环绕的刀刃对准芙芙的头顶劈下去,这一刀她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
强烈的红光下,芙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乌黑的眼球映射出女Alpha狠厉的表情。
刀刃即将贴上头皮的时候,芙芙忽然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翅膀与激光刀重重撞在一起,霎时火花四溅,几根尖刺不堪高温切割,劈了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腥风狂作迷人眼,温祁烟不禁退了一步。
黑蝙蝠张开翅膀在芙芙面前做成一个防护罩。
与此同时,银十的短剑已经袭到她的眼前。
温祁烟反手挥刀,格挡住这一剑,银十的眼中几乎冒出火,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刀来剑往,拳拳到肉,从一楼打到二楼,又从平台之上一起翻滚而下。
昏暗之中,两个Alpha打作一团,一个小女孩领着一只大蝙蝠在围观。
温祁烟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有人这个时候来取车,看到这一屋子牛鬼蛇神,一定会被吓死。
黑蝙蝠的翅膀稍微分开了一点,露出了芙芙惨白的小脸,“你这个Alpha怎么回事,居然对一个娇弱的Omega这么凶残!”
温祁烟:“......”
“少来道德绑架,你这个Omega对Alpha下手的时候,也没有温柔。”
芙芙赞同地笑了:“说的也是,不过可惜,你那个死狗一样的队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他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问我是不是迷路了,还真是个绝世傻瓜。”
确实是个傻瓜,温祁烟甚至可以想象到屠棣当时的表情,他一直就是个老好人,谁给他好脸色,他都会摇着大尾巴。
但是她的狗,只有她能骂。
温祁烟眯着眼睛,一脚踹在银十的肩膀上,借力攀上了二楼的栏杆。
“善良憨厚不是他的错,心狠手辣是你该死。”
“是吗?”芙芙嘻嘻笑着,又忽然顿住,“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她那一脚踢得很重,银十的嘴角慢慢渗出血迹,可他却站在原地,眼神呆滞。
空气中似乎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波动铺陈开来。
温祁烟也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昏暗的建筑里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光点。
她‘看到’了一张大网,细细的丝线沿着黑蝙蝠的翅膀蔓延而出,每一根线头都搭在银十的脊背上,深深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银十闭着眼,眼球拼命乱转,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双手青筋暴露,用力抓着衣摆,指甲估计陷到了肉里,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温祁烟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了几分,大脑有点发胀的疼,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眉心重重一跳。
她有点分不清对方是在犯病还是要表演木偶剧。
那魔女的近战能力几乎为零,所以银毛才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哪怕受伤也不能离开。
但她最大的倚仗应该还是那只蝙蝠。
温祁烟手腕一晃,指缝之间多了一排银色的钢针,针尖处隐隐流淌着黑光。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钢针,瞄准黑蝙蝠的翅膀,用力甩了出去。
钢针接二连三地飞出,嗡鸣声连绵不绝。
这可是她拜托基地的武器专家特别制作的,每一根钢针出场之前都浸泡在高强度迷药里,威力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芙芙的全部心力都用来操控黑蝙蝠,哪怕注意到了温祁烟那边的动静,也来不及闪躲,噗呲几声,钢针尽数穿进那对黑色的翅膀里,最后卡在了骨膜中间。
温祁烟:“......”也行吧,反正她尽全力了,现在就等药效发作了。
她再次用精神力看去,原本已经接近成型的大网此时破碎不堪,一半挂在黑色翅膀上,一半挂在银十的脊背上。
黑蝙蝠痛苦地昂起头,受伤的地方黑血沿着羽毛汩汩留下,落在地上滋啦作响,很快,地砖被灼出一道沟壑,并且逐渐加深。
那张毛茸茸的尖嘴高频率地开合着,温祁烟猜它在嚎叫,或者在骂人。
可惜波段不同,人类听不到。
过了几秒,它的身影慢慢变淡,消失在黑暗之中。
温祁烟遗憾地将视线转到小魔女的脸上,精神体与主人的意识海相连,只见她弯下了腰,双手死死抱着头,看不清楚神色,颤抖的肩膀和尖锐的惨叫补足了温祁烟心中的遗憾。
银十单手撑着跪在地上,芙芙的惨叫让他的精神受到剧烈刺激,瞳孔深处隐隐透出红光,脸颊脖颈处的青筋根根暴起,喉咙里传来低沉的嘶吼。
短短几秒,冰川信息素一改颓势磅礴而出,带着战意冲到温祁烟的面前,在她周围疯狂地叫嚣着。
温祁烟大笑着跳落在平台之上,寒铁信息素以爆裂的姿态疯狂溢出,反扑着冰川信息素,强势地席卷整个车库。
不用担心魔女的偷袭,她的心里轻松了许多,而且憋屈了这么久,也该轮到她痛快一下了。
“你不是A+级!”银十似乎恢复了神智,咬着牙起身,威压之下他的骨骼咯咯作响,红白混杂的瞳孔翻卷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一动不动地看着温祁烟,第一次将她作为对手正视。
温祁烟注意到银毛头部周围的空气隐隐波动,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闭上眼,赫然看见丝丝缕缕的精神力正从他的眼睛钻出来,像章鱼的触角在她的头顶挥舞扭动着,似乎在寻找从哪儿入口比较好。
竟然想通过精神力进入她的大脑?
也太不礼貌了吧,温祁烟凝神静气,迅速开启精神力屏障,阻隔了对方的窥视。
第一次见到这招还是在9号身上,后来她软磨硬泡跟飞娅学会了,确实好用。
她随手挽了一个刀花,从二楼飞跃而下。
刀与剑猛然相撞,又迅速分开,他们以人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之间迸发出来的热量几乎将周围的空气烧干。
短短一分钟,便过了上百招,银十手里的剑越来越快,剑剑都对着温祁烟的眼睛戳,看起来很想完成挖眼睛的任务。
对此温祁烟表示强烈拒绝,短剑与刀刃激烈碰撞,火花在他们之间频频爆闪,连带着影响到车库里的电路,天花板上的光源忽明忽暗。
劈砍,横扫,踢腿,她在战斗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动作愈发流畅起来。
而银十两次受伤,早已是强弩之末,动作渐渐迟钝。
砰!
她一拳砸到银十的胸口,男人的身体高高飞起,重重地落在值班室的房顶,复合板搭建的简易小屋轰然倒塌。
温祁烟直起腰,垂眸看向废墟中的男人,“这一拳报那一脚之仇。”
银十翻着白眼,气若游丝,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银色的护甲衣上血迹斑斑,此刻很难分出他和流浪汉的区别。
只剩下最后一个麻烦,温祁烟刚想转身,意识到不对。
她的眼睛注视着虚空,那里泛起片片涟漪,当主人命悬一线之时,精神体有概率自主脱离意识海保护主人,甚至实现反杀。
但那是很罕见的,大多数时候,本体和精神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银毛不会那么好运吧?
顷刻之间,雪狐透明的身影渐渐凝实,它头顶还染着血迹,看到主人的惨状,愤怒地嗷叫着。
?!
电磁光刀的能源已经耗尽,温祁烟索性将它丢掉一边,拿出那柄光钻刀。
虽然只有水果刀大小,却是她最顺手的。
眨眼之间,雪狐已经飞至她的头顶,冰蓝的眼眸里满是恨意,锋利的毒爪闪着冷光,对准了她的眼球。
温祁烟下意识仰头躲开,光钻刀用力向头顶的方向刺去。
她听到一声得意的吱吱,凉意陡然而生,那雪狐竟然在半空中生生调转了方向,任由皮开肉绽,足尖点在刀尖一跃而起,灵活的身影沿着链轮而上,消失在二楼深处。
呛人的薄荷味信息素瞬间从二层深处逸散飘开,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血腥气。
“屠棣!”
温祁烟拼命地向楼上跑去,令人战栗的恐惧沿着她的脊背直冲而上。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