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扉安话音一落,包厢里陷入了尴尬的安静当中。
气氛有点奇怪,她四下看了看,直到一个男生在旁边几个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打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了他们买的蛋糕。
这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定做的,倒也不能说不好看,只是上面赫然写了几个大字:生日快乐,早日暴富,早日觅得真爱。
蒲晗震惊片刻,竟然憋出一句真情实感的脏话:“我靠。”
喻良没忍住,偏过头“噗”一声笑了出来。
叶扉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嘶”一声,皱着眉头问:“……这谁买的?”
以蒲晗为首,几个同门面面相觑,半天没敢说话。
“呃……”蒲晗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扉安一眼,“是,法阳师姐买的。”
“……我,我买的,”负责买蛋糕的女生,法阳,跟叶扉安是同年级,举起了手,“但是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叶扉安凉凉地看了蒲晗一眼。
“……这也是我的锅。”蒲晗欲哭无泪,“对不起师姐,我忘说了。”
叶扉安恨铁不成钢地磨了磨牙:“你这个……”
“好吃就行,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喻良连忙打圆场,推着叶扉安坐下,叫来服务生加了一套餐具,叶扉安朝蒲晗比了个大拇指:“你等着,等会把蛋糕糊你脸上。”
蒲晗险些原地跪下。
对于状况外的其他人,“叶扉安谈恋爱了”跟“叶扉安带女朋友来饭局”,说不上来哪个更让人震惊,他们不敢直接问本人,就旁敲侧击地从蒲晗那里打听,蒲晗跟叶扉安之间就隔着一个喻良,冒着被糊蛋糕的巨大风险,也不敢多说话。
好在可怕的只有她叶师姐,师姐的女朋友简直是个慈眉善目的菩萨,有她不知道的细节甚至还能开口补充——然后一桌人在叶扉安听喻良讲她高中时候干的蠢事时敢怒不敢言的眼神里找到了别样的乐趣。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叶扉安开了瓶啤酒,又往自己杯子里拨了几块冰块,一挑眉,“你说的这几件事,不都是你跟我一起干的吗?”
喻良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主谋是你。”
“你个共犯也别想跑。”叶扉安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
其他几个人:“……”
这俩人摆在一起,莫名其妙就有一种把其他人隔绝在外的微妙气氛——敢情他们不是来过生日,是来上赶着吃狗粮的。
这时候服务生开了门,两个人拎来一打啤酒加几瓶洋酒,叶扉安默默地看了眼桌上已经有的一打啤酒,诧异道:“怎么点了这么多,谁喝?”
……这其实也是法阳的主意。
她跟叶扉安同年级,她们的导师那一年总共就收了两个学生,她跟叶扉安本科同校,关系比其他人亲密不少,要不然也不敢开这种玩笑。
几个同门经常会出来聚会,有时候他们导师也一起去,每次聚会必然喝酒,每次喝酒必然有人喝醉,他们连导师喝醉的样子都见过,唯独没见叶扉安醉过……为了验证“酒量好是不是刻在每个青城人的DNA里”,法阳突发奇想,联合来的几个人,发誓一定要灌醉叶扉安一次。
叶扉安听了以后彻底无语了,她最后扶着额头,堪堪维持住了风度,指指喻良:“如果你想验证青城人是不是都酒量好,那你不用证了,这就是例子。”
喻良一脸正经:“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青城本地人,我是转学来青城的,你忘了?”
几个人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叶扉安。
叶扉安:“……”
她怀疑喻良是故意的。
……
于是叶扉安终于没机会往蒲晗脸上糊蛋糕了,她被几个人围住,轮流灌酒。
刚开始,他们在玩游戏,摇骰子、数七、猜拳……可惜叶扉安基本上没怎么输,自告奋勇的几个人反倒是喝得颠三倒四。
介于总要留一个人开车,喻良只能喝着果汁在旁边凑凑热闹,法阳又被罚了一杯酒,看着叶扉安清醒且似笑非笑的眼神,喻良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毛。
“你有多少把握把她喝趴下?”她忍不住,“你们等会可以开溜,我可是要跟她回家的啊,万一受到什么打击报复……”
“啊?什么鸡?”法阳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醉眼朦胧地不知道听了些什么,摇摇晃晃地给她夹菜,“我们没点口水鸡,烤鸭倒是有……这家店的烤鸭老正宗了,尝尝,尝尝。”
“谢谢。”喻良嘴角一抽,“我之前来北京的时候……”
她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小心翼翼地噤了声,飞快地看了看叶扉安,后者已经被推着换了战场,一个师兄发誓今天他就是叶扉安千杯不醉生涯的终点——叶扉安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什么,好像只是不经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
喻良松了口气。
蒲晗在旁边听她话没说完,疑惑地问:“然后呢?”
“没,没什么。”喻良笑着摇了摇头。
……
后来气氛到位,叶扉安还是喝了不少。
虽然两打啤酒加五六瓶洋酒有三分之一都进了叶扉安的肚子,但她甚至脸也没怎么红,走路稳稳当当,说话逻辑清晰,根本看不出醉态——两人一起帮几个醉得七扭八歪的朋友叫了车,没见到叶扉安喝醉的样子,喻良甚至还有点遗憾。
不如下次在家试试?她边倒车边胡思乱想。
“好好开,”副驾驶上的叶扉安忽然说,“上次那是我爸的,这可是我自己的车,可别再撞路边石。”
喻良刚想应一声,又听见她补了一句:“也别在禁停路段停车。”
喻良:“……”
见她脸慢慢转红,叶扉安低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
喻良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问:“前面有个药店,用不用买点解酒的东西?”
“不用。”叶扉安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我现在也就五六分吧,这点酒才到哪,我还能再来一轮。”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看上去比平常慵懒很多,半闭着眼时,轮廓在昏暗的光影中格外柔和。
除了睡觉时或者是困到极点,喻良很少见到这种状态的叶扉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听她这么说,实在不敢相信。
“那就好。”喻良最后还是把车停在了药店门口,解安全带时笑道,“你要是没喝醉,我就不用怕被打击报复了——待着别乱跑。”
“好。”
叶扉安当时乖巧地笑了笑——然后回家关上门,趁喻良转身去找热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唔、啊……别闹,”她的一缕头发垂进喻良领口,有点痒,喻良挣扎了两下无济于事,感觉自己颈侧落下了一个吻,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等一下,我找点热水……”
“热水壶在厨房。”叶扉安黏在她背后,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样我怎么倒水啊。”喻良攥住她搂着自己腰的那只手,哭笑不得,“这不还是‘打击报复’吗?”
“不是报复,”叶扉安垂眸看着她毛衣领口处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后颈,意料之中地听到一声惊呼,“是逼供。”
“别,等、等等……嗯……”喻良意志并不坚定,被这么一咬,险些没拿住手里的水杯,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嘴唇的触感,轻喘了几口气,“什么、什么逼供?”
叶扉安跟她分开了一点,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轻柔地撩起了喻良耳侧的一缕碎发。
“你说你来过北京?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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