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下到了一楼，在一扇玻璃前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物。他的头发似乎更白了，挺直的背也弯了，整个人苍老的不像样子。
阿狐二人躲在树后目送着教导主任离开。
‘叮—’
月川将手机递到阿狐眼前。
“林生颜他们找到了一个人，陈书很生气，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阿狐一目三行看完了林生颜的求助短信后，默默的伸出手将噬能手环调至了最后一格。
‘叮—’
屏幕上立刻就弹出了新消息。
神秘森女：【OK，他趴下了！】
神秘森女：【小猫赞许.GIF】
‘神秘森女撤回了一条信息’
神秘森女：【点错了。】
神秘森女：【这个该死的表情包总是自动弹出来，可恶！】
神秘森女：【小猫生气.GIF】
神秘森女：【……】
月川面无表情的打字。
玫瑰：【别废话，位置。】
神秘森女：【…打水房一旁的小矮屋。】
神秘森女：【小猫卖萌.GIF】
打水房也是阿狐探索过的一个地方，在食堂的西侧，很不显眼。
里面又小又破，水泥糊的地面都碎成了一块块的渣子。放热水的水龙头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陈年老泥，还在不停地滴答着热水。
一旁的确有一间不足两米的小矮房，只不过玻璃上贴着厚厚的旧报纸，阿狐当初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也就略过去了，并没有在意。
阿狐和月川前往打水房，刚到小矮房门口就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在不停的哀求着，让他们放过他，说他知道错了，对不起陈老师，诸如此类的车轱辘话。
阿狐推开门，‘吱吖’一声，吓了屋内跪在地上的人一跳，连忙又开始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变成这样是我活该，但我真的是受了陶沁诗和陶校长的威胁啊。”
“求求你不要来找我，我忏悔…我磕头！”
门外的光打在屋内人的身上，他在不停的邦邦磕头，每一下都很有分量。水泥地面上尘土飞舞，隐隐已经见了血迹。
在门打开时林生颜是防备的，但在看见是阿狐后松了一口气，道：
“你们总算来了。我们想先问问问题，陈书却固执的想直接杀了他，我们拦了半天，差点就叫他给得手了。”
倒在墙边坐着的陈书听到林生颜的话更气了，身边围绕着一层黑红的怨气，愤愤道：
“他们这种以欺辱人取乐的渣子就该死！李飞！你说，那天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了白未！”
被称作李飞的老头仍旧在不停的磕头，道歉。
卞琴一把抓住了不停磕头的李飞，再磕下去，什么都没问呢人就先晕了。
阿狐看向那个瘦弱的古稀老人。
这人是6年前的学生李飞？那个疑似陶沁诗的辣眼睛宿管是，被称为于严的教导主任也是，明明6年前都还是青春靓丽的学生，怎么会一个个都是老头老太太的模样？
阿狐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短短6年他老成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认出他的？”
小矮屋的门框也极矮，阿狐和月川都是低着头弯着腰才能进去。
可等阿狐和月川也走进了这个简陋的小屋子，小矮屋里顿时被几个大男人挤得满满登登，半分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生颜拿出照片，和卞琴手中提着的人做对比，道：
“说来也巧。照片上的李飞嘴角有一颗大痣，我们路过这里正巧看到了这个老头。这个老头看我们是学生就骂我们，我们也就注意到了他。”
“他的嘴边碰巧也有一颗长了毛的大痣，老琴说在他的衣兜里看见了符纸的黄色一角。副本里什么新奇的事都不算新奇，我就抢了他的符纸，陈书看见他就把他认出来了。”
阿狐看去，果然除了老的不成样子，具体五官神韵属于年轻人的精气神还是有的。
陈书刚刚强撑着吼出了声，现在又虚弱了回去，指着右脸上的花纹强撑道：
“…快…把这个…弄小点。”
陈书不傻，他知道自己受制，这个花纹会让他丧失力量，而花纹又是由阿狐控制的，所以他只能求助于阿狐。
阿狐抱臂笑道：“我放了你…如果你趁我们不注意，杀了这个明显知道很多内情的人怎么办？”
陈书：“我…冷静了，不会杀他…至少问出实话前…我不杀。”
阿狐挑挑眉：“真的？”
陈书有气无力：“…真的。”
保险起见，为防止陈书暴起，阿狐只将卡扣调回了一格。
力量又汇聚了一些的陈书，站起了身，走到了鼻涕眼泪血迹全糊到脸上的李飞面前。强忍着杀意问道：
“白未…是谁杀的…”
李飞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呃——！”
疯狂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的李飞被满脸怒容的陈书掐着脖子提起。
卞琴一怔，随即要上手将李飞抢回来，只不过他刚伸出手就被阿狐拦住了。
因为陈书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让李飞呼吸困难，感到濒死的恐惧而已。
李飞双腿乱蹬，缺氧让他面红耳赤，他挣扎着吐出两个字：
“…我说…”
陈书松开了手，老胳膊老腿的李飞摔落在地，脚腕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哎哟——！”
李飞抱着自己的脚腕惶恐的看着几人。
陈书的脸上没有因为这个意外产生一丝波动，反而觉得李飞太磨叽。又威胁道：
“你要是说谎，死的只剩魂了我也能折磨你。”
李飞哆嗦着缩成一团：
“那天晚上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李飞见陈书的脸上又有怒意慌忙指天发了一通毒誓。
“我那天吃了8号窗口的饭，闹肚子，赶过去的时候白未就已经被他们杀了。”
“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啊。”
阿狐冲着李飞和善一笑，李飞一愣连忙扯出一个讨好的笑，皱起了满脸的褶子。可下一秒阿狐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陈书，他随你处置了，一刀抹了脖子也好，千刀万剐着折磨也好。我们先走，祝你玩的开心。”
阿狐迈出一步，门边的月川适时的替阿狐开门。就在门刚刚开启一个缝隙时，李飞惨叫一声：
“等等！”
“”我不知道，可秦佩佩一定知道！她…她和苗芳草一样，都是陶沁诗形影不离的小跟班，我，我知道秦佩佩在哪。”
月川打开门，一阵风吹进这个散发着一股霉味的小矮屋，阿狐踏出屋门一步逆光而站，半偏过头，一缕发丝顺风飞舞。
“带路吧，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