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许归挥手阻止,但配合他的疲惫半敛的眼睛显得有气无力。
“就让我来帮你吧。”陈玉泽执着的握紧扶手。
“不过这次不是颜琅让我来的。”
听见这话,许归知道他应该是跟颜琅交流过,终归不想浪费这个小孩的好意,就同意了。
因为有人在场许归便不再去想其他事情,专心扮演起好家长的角色,脸上挂起营业性质的微笑,全然不知道他的态度在陈玉泽眼中是何等模样。
一个被家庭抛弃独自挣扎的人,在遇到另外一个相似的存在后尽心尽力的付出却被辜负。
他注视着依旧面带笑意和他交流的许归,鼻腔忍不住酸涩。
至少他能做点什么吧,这样想着,他用力的挺起肩膀,试图多分担一些重量。
两人很快就到达小广场,在赵大妈的帮助下过去摊位。
颜琅在房间内整理这些日子的账本,恍然发现自己的存款甚至可以在城里买一间小平房,后续的收入可以维持生活,这意味着他真的不需要许归。
他在房间内来回挪步,焦躁些自己都不知道在顾虑什么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他在游戏内的经营,早就是游戏内的第一团队,其他的小队伍虽然也有买卖元宝等业务,但基本就是小打小闹,市场已经基本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数着打进存折里的收益,心里闪现一个火花。
如果想赚更多的钱,比起打游戏,还不如做游戏!
光是做元宝的周边业务就能赚这么多,如果他能做好一个游戏,那该是多大的收益?
到时候,即使是许归,无法表现的毫不在意了吧。
他紧紧握紧掌心,在想到那个他无法理解的男人的一瞬间又松开。
扫视一眼这个居住十几年的房间,他拿起背包,手触及许归给他整理好的行李箱忧郁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提起。
路过门口,他注意到一颗奇特的向阳花,在这不合季节的早春里开放着,花叶背向太阳而朝着月亮。
真是难以理解,像它的主人一样。
最终,他用许归买的手机给陈玉泽发送一条短信就离开这里,一路买好车票赶赴某都,他有几个朋友因为家庭原因不愿读书,知道跟着他有钱赚,几个人就这样达成共识。
一走就是十年,他再没回到家乡。
鲜美鱼头汤(10)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随着飞机降落的轰鸣声,出站口涌出一大堆衣着各异的人,瞬间将原本安静的空间搅动得浑浊嘈杂。
注意到混在人群中一个极为高挑的身影,陈玉泽柔和回应几声电话里的问询后挂断,专注地看向正朝他走来的颜琅。
二十六岁的他浑身散发着凌人气势,将近一米九五的身高配合身上肉眼可见昂贵的休闲西装,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轮廓消瘦的青年,仅仅从灰咖色的西装和柔顺的半长发而言,像一个未经化妆的花旦,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依旧透露出一股小资气质。
青年的脸是偏向瓜子脸的鹅蛋形,下垂杏眼看起来十分温柔,身高和许归相仿,比颜琅矮上半个头。
“多谢你来接我,老朋友。”颜琅率先开口“多年不见,这座城市还是老样子。”
“倒也不是,和原来相比已经变化太多,无论是环境,还是人。”陈玉泽指了指远处的医院。
“我毕业之后就在这边工作。”陈玉泽依旧是儒雅的气质,但不再有学生味,他在家人的安排下读完研究生就扎根当地成为一名医生。
“大医师!”颜琅笑笑,一只手撑住腰间露出精致的表盘,那是一支价格逼近千万的男士手表。
“假客气,这位是?”陈玉泽身上的服装就是普通的毛毡大衣,脚下是轻便的运动鞋。
“助理...”颜琅下意识地打量陈玉泽,意识到现在两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都截然不同。
“也是恋人。”他在注意到陈玉泽那双沾满灰尘的运动鞋后补充。
“噢...”陈玉泽点点头,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发散,他看看那个青年,那个人老神在在地看天看地,对自己的名字没有被介绍毫不在意。
看起来不像脾气这么好的样子啊,陈玉泽想。
“走吧,我的车在地下停车场。”他在前面领路。
“好的,真麻烦你了,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来请客吧,先带叔叔阿姨去撮一顿。”
“早就想宰你这狗大户!”陈玉泽笑道“但是今晚不行,我一个朋友生日,我得去陪他。”
“那真可惜,”颜琅跟随他上车,直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就直接关上车门,跟随在后的青年没有任何抱怨地坐在后座,和一堆用来布置生日的东西坐在一起。
“本来想邀请你到我家去坐坐呢。”
“你家?”陈玉泽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翘又很快被他抚平“都这么久没回家,家里连老鼠都跑光了吧,你还是这么幽默。”
“去哪个酒店?”话语之间直接堵死其他可能性。
“送我去君豪酒店就行,”颜琅自然地上车系上安全带,低头时注意到副驾驶边上有一个气球破损留下来的粉色橡胶碎块。
他系安全带的手忍不住一紧,随后很快恢复正常。
“你和那个朋友什么关系啊,生日宴会还送花?”后座上的青年帮忙把东西放好些,随意的问。
“好朋友呗,”颜琅双手撑胸“他一向是擅长社交的。”
“你啊,好奇心别太强。”
“很好的朋友,你也认识。”陈玉泽脚一踩油门,汽车立即发动,向市中心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