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禹不见了。
季听淮早上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找遍了别墅和别墅周围都不见薛禹的人影。
沈临星和喻安闻声而醒,知道薛禹失踪的消息后最紧张的就是沈临星。他昨晚和薛禹说完季听淮的事后,薛禹该不会……
看季听淮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沈临星一时不忍,一咬牙把整件事都交代了出来。
季听淮顿时怒火中烧,揪着沈临星的衣领不依不饶:“你怎么能跟薛禹哥说这些事!我不肯和薛禹哥说有我的道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肯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了!”沈临星拽开他的手:“可是你不可能瞒薛禹一辈子啊!杨月姗都回国了,你迟早要和薛禹解释。”x
两人对峙,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喻安唯恐两人动起手来,赶紧夹在他们中间推开他们两个。
“你们别冲动,薛禹哥也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目的。”喻安往别墅外巡视一圈,随后推测道:“季先生这安保工作不错,杨月姗的人有很小的概率进来把薛禹哥掳走。但是我们刚才问了一圈,却没有人看到薛禹哥晚上出门。薛禹哥心思不算缜密,一定是有人指使才会在安保交替换班的时候出去。”
“可是薛禹哥出去的意义是什么?”季听淮急不可耐地问。
“恐怕是杨月姗。你们想,以你们的势力调查一个人轻而易举,更别说得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我看杨月姗是以季先生你为要挟,威胁薛禹哥和她见面的。之后她会利用薛禹哥让你回美国去。”
喻安的猜测有理有据,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去哪里找薛禹?
“如果杨月姗的目的是我,那她为什么还不给我发消息或者给我放出风声?”季听淮慢慢冷静下来。不可否认,这场计划存在着一定的漏洞。
喻安低头沉思一会,随后抬头:“临星,你和薛禹哥谈话的时间大致是几点?”
沈临星:“应该是快凌晨三点的时候。”
“三点。”季听淮喃喃道:“别墅的保安一般在凌晨五点的时候换班,如果薛禹哥在那个时候出去,杨月姗一定会开车把他接走。距离我这里最近的并且也是最好的酒店只有一家,就是临星开的那家酒店!”
三人齐刷刷看向钟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
“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我那距离这可有五公里呢,这个路段限速限得可狠了。”
三人迅速地换好衣服,沈临星和喻安开着摩托,季听淮一人驾驶汽车,踩满油门出发。
星克酒店内——
杨月姗从容地搅拌着咖啡,不紧不慢地盯着面前的薛禹。
“你还算个聪明人,懂得给季听淮让出前途,不至于毁了他一辈子。”
薛禹冷笑:“我可担不起你这夸奖。你给我发的短信上说了,有办法解决听淮回去这个问题,只不过需要我参与。说吧,究竟什么办法?”
杨月姗微微勾唇,示意给薛禹也端上一杯咖啡来。
杨月姗审视着薛禹:“你也太心急了吧?嘶……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季听淮那个油盐不进的小子的?能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х
“这不关你事!”
“哈哈哈!”杨月姗打心眼里看不起薛禹:“你还挺会装的。你一个打工的,无非是为了钱。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帮我说服季听淮回到美国去?”
薛禹气愤地站起来,忍住掀桌子地怒意:“你别想得这么龌龊!你们是有钱没错,但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拜金。为了钱,甚至插足别人的家庭!”
“你!”杨月姗的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刺破很是恼火。很快,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散进来,另一杯咖啡被端放在薛禹面前。
杨月姗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神情柔和下来:“好。既然你不要钱,那我也不和你白费这个口水了。这咖啡都端上来了,给个面子,喝一口再走。”
薛禹又不是三岁小孩,咖啡里指定有什么东西。
“谢谢,我不喝咖啡!”薛禹转身离开,几步之后立刻被人捂住口鼻。
操……迷药……
很快,薛禹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杨月姗起身:“还真是蠢,以为到了我的地盘还能出去。——你们两个把他带到车上去,吩咐剩下的几个人引开季听淮的注意。”
另一边——
季听淮和沈临星几乎同时到达了酒店,前台看到了沈临星立刻恭敬问道:“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沈临星:“赶紧查一下昨天入住的客人也没有叫杨月姗的。”
前台立刻开始搜查:“有的,但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退房了。”
“啪”!沈临星狠狠一拍桌:“该死的,来晚了!他们去哪了知道吗?”
前台为难道:“并没注意……”
一下子众人又成了无头苍蝇,还好季听淮一直保持清醒,问道:“那车牌号呢?”
前台:“这个还有。他们一共登记了三辆车的车牌号。”
前台把车牌号给了季听淮。根据季听淮的记忆,杨月姗以自已名义买的车刚好只有三辆。
一辆是奔驰,另一辆是宝马,最后一辆是迈巴赫……
季听淮皱眉:“杨月姗想跟我们耗时间。她一定趁着这些时间把薛禹哥送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沈临星着急的抓头:“这怎么办,安安不会开车。咱们最多只能兵分两路的去找,万一……”
“不,不一定。”季听淮紧接着和前台要来一张本市的地图:“b市只有西边和北边的可以顺畅的出市。北边有一座高速桥,而西边有条河,这两点相距不远,就算是出了b市也可以在短时间内顺着同一条道路汇合。”
季听淮将两点圈起:“以杨月姗的头脑,她也只能想到这。”
沈临星点头:“好,我对西边路线比较熟,我和安安去西边看看,听淮你去北边,谁先有了线索就通知对方。”
“好。——临星,你的摩托车借我一下。”
沈临星:“啊?听淮你骑我的车干什么?”
季听淮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虽然高速桥那人不算多,但是在那之前的高速路段很容易堵车,我不想因为这个耽误。”
“那行,你小心点儿,我这辆车可是最野的,有时候不好把控。”
“放心吧。”
虽然分头行动,但是他们和杨月姗有着极大的时间差。从酒店到两个方向的端点还有很长的距离,路上不停地留意车牌号也会耽误时间。
很快,夜色降临,空气的温度骤降,四周开始泛起了薄薄的雾气。
目前只有沈临星那边发现了一辆奔驰的车牌号,但并没有薛禹。现在他正往季听淮这里赶过来。
一路上季听淮想得很清楚,杨月姗就是想靠薛禹来威胁自已回去,如果他不答应,以后杨月姗不要脸的手段多的是。
他可以被算计,但是薛禹绝对不行!
忽然,季听淮的眼睛被某个东西闪到,仔细一看是一辆车后面的银色装饰,上面还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没错,杨月姗曾经在她的迈巴赫后面添加过这个装饰品!
季听淮加快了速度,告知了沈临星这个消息。随后他观察到车辆的后座似乎有三个人,中间的人比两边的保镖矮上一截。
没错,那就是薛禹!
此时的薛禹早已经醒来,奈何挣扎不开两个保镖的钳制,只能成为粘板上的鱼肉。
“你居然绑架我去威胁听淮!”薛禹愤怒地大喊。
杨月姗在副驾驶云淡风轻:“你生什么气?是你太蠢了才让我绑过来的。季听淮那小子那么宝贵你,不绑架你我绑架谁?”
“混蛋!”
杨月姗不理薛禹,只是平淡地看着前方。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察觉到异常:“夫人,少爷好像在后面。”
“后面?”杨月姗瞄了一眼后视镜:“那个骑着摩托的?”
司机:“好像是。”
杨月姗嗤笑了一声:“胡说吧,季听淮他不要命了吗?这种起雾的天气最容易出车祸,更何况还是骑着摩托来追我的。”
杨月姗本是不相信的,但是等到后面的摩托车接近她时,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头盔下季听淮的脸。
“杨月姗!停车!”
杨月姗冷笑:“开快点,甩掉他!”
“夫、夫人,那可是少爷。”
杨月姗:“少爷怎么了?让他吃点亏,再也见不到这个薛禹。我要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怎么?你还敢不听我的话了!”
司机无奈,只能踩下油门。汽车驶入高速桥上,紧跟其后的是一辆白色机车。
此时,沈临星和喻安也已经看到了季听淮的身影。
“我靠,迈巴赫和我那辆摩托车一起飙车。这他妈可是大雾天,听淮不要命了啊!”
“那怎么办?临星,咱们能拦住他吗?”喻安焦急地问。
沈临星踩着油门:“只能加速试试,但是基本上没有希望。这次……只能靠听淮了。”
漆黑的夜色里,一架高速桥成为了茫茫海面的一条明亮的线。
季听淮加速,狂飙着机车追逐距离他还有百米之远的迈巴赫。即使戴着头盔他也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
速度与焦灼并存,季听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翻涌,心跳的频率直线飙升,耳膜几乎濒临爆裂的边缘。
杨月姗这是想把他往死里搞!
“杨月姗!季怀天让你回国是把我带回去的,没说让你把薛禹带走!”
季听淮贴着跑车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向车内嘶喊。他甚至感觉得到咽喉迸发出的血腥正粘合着他的嗓子。
然而车的速度却半点不减,甚至更快,与季听淮拉出十几米的距离。
季听淮已经将速度开到了最快,但仍然补不上那段距离。如果杨月姗把薛禹带走,那季听淮这条命留下来也没意思。
“杨月姗!你他妈敢带走薛禹,我季听淮今天就敢把命留在这!”
这句话虽然听得并不清楚,但还是像是一把刀一样将杨月姗扎在车座上,她的脸上顿时杂糅出许多神情,愤怒,害怕,不甘……
杨月姗本质还是胆小的,季听淮又是季怀天唯一的儿子。如果事情闹大了……那她也完了。
“停车!”
一个急刹车使得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剐蹭,季听淮险些控制不住,刹车的瞬间摩托车倾斜倒下,他整个人也摔在了地面上。
见状,薛禹推开车门冲到季听淮面前,此时的季听淮经过速度的刺激已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大脑中稀薄的氧气冲击着每一根神经。
季听淮趴在薛禹的肩膀上,声音微弱:“薛禹哥……终于……找到你了。”
沈临星和喻安赶到,赶紧冲下了车。
“我靠听淮,你没摔到哪吧?”沈临星指着杨月姗,喊道:“杨月姗!看你干得好事!”
杨月姗被吓得险些腿软,语气却不见好:“怎么就是我了呢?如果听淮肯回美国去,那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听淮……”薛禹抱紧了季听淮,片刻后,季听淮的心脏平缓下来,死死地瞪着杨月姗。
“是不是只要我回去,你就不会再动薛禹哥了?”
杨月姗不敢看季听淮,眼神飘忽道:“那、那当然。”
“那好……我跟你回去。”
“听淮!”薛禹拼命地摇头:“你不能去……你去了的话……”
季听淮虚弱地挤出一个笑来,轻轻抚摸着笑薛禹的头:“放心薛禹哥,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