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京所在的南方十州有诸多外来人口不同,北方的六州的居民以当地人为主。
竺年想要暗访,身高这关就过不去,太扎眼了。
尉迟兰就更不用说。
在小渔村停留了一晚上,竺侯就果断抛弃他们两个,带上自己的学生和几个银鱼的年轻成员,分成了几路去重新探查。
被留下的尉迟兰睁眼就看到那一大片的野柠檬,赶紧别开脸,就看到竺年光着脚往海边冲,赶紧吼:“你别又下海游泳!”
别看是海边,那也是大海,真当自己是海龙王吗?
竺年一溜烟跑得飞快:“我不游泳,我是帮筑防浪堤!”
养殖渔场外头筑了一圈防浪堤,时不时需要检修一下。
但竺年说的防浪堤可不是那个,而是他想弄个海滨浴场,地盘都已经圈到隔壁村去了。隔壁村竟然也没反对,大人们拿着各种东西和竺年一起瞎胡闹。
尉迟兰感慨:“这地方的人真悠闲。”
海外十六州相对最寒冷的地区,每年最冷的时候,也只需要穿个长袖长裤,袜子人家都不见得乐意穿。
对这里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温饱,而是雨季不会漏雨,不会被台风刮跑的干燥扎实的房屋,以及一些防治传染病的药物。
温暖湿润的环境,不仅有利于作物的生长,也有利于疫病的传播。
只要有积水和杂草的地方,蚊虫就非常多。
海外十六州的官员,别的不会没关系,到地方上之后,最紧要做的事情就是相关的工作。
这个叫新泉乡的村子,周围好几个村都是现在的村长带着发展起来的。
房屋地基抬高,开凿山石,修筑坚固的房屋,铺设排水沟防止积水。
距离不远的五个村子,组建有联合的巡逻队,一是防止宵小海盗,二是把一些杂草积水坑之类的去除,防止蚊虫滋生。
这边的村子也特别讲究卫生,家里明明是泥地,但人家能够弄得光脚进去可以直接坐下,一点都不会脏,让尉迟兰大感惊奇。
有村民看到尉迟兰一个人,就热情地招呼:“先生怎么不去玩水?”
这边老年人不太会讲大梁官话,只是能简单听懂两句。中青年人大都会说,只是口音比较重。
尉迟兰走上前,帮村民把背着的几个麻袋拿走两个:“现在太晒了。你这是做什么去?”想不到麻袋看着大,其实不重。
“去割点香草,二村的阿婆要做驱虫香。殿下说可以帮忙卖去新京。”
村子周围种满了驱蚊的香草,傍晚蚊虫多的时候,家家户户会点驱虫香。不过当地也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种香草有些“疯魔”,产量别说周围五个村,就是几个州的人都未必能消耗得过来。
香草长得快,偏偏整个海外十六州都不稀罕。谁家都有的东西,凭什么花钱买啊。
要是能够卖到大梁内陆,肯定会受欢迎。但是香草不好运输,也卖不出太高的价钱。量小赚不到多少钱,量大说不定还要赔本,不够运费。
尉迟兰不用想就知道:“是可以卖给那些海商。”
海上航行,其实和他们当初北方漫长的冬季,有相似之处。
同样会在长时间内吃不到新鲜蔬菜,用竺年的话来说就是会造成某种营养素的缺乏。
但是他们有发豆芽的技术,有茶叶可以泡,有储存的菜干,相对来说还好一点。
海外的那些海商和海盗们不知道这些,只知道喝了茶水之后,每次航行能够少死很多人。
海商对于树叶子都能卖出金子的价钱感到十分不满,没少想着法儿偷茶种偷技术。后果当然是被大梁一顿狂削。
小股的海盗倒是目标没那么明显,但是沿海的村民都不是好惹的。
只能说自古以来,渔民为了应对海上的各种危险,向来武德充沛。
彪悍到能够把船开到大梁北部沿海,还试图攻打夺取岩岛这些有着正经驻军岛屿的海盗团伙,数量上凤毛麟角,而且这些海盗背景已经是人家国家的正规军,大概率还是精锐部队了。
早年这位出身南泉的村长过来的时候,新泉乡还不叫新泉乡,这位置已经是海盗们能够到达的最远的距离。
当时附近的村子还比较贫穷,被劫掠的多数是人口。
人们的仇恨种在心里,等大海带来了新村长,海盗们还想再来劫掠的时候,只能看着往日弱小可欺的兔子张嘴露出一口獠牙。
皮肤黝黑的村民笑得一脸憨厚:“殿下说,咱们现在直接把香草晒干不行,得把东西做得看不出原样,再设计个好看的包装,起个好听的名字。到时候咱们就能用这些杂草换好东西了。”
海商的货相相对粗糙,但普通百姓家生活也不需要多精美的东西。再不行换些金银矿石也不错,有专门的衙门收,可以换铜钱或者日常用的米面粮油和布匹,还能换水泥之类。
尉迟兰听得跟着笑出来:“穗穗做生意是有一套的。”
村民听他这么称呼竺年,直言道:“两位殿下的感情真好。不像我跟我媳妇儿,每天除了孩子,已经没什么话题可聊啦。”
附近几个村子知道两人的身份,但对于王爷和太子究竟有多厉害,并没有准确的概念。
反正两位大人物没什么架子,村长待他们也像是招待自家贵客。他们也照着办就行了。
尉迟兰听着这话,觉身浑身舒坦:“我们十几岁就认识了,共同的兴趣也多。你们夫妻俩要是没话聊,可以培养一些共同的兴趣爱好。”
村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我媳妇儿爱绣花,不过村里没人教,新鲜图样也得去城里或者新京拿。我也可以学着绣花!”他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手指,“绣花不行,我学着画图样。”
尉迟兰不会绣花,但是画图配色那是行家里手,正好先前在阿达鲁城买了许多矿石,还没调配成颜料,听他提起,就想起自己先生的身份来:“我会画图,可以教你。”
“嗨呀!”村民眼睛闪亮,“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村民嘴里面说着不好意思,等香草送完,转手就准备了几条大鱼一刀大肉,过来拜师学画画。
村里面的消息瞒不住,很快周围五个村都知道了王爷教画画的事情,纷纷拿了束脩来拜师。
尉迟兰来者不拒,把大鱼大肉鸡蛋之类的都收下,交给游了个痛快回来的竺年。
竺年:“啊?”他家先生这是挣钱了?
事情都不用尉迟兰自己说,村长媳妇就快人快语把事情说了。
竺年听着觉得挺好:“那顺便把驱虫香的包装设计一下,再给起几个好听的名字。”
尉迟兰觉得可以。
竺年就张罗着把这些束脩全都变成食物,让村长带着分发给附近村里需要照顾的人家。
这边天气不适合储存食物,只能赶紧吃掉。
村长笑呵呵地说道:“您收个学费,还倒贴了不少钱。”人工也就算了,烹煮的柴火香料配料还得不少呢。
尉迟兰假装露出羞愧的表情:“唉,不会持家。”
竺年听得差点翻白眼。当家主母还当上瘾了是吧?
村子里有学校,不用另外找地方,直接在里面上课就行。
尉迟兰找了当地比较容易获得的材料配置颜料,从入门开始教他们怎么画画,怎么调配颜料。
一群村民虽然被尉迟先生骂到每天都像是在重新投胎,但学到的内容着实不少。等竺侯他们考察回来的时候,村民们都会调配染料,把驱虫香染出各种不同的花色和香型来了。
竺侯不知道这茬,回来就看到他们在学校里摆弄各种香。他是宋婉的学生,调香算是贵族家庭的基本修养,对这方面的知识很充足,一闻就说道:“这香味道很清爽啊,点着我闻闻。”
村长就把他的爪子拍开:“点什么点。这是样品,看这包装,是不是一看就很贵?”
三指宽的扁扁的竹匣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卉图案,里面放着不到十支细长的线香。
另外还有一种更大的包装,里面带着一个小孩儿掌心大的香炉。
“殿下说,先把线香弄好了,过一阵再推出盘香。香炉咱们自己设计了许多样子。有这种花卉的,也有生肖的。哦,殿下说,生肖的每年出一种。可以让喜欢的人搜集。”
竺侯在一旁听着,突然就不敢问价钱,问了竺年他们在哪儿,就看到游泳把自己晒到黢黑的太子殿下,张口就说道:“殿下啊,给我加点俸禄。”
竺年从海里面爬起来,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浴巾,往边上可以冲淡水的地方走:“加俸禄不行。俸禄朝廷跟着品级来的,该拿多少拿多少。三品的俸禄还不够你花吗?”常年出差不是还有不少的补贴?
竺侯就说那些香:“我买不起香。”
把草卖出金子的价,让他这个只有死工资的小官儿觉得钱不够花。
“嘿嘿嘿。”竺年随意冲了冲,披上柔软的浴巾,光着脚回去村长家,“这些都是坑有钱人的,你回头找村长买干的香草不就行了,效果都一样的。”
竺侯想了想,摇摇头:“不,那些不好看。”他要好看的。
读书弹琴的时候,点上一支香,那叫意境。烧上一把草,那叫什么?
“嘿!你这样的,活该多花钱。”话是这么说,竺年还是让村里把一部分成品的香卖给了竺侯,当然钱是他来出,交给竺侯的时候,就有一点要求,“拿了就狠狠点,务必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你在用这个。”
在他手里不存在白给这个事情,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很多事情都是上行下效。
喜好这种事情,由他来做不太合适。但是好歹也能算个高官的竺侯来做,就刚刚好。
文人嘛,附庸风雅的多了去了。
一时间,竺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只能转头对自己学生说道:“你看着这个人,奸商就长这样。”
郑锦看着短时间没见就黑到发亮的太子,再看看自家怎么看都相貌普通的先生:“嗯。”
竺侯也不知道他是懂了没懂。
他考察结束,银鱼的人也陆续回来,香不香的都是小事,他考察来的事情才是重点。情报一汇集,就得出一个比较惊人的结果。
北部六州的贪污腐败现象,相当严重。
北部六州各方面的环境和南部十州不能比,相对赚到的钱就比较少。
但这些年,朝廷对北部六州的投入不算少,照理来说应该有明显的改善,可效果却始终达不到预期。
竺年在先前考察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拿到这份调查结果一点都不意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先前他在姜卓底下,对修皇陵的那事情就搞过一波。
眼前的这些不过是类似事件的翻版。
修建水渠,把看得见的地方挖一挖,剩下比较偏僻的地方,就做个样子,或者干脆样子都不做,反正最后检查的队伍不会考察到那边。来了人也不怕,有钱大家一起赚。
人工往上多报一点,往下直接征徭役,甚至直接抓了一些“野人”来做苦役,给口吃的有力气干活就行。
至于这些野人究竟是拘役的犯人,撞上枪口的海盗,还是附近国家部族的人,谁管那么多呢?
另外铺设城里的排水管道就更好操作了。反正检查的人不会挨个把井盖掀起来开,差不多做个样子,把井盖丢上去就得了。
类似操作的还有道路的铺设。水泥路得有,宽度都是够的,但是他们可以偷工减料啊。
至于为什么道路用不了多久就会坏,这不是他们装运的粮食重才压坏的嘛。正好维护的钱还能多要点。
还有乡镇的学校建设。学堂哪里需要另外建造呢?村里的空屋多得是,挂个牌子不就行了。
有人住的房子更好,这不正愁着不能名正言顺给亲戚送钱嘛。这可是正经朝廷租用的房子,给点租金理所当然吧。
学校有了,再给亲戚朋友谋个先生、校务之类的工作,领点朝廷的俸禄,不也是理所当然嘛。
至于亲戚朋友有没有教书育人的本事,甚至是不是人到学校,知不知道学校大门往哪里开,谁知道?
一进一出,这些官员明面上个个都公正严明,背地里和曾经大月的官员差不多,外室、乡间的豪华大庄园都是基础操作。亲戚朋友好赖都有份正经收入的好工作,不能说门阀世家,但确实有了一点地方豪强的苗头。
“他们还搞了个斗兽场,和阿达鲁城有交易。”唯一“好”一点的是,他们还知道不能抓梁人,抓的都是附近的“野人”。
这些银鱼的成员已经都是二代、三代。
竺年的亲卫营一直在不停替换,银鱼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银鱼的要求很高,一直以来都是宁缺毋滥,过了这些年,银鱼的成员包括预备役在内数量都不算多。
年轻人气盛,自身本事又大,要不是记着自己的职责,恨不得自己就把那个斗兽场给端了。
竺年和尉迟兰看过之后,眉头都没动一下。
竺年用手指头敲了一下桌面:“回去吧。”
尉迟兰跟着他走,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嘴角带着笑:“交给我来处理?”
剩下的话没人跟过去听清,银鱼的年轻成员还想追问怎么处理,被竺侯拉了一把,等竺年走开之后,才小声道:“少说几句。太子殿下这回是真生气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留下。”
郑锦想到自己跟随先生在姜地看过的情况,脸色有点发白:“要是真让王爷来处理,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整个姜地的门阀世家,当初被尉迟兰几乎趁着打仗的机会全都清理干净。
打仗嘛,只要人家稍有反抗的行为,就能直接把人家给剿灭掉,压根不接受投降。
这在战后形成大面积权力真空的环境,“刚好”可以让朝廷的势力介入并且直接接管。
竺年的手段会相对和缓,但也只是相对而已。
这两个人本质上是一样的。官员只是他们实现自己目标的一种工具,除了特别有才能的,其实换谁都可以。
而糟糕的是,很多官员只是自认为自己不可取代,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在当地做个安逸奢靡的土皇帝只手遮天。
竺年他们一行,很快就回去了新京。
竺年和尉迟兰的目标太大,两人在北部六州考察过后,还留在新泉乡逗留了大半个月的事情,北部六州的官员都知道。现在看他们回去了,总算是彻底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还觉得哪怕是太子和王爷,也是普通人,都是好逸恶劳的,觉得他们考察公务是假,趁机玩耍是真。
然后在他们还压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直接抓了起来。
北部六州是相对地广人稀的。但毕竟只有六个州,在强大的军队面前,这点面积不过是四五天的时间。
最远的一个州,刚得到消息,还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被直接抓了起来。
各级学校培养的大量人才,迅速填补空缺。
对普通百姓来讲,压根就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上衙门去办理。
这些临时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个个都干劲十足。
要知道平时等个职缺可不容易,这回很多都没考试,直接就根据成绩和擅长的方向推荐就能上。只要在位置上干得不出错,就能直接转正,成为正式的官员。这是搁梦里都没有的好事情!
根据做的事情,这些人全都罚劳役,大部分都没有规定年限。
另外一些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错误的,查清楚之后直接投入到清理一空的斗兽场,和几十个十恶不赦的人放在一起。
坐在上位的竺年冷眼看着:“不是喜欢看斗兽吗?斗啊。”
力气用不完,有血性,能发挥武力的地方多得是。
修筑水坝经常会有野生动物来袭击。
在外巡航,也能遇到海盗袭扰。
大山边上还有毒虫猛兽和沾染疫病的人。
能够用在正途上的地方多得是,不是没给人机会发挥。
觉得自己胆子大,很能?一群坐在看台上脑满肥肠的家伙,不过是在彰显自己的无能罢了。
而让这群家伙做大的朝廷,无疑需要负起最大的责任来。
竺年拿着一把弓箭,像是在射靶一样,一箭带走一条人命:“你们自己不动手,我可动手了。”
被围困在斗兽场中间的人,应该是想起了斗兽场的规矩——最后赢的人,就能够活下来。
在死亡的刺激下,他们纷纷拼起命来。
大部分人都没有任何战斗训练,打得血腥又难看。
奇怪的吼叫,伴随着受伤的惨叫,此起彼伏。
斗兽场的看台上,坐满了北部六州的官员。
他们面色发白,很多人都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少人转头就吐了一地。
有人颤颤巍巍地向竺年进言:“这种污秽的场面,殿下看了脏了眼睛,还是尽早离开吧?”
竺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怎么叫污秽的场面呢?我看不少人看得很开心,不知道他们自己下场玩开不开心?”
郑锦也在场。
本来他是可以不来的,但还是自己主动来了。
竺侯看着自己学生一脸煞白,都不敢用手指头戳他一下,怕碰一下小孩儿就要哭出来或者吐出来。
没想到郑锦只是腿软,反正有凳子坐着,脚抖两下就抖两下了,看到太难看的场面,就转头看自己面不改色的先生,等出了斗兽场之后,才被侍卫背在身上抱怨:“您说太子殿下的手段软和?”
这是造谣吧?
原来他家先生也要阿谀太子的吗?
竺侯“啊”了一声:“总共就死了这么几十个人,不是已经很温和了嘛?真要按照律法的上限,里面有些人可是得夷三族的。”
六岁就熟读律法的郑锦听了没话说。
竺侯还能笑得出来:“你先生我,没有尉迟先生有用。正好咱们这一回蹭蹭尉迟先生的课。”
虽说动手的是竺年,可这是尉迟兰的教学成果呀。
郑锦是腿软到走不动路,但考虑问题不用腿,想了想之后说道:“经过这一回,想来能够让这些官员记住很久了。”
过了一会儿,郑锦大概是恢复了过来,就要自己下地走。
刚巧竺年坐的马车经过,停下来问:“上来一起回去?”
竺侯拉着腿又一软的学生拒绝:“不了,我们吹吹风,走回去驿站就好。”
竺年点了一下头,就让车夫继续往前。
郑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腿上才重新有力气,问道:“那尉迟先生在南部十州,是真的会夷三族?”
竺侯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你觉得他会?”
“应该会吧?先生觉得不会?”
“嗯。南部十州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有点问题,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太后的眼睛里可容不下沙子。就算有大问题,尉迟先生也得给太后面子。”要是尉迟兰直接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不是越俎代庖,直接打太后的脸嘛。
竺侯觉得,就算南部十州发现了一点问题,尉迟兰顶多就是提供一个调查结果,最后处理肯定是太后亲自来。
等他们处理完了北部的事情,重新乘坐渡船回到新京,发现太后竟然把调查和处理的权限全都交给了尉迟兰。
竺侯的视线在宋萱、尉迟兰、竺年、宋果果,甚至包括宋华的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这可真是……不愧是文阳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成本几文钱
糕老板⊙ω⊙:加薪是不可能加薪的,死了这条心吧。
打工猴(。?ω?) :加点奖金也行啊。
糕老板 ( ̄ω ̄):你干什么了要奖金?
糕老板 ( ̄ω ̄):你补贴不是已经很高了?
打工猴(。?ω?) :你看着给点呗?
糕老板 ( ̄ω ̄):行叭行叭,给你发点用的。
糕老板 ( ̄ω ̄):你看这香,好东西,要用金子买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