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不着痕迹的扶住他的胳膊。

  “走,去医务室。”

  男人不要脸,开始讨价还价,“你亲自给我上药,不然我不去。”

  温情气笑。

  不去就不去,看看疼的是谁。

  她作势就要离开。

  周大总裁见状,连忙伸手勾住她的手指。

  “衬衣湿哒哒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温情的动作一滞,靠近闻了闻。

  确实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脸色微变,拽着他就往外面走。

  狗男人却站着不动。

  温情不敢用太大的劲,害怕扯烂他的伤口。

  “你到底想怎样?再胡搅蛮缠,我命人扔你出去了。”

  “那你扔吧,我去雪地里躺着。”

  温情看着他越发惨白的俊脸,以及摇摇欲坠的身体,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不去医务室,我怎么给你上药?”

  “……”

  两人刚走出客厅,狗男人就直直朝地面栽去。

  温情惊呼出声。

  还好守在门口的保镖动作快,闪身冲过来堪堪接住了周顾即将倒地的身体。

  “你没事吧。”

  无人回应!

  她垂头一看,人已经昏迷了。

  “去抬个担架过来。”

  “是。”

  …

  周顾被送进了急诊室。

  他身上的两处伤全都裂开了,温情花了一个小时才将其重新缝合上。

  看着闭目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心绪复杂。

  五年前是她奄奄一息的躺着,独自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五年后竟然换成了他。

  有时她觉得这男人挺贱的。

  坐拥千亿身家,什么女人得不到?非得将一条命搭在她身上。

  当年的她,他可是不屑一顾,连正眼都不瞧的。

  但凡他有点骨气,又何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盛晚踱步走进病房,目光扫向床上的男人,开口道:

  “老大,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但这姓周的绝对算一个,他可真是块硬骨头啊。”

  那么重的伤,换做普通人早就歇菜了。

  他居然能强撑着从海城赶来伦敦。

  更牛逼的是,竟然不借助任何辅助工具,从庄园的停车场走到了主屋客厅。

  这期间他所承受的痛苦,无法想象。

  难怪恨他入骨的老大都会对他心软的。

  这种男人,真是又可恨又可怜。

  “我很好奇,他少了一颗肾会不会影响到那方面的功能?”

  温情偏头睨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你给他安排个女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额……

  盛晚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他黑白两道通吃,人脉广阔,想要找到合适的肾源补上,应该不难。”

  补肾?

  温情蹙了蹙眉。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允许别人的器官植入自己体内么?

  不管愿不愿意,这个提议倒是可以跟他说一下。

  少了一个肾的人,容易体虚,他还有大半辈子,确实不能就这么废了。

  “回头我跟他提提。”

  说完,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给亚瑟薇动手术,你留下来看着他吧,

  记住,等他醒后限制他所有行动,连坐起来都不行,好不容易缝合上的伤口,我不希望再裂开一次。”

  盛晚比了个OK的手势。

  温情刚从病房出来,迎面撞上过来寻她的管家。

  “出什么事了?”

  管家颔首道:“东家,庄园外有个自称姓风的先生拜访,说想见亚瑟小姐。”

  温情的脚步猛地一顿。

  姓风的先生?

  风冷冽?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天她回来时,明明易了几次容,甩掉了所有的尾巴。

  按道理说,风冷冽没那么快找来这里。

  心思微转,她回头朝病房内看了一眼,隐隐明白了什么。

  如果风冷冽派人监视周顾的行踪,不就能通过他来锁定这座庄园的位置了么?

  百密一疏。

  真是百密一疏啊。

  “知道了,你先请他去会客厅吧,我问问亚瑟薇的想法再说。”

  “是。”

  …

  亚瑟薇已经在手术室里侯着了,一切准备事宜也全部安排妥当。

  见温情进来,助理开口问:“老大,可以打麻药了么?”

  台上躺着的亚瑟薇撑着胳膊肘想要坐起来。

  “情情……”

  温情几步走到手术台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我在这儿。”

  亚瑟薇笑了笑,摇头道:“扬扬那孩子刚才还在这陪我来着,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扔下我就跑了。”

  温情挑了挑眉。

  小混蛋八成是听说亲爹找上门,去给他使绊子了。

  “姐,风冷冽来了庄园,我命人将他请去了会客厅,你要不要见见他?”

  亚瑟薇唇角的笑意一僵。

  如今正是希腊政局新旧权力交替的时候,他怎么能跑到伦敦来?

  “不见。”

  吐出这两个字后,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算了,还是见一见吧,不然他不会走的。”

  温情尊重她的决定。

  “行,那今天就先不动开颅手术了,改日再说吧。”

  正好她给周顾缝合了个把小时的裂伤,人有些疲倦。

  继续高危手术的话,难免心力不足。

  这要是出个什么差错,问题可就大了。

  招呼管家进来,命她搀扶亚瑟薇去会客厅。

  安排好了这些后,她又折返回周顾的病房。

  盛晚见她去而复返,疑惑地问:“不是说要去给亚瑟小姐动手术的嘛?怎么又回来了?”

  温情踱步朝病床走去,边走边道:“扬扬的父亲过来了。”

  “啊?”盛晚有些惊诧,“你不是抹除了所有的行踪么?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温情冷哼,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男人,“他。”

  盛晚愣了三秒,猛地反应过来。

  “看来姓风的也是只老狐狸啊,还知道借力使力。”

  温情冷嗤,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你去将那小混蛋给看紧点,别让他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是。”

  目送盛晚离开后,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床上的男人。

  “装死呢?”

  周顾还未睁眼,唇角就先勾了起来。

  “怕你削我。”

  说完,他挪了挪不适的身体,准备换个姿势。

  温情见状,连忙伸手摁住了他的肩。

  “老实点,你现在只能侧躺,不然会压到后腰上的伤。”

  狗男人倒是听话,她不让他动,他立马就不动了。

  “伤口有点疼,能不能给我打一针止痛药?”

  温情冷笑,“死不了,忍着。”

  话虽这么说,当她还是给他插上了镇痛泵。

  “你后腰上的伤先养几个月,然后派人去寻找适合的肾源,到时候补个肾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

  周顾蹙眉。

  补肾?

  似乎难以接受。

  迟疑了片刻,沙哑着声音问出他自从醒来后就一直都在担忧的问题:

  “少一个肾,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房事?”

  他可没想过当一辈子和尚。

  娇妻追回来后,自然要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