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嘲的笑。

  “刚开始确实不想,但他已经查到了扬扬,怀疑扬扬就是他的种,

  如果不粉碎他的这个希望,糖宝也就藏不住了,他会去罗马调查。”

  很明显,周顾误以为扬扬是他的种,所以打算找到孩子,然后通过孩子牵绊住她。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等他逮住扬扬,拿孩子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只会显示‘非父子关系’。

  这样一来,他就能彻底死心,而远在罗马的糖宝也能安全。

  别怪她狠,不给他共享父女天伦的机会。

  当初要不是她求医问药吃尽苦头,孩子早扼杀在了萌芽时期。

  包括那最痛苦最灰暗的两个月,若不是她意志坚定,女儿早胎死腹中了。

  他有什么资格拥有儿女双全?

  可笑的是,那个‘儿’还是私生子,是他背叛了婚姻的产物。

  “真,真的要束手就擒?”

  话筒里传来楚伶的确认声,拉回了温情恍惚的思绪。

  她轻嗯一声,嘱咐,“你看好扬扬,别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至于周顾这边,我来搞定,他不会去扬扬面前乱嚼舌根的。”

  “行,我知道了,老大要守住本心哦,可千万别啃回头草。”

  温情不禁失笑。

  两人又聊了片刻,准备挂电话时,小丫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那个,你母亲好像不太好,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了,似乎是……癌症。”

  温情嘴角的笑容微僵。

  过往那些被至亲之人伤害,舍弃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玻璃杯,神色晦暗不明。

  小丫头见她不说话,也没敢继续多嘴,说笑了两句后,急忙切断了通话。

  温情如同一尊雕塑般立在窗前,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医院走一趟。

  父亲已死,温裴烂泥扶不上墙,败光了所有的家产,温大夫人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

  她并不同情她,所谓的骨肉至亲,早就在她帮助温柔冒名顶替鸠占鹊巢的那一刻起,就消耗殆尽了。

  之所以犹豫,是考虑到女儿的病情。

  如果她对至亲太过冷漠,老天爷会不会报应在她孩子头上,让她再次承受丧女之痛?

  如果哪天糖宝知道她漠视已经病入膏肓的母亲,会不会觉得她太无情太冷酷?

  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后,她还是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这或许是母女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去去也无妨。

  就当是为女儿做个榜样吧!

  …

  中心医院。

  普通病房内。

  枯瘦如柴的温母软绵绵地靠在床头,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动怒有了几分血气。

  在她对面的床尾,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是温柔!

  两人刚才大吵了一架,正横眉怒视着对方。

  三天前,温裴给温大夫人来电,说他欠了五千万的赌债,求大夫人帮帮他。

  可家里的财产都被那混账败光了,大夫人去哪儿凑那五千万?

  她本不想管儿子死活的。

  但绑匪说绑了儿子在外养的一个女人,对方还怀了身孕。

  一听温家大房后继有人了,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无奈之下,她只能给温柔打电话,求她出这笔钱。

  “五千万,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否则我就将周家小少爷不是你儿子的秘密捅出去。”

  温柔霍地抬头,一步一步朝她紧逼而去。

  那小杂种是她的保命符,她哪敢冒半点被拆穿的风险?

  踱步走到床边后,她猛地伸手掐住了大夫人的脖子。

  “那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