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伸手抚过日记本的封面,又从衣襟里取出了玻璃瓶。

  看着里面浸泡的两个小人儿,他眼底刻意压制的戾气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扳倒华氏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可能要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

  难道在这期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毒妇惬意滋润么?

  不,他恨不能现在就将她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要不是她,他跟情情何至于错过?

  要不是她,他怎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笔账,他等不到华氏破产后再清算。

  所以……

  “告诉律师团队,先别将我母亲送进监狱立案调查,她还得配合我将温柔娶‘进门’。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只要那毒妇来周家,他便让她有来无返。

  阿坤眨了眨眼,隐隐明白了老大的意图,可又不敢胡乱揣度,只能恭敬的应是,然后迅速逃离了病房。

  他得好好去问一问徐扬了,那家伙定能剖析出老大现在的所思所想。

  周顾目送阿坤离开后,缓缓收回了视线,垂头望向手里托着的玻璃瓶,

  胎儿虽然已经成型,但体格实在太小,五官都还没长开,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小甜甜粉嫩嫩的脸蛋,精致细腻的五官,然后慢慢勾勒出女儿的长相。

  他跟情情的孩子,一定非常可爱。

  指尖划过玻璃瓶的瓶身,像是在抚摸一双儿女的脸蛋。

  这天伦之乐,幸福圆满,他本该唾手可得的,最后却毁在了自己手里,求而不得。

  心脏又泛起撕裂般的疼,他下意识伸手摁住了胸口,任由那蚀骨的痛在身体内肆虐。

  余生还很长,他得尽快适应这样的折磨。

  …

  西雅图。

  私人酒庄病房内。

  温情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国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按道理说,她记挂的人不多,能牵动她情绪的,半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难道韩母病危了?还是芸芸出事了?

  刚准备翻身下地去找秦衍,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秦衍穿着一身大衣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温情见状,微微愣了一下,脱口问:“你要走了?”

  “嗯。”

  秦衍将包放到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温水递给她。

  “姓周的那渣狗查到了我的行踪,得知我频繁出入西雅图,已经开始怀疑了,派了不少人过来调查。”

  温情听罢,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摆脱那恶魔,余生都不想再落入他手中。

  与其跟他磋磨,还不如去死。

  秦衍感受到了她的惧意,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安抚道:

  “他对你的‘死’深信不疑,所以一时半会不会联想到我是来看望你的,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他派出再多的人来查,也只能查到我是为我母亲的病在奔波。”

  温情稍稍松了口气。

  “我不想再见他,这辈子都不想。”

  秦衍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他见不到你的,安心在这儿养病吧,我得回国了。”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温情反手扣住了他的腕骨,迟疑片刻后,咬牙询问,“韩母跟苏芸那边还好么?”

  秦衍听罢,眸光微闪了两下。

  温情一眼就捕捉到了,急声问:“她们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