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静静地倚靠在窗边,神色淡漠地看着几人直勾勾的目光,唇角不禁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即使想娶,那女人估计也不会嫁。

  她那么决绝的数列出他的罪行,是打定主意要恨他到死。

  或许对外人来说,周太太的身份尊贵无比,但于现在的她而言,无关紧要。

  想到这儿,他的心口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了一般,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周母见他迟迟不肯表态,心里难免开始焦急。

  他明明亲眼看到那女人将她这个母亲推下了楼,却还是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处置的意思,这让她嫉妒到发疯。

  一如当年那个女人!

  她恨呐,丈夫是这样,如今儿子又是这样。

  在他们父子眼里,她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她才痛恨温情那个狐狸精。

  四年前要不是她耍手段,又怎能代替柔柔嫁入周家?

  每每看到那贱蹄子,她就会想起当年勾引她丈夫的那个骚货。

  在她看来,温情跟那骚货就是一丘之貉,专门干那种破坏别人婚姻的勾当,上不得台面。

  两年前那贱蹄子怀孕,看着儿子那般的欢喜,她恨到极致。

  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有什么资格生下周家的种?

  所以她买通了医生,让她篡改了孕检报告,无声无息地借儿子的手弄掉了那孽障。

  这事她做得一点都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谁让那贱蹄子恬不知耻倒贴的。

  柔柔多好,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此时周家已经跟华氏攀上了姻亲。

  “你不想表态是不是?行,那我就给警局打电话,那么多女佣亲眼看到她推我下楼,我就不信你还能为她开脱。”

  说完,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静立在床边的芳嫂见状,连忙伸手将她摁了回去。

  “夫人,医生说您的脑袋磕在地板上,造成了重度脑震荡,不能乱动啊。”

  周母冷哼一声,讥笑道:“我儿子巴不得我早点死,这样就没人阻止他娶那毒妇了,我自然要顺他的意,免得碍了他们的眼。”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心里都打着同样的算盘。

  如果让他们选,他们自然希望周顾这小子能娶华家的沧海遗珠。

  一旦跟华氏攀上关系,那周氏在商界就更上一层楼了,他们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离周顾最近的一个族老在其余几人的目光催促下向前走了一步,硬着头皮劝道:

  “你母亲这些年也不容易,再这么逼她,会将她逼疯的,如果你念旧,大可以将前妻养在外面,

  至于周太太的名分,还是给该给的人为好,毕竟华氏千金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子。”

  另一个族老附和道:“是啊是啊,华先生就那么一个女儿,宝贝得紧呢,

  日后整个华氏都会交给温柔小姐,你娶了她,等于娶到了半个京圈的势力。”

  周顾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踱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我即使不娶温情,也不会娶温柔的。”

  “你……”

  周母的脑部本就受了重创,再这么一刺激,胸口憋着的闷气没提上来,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霎时,病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周顾却没理会,能喊来几个老东西逼他就范,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他留在这,反而不利于她养病。

  …

  山水居。

  温情正靠在落地窗前接电话,是约翰打过来的。

  “韩母已经住进了伦敦的权威医院,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妥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帮我个忙了?”

  温情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景,神色晦暗不明。

  “你说。”